馬車里,二虎問韓莞道,“娘親,那個裝男人的小娘子是誰?”
韓莞道,“謝家人,跟咱們沒關系。以后再看到他們離遠些,裝不認識。”
兩只虎雖然對謝明承有了改觀,依然不待見謝家其他人,聽娘親這樣說,表情都嚴肅下來。
大虎說道,“我不僅要裝不認識,還要瞪他們。”
二虎道,“不僅要瞪他們,還要藐視他們。”
大虎又道,“不僅要藐視他們,還要蓋過他們。”
黃家幾人雖然不認識謝明珍,但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裝,剛才才沒出面。
這個朝代開明,姑娘穿男裝出來逛街或是吃飯,也算潮流。黃英也偷偷做了一套男裝,因為父親在,她不敢穿出來。
那個插曲沒有影響韓莞幾人的興致,一行人玩得非常盡興,也買了不少東西。
回到黃家已是華燈初上,天還沒黑透,圓月就出現在天邊。
今天黃家的酒菜擺在后罩房前,因為這里的花草樹木要多一些。
簡單吃了一點飯菜,飯菜撤下后,擺上月餅、水果、桂花酒和甜水、干果,包括珍貴的糖拌西紅柿。
柳氏領著韓莞、韓苒、黃英及幾個丫頭婆子磕頭拜月,而男人們都沒動。
男不圓月,女不祭灶,這是傳統。
之后,眾人開始賞月賞花吟詩。黃琛帶頭吟了一首別人的詩,黃賀吟了一詩自己做的,兩只虎各自作了一詩“順口溜”。這是他們想了幾天想好的,就等著今天派上用場。
黃琛哈哈笑道,“小老虎不錯,這么小就會作詩,比舅爺爺強多了。”
眾人玩到戌時才散去。
回到屋里,韓莞進了空間。沒有翠翠添亂,真清靜。
她拿出電腦,瀏覽了一遍前世飯店照片,再想想今天所見,對之前畫的裝修圖作了修改。要別致,但整體審美也不能脫離大環境,否則絕大多數人欣賞不了,生意也不可能好。
最后定稿要給黃琛看,原主沒上過幾年學,寫字不行,韓莞前世毛筆字也寫得不好,是直接拿墨條畫的。想著,回家得弄支鵝毛筆來用。
她忙到半夜一點半,才放下紙筆睡覺。
次日早飯后,黃琛領著兩只虎和韓苒、黃英去街上玩,約好晌午在哪個酒樓吃飯。韓莞則去了韓家,不僅要看望大老太太,還想把韓芝和韓宗亮接出來住一天。
為了能夠成功把那小姐弟接出來,她給小包氏準備了“大禮”,兩塊緞子,兩斤點心。
來到三房門口,春大叔把驢車系在樹上,拎著禮物先去了三房,韓莞則拿著送大老太太的禮物去了大房。
自從韓莞懷疑大老太太有可能是這具身子的親祖母后,對那個老好人更心疼了幾分。專門讓黃娟給老太太做了一件貼身的小棉坎肩,還帶了一支野山參。
下人直接把韓莞帶進上房,老太太和盧氏、彭氏、呂氏等人在廳屋說笑,個個都喜笑顏開。自從韓家被趕到這里后,就從來沒有這么喜樂祥和過。
看來,他們也應該知道“大赦天下”的傳言了。
大老太太招手笑道,“莞丫頭快來,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韓莞被老太太拉在羅漢床上坐下,聽她說了明年或許會“大赦”的事。
說完,她又雙手合什道,“菩薩保佑,但愿咱們家的兒郎都能好好活著,等到那一天。”
盧氏和彭氏也都雙手合什念了幾句佛。
韓莞笑道,“我也聽我舅舅說了,但愿他們都能活著…”
心里默念,除了韓泊述那個老壞蛋。
眾人又說笑一陣,盧氏瞥了韓莞的包裹幾眼,笑道,“莞丫頭就在我們這邊吃晌飯吧,我讓人去準備。哎喲,從來沒見過三嬸兒那樣的,就沒把你爹看成過親兒子,也沒把你看成親孫女。”
盧氏現在是找一切能找的機會黑小包氏。
韓莞搖頭道,“不了,我來看看大祖母,還有事想早些回去。”
大老太太特別不喜歡盧氏這樣對待長輩,皺眉道,“我想跟莞丫頭說說話,你們出去吧。”
盧氏無法,只得帶著眾人退下。
沒有其他人了,大老太太的眉眼笑得更開。拉著韓莞的手悄聲道,“等到大赦,泊厚就能早些回來了。聽我女婿說,泊厚只是被連累的,很可能減至流放三年,一年都有可能。哎喲,宗瑞無事了,我就惦記泊厚。他身體不好,在那邊怎么受得了了…”聲音放得更低,“我女婿派人去了西關城,前天走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泊厚他們,讓他們再苦再累也要咬牙堅持,有回來的希望了。這事沒瞞著大家伙,這幾房也給那邊的親人帶了信和銀子過去。這事不能大張旗鼓,出嫁閨女都沒通知,也不好告訴你。我想著中秋節你肯定會來京城,再跟你說說。”
之前怕皇上不高興,他們都沒敢讓親戚給西關城送信。現在看皇上的氣消了些,連大赦的風都放出來了,張侍郎才敢派人去看望妹丈韓泊厚。
韓莞表示理解,心里還高興沒有告訴她。她不敢讓那個人去給韓宗錄送信,又特別不待見韓泊深那個奇葩,才不想給他寫信送銀子。六年了,韓泊深為了怕小包氏生氣,沒去鄉下看過一次原主。在他眼里,小包氏不僅比他重,比他的妻子兒子加起來都重。
韓莞也嚴重鄙視太子,韓家出事不管是皇上真心想辦他們,還是謝家出了大力,都跟太子脫不了干系。可韓家倒大霉了,太子不好幫忙,也應該讓他的黨羽派人去看看,他們卻袖手旁觀。可看傳說太子剛腹自用、暴虐無情的傳言不假,真真是個無情冷血的人。這也說明,韓泊述就是個蠢人,人家完全把他看成可有可無的棄子。
韓莞看看一說起泊厚能活著回來就激動難耐的老太太,若那人真的不是她的親兒子,老太太知道了不知會怎么樣。
韓莞笑道,“大伯祖母要好好愛惜身體,不要涼著,多補一補,等到兒孫回來相聚。”
她故意沒說等到四叔和宗瑞堂弟回來相聚,若韓泊深和韓泊厚調了包,老太太跟那父子離了一帽子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