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莞真心覺得這兩個孩子極聰明,又早熟。夸獎道,“兒子真聰明,是天下最聰明的孩子。”
聽到這個夸獎,兩個孩子高興地跳了一下。星光下,他們的笑容極是燦爛明媚,讓韓莞也不自覺地開心起來。
有這樣兩個樂觀向上又聰明的兒子,還有前世那么多知識,以及這個容身之所,有什么可怕的呢?
只不過,要趕緊想辦法把那兩個惡奴攆了。家,不僅要溫暖,還要安心。
夜色更濃,春天的夜風還是稍帶涼意。
韓莞領著兩個孩子回了屋里。
把油燈點上,幾人坐上炕,韓莞又問,“咱家的錢財都被那兩人管著,娘就沒有點私房錢?”
兩個孩子一副娘連這事都忘了的樣子,得意地捂著嘴笑了兩聲。
大虎指著第二扇帶鎖的炕柜說,“咱們的私房都在里面。”
“鑰匙呢?”韓莞問。
大虎來摸韓莞的胸口,韓莞下意識躲開,問道,“干什么?”
“拿鑰匙啊。”大虎道。
韓莞摸了摸胸口,除了她揣的電棒,還有一個荷包。她把荷包拿出來,里面裝了一把鑰匙,一塊手帕,二十文大錢。
她剛要用鑰匙開鎖,二虎忙道,“娘等等,咱家有奸細,我去當斥侯。”說著,他爬去炕里蹲在窗戶前。
韓莞莞爾,這兩個小豆子都成精了。
她打開鎖,里面裝了幾件半舊綢子衣裳,一個雕花木匣子。把木匣子打開,里面有幾支金簪和銀簪,十兩銀子,幾個銀角子,幾串大錢,兩個玉掛件,最底下是幾張紙。
韓莞先把玉掛件拿出來,是兩個半圓,碧玉無瑕,細膩水透,一看就是上好的極品羊脂玉。一個掛件上刻著“明”,一個刻著“承”,分別吊在紅線繩上。
韓莞的頭腦又有了一絲清明,眼前出現一個碧綠圓潤的扳指。而這兩個掛件,應該是扳指切割成兩半的。
兩個兒子一人一個。怕他們太小弄丟,只在他們過生辰和過年的時候才給他們戴上,平時都由原主保管。只不過,沒被切割開的扳指值大價,而切割后的兩個小掛件就值不了多少錢了。
“明承”或是“承明”,這很像一個人的名字,會是謝某人的名字嗎?韓莞又馬上否了,謝某人恨透了原主,怎么可能送她扳指。
韓莞笑道,“咱們還是有些家底嘛。”
不多,但有總比沒有強。
二虎說道,“春姥姥說,當初韓大夫人給娘親置辦的嫁妝有五千兩,娘親被攆出來后,她說怕娘親不善管理,只給了娘親這個莊子和一百畝地,其他的都由她派人管著。親姥爺還給娘親陪了一百兩銀子,因為丁家那兩個老東西摳門,娘親時常拿私房錢給我和哥哥買零嘴兒,又給何光棍治病和賠錢花了五十兩銀子,春嬤嬤帶走了二十兩銀子,就只剩這點了。”
大虎憂傷道,“被韓大夫人扣下的嫁妝肯定是要不回來了,好可惜,足足有四千多兩銀子呢。”
多半要不回來,韓莞也是一陣肉痛。那家人也太缺德了,害了人家閨女,給點嫁妝還要回去一大半。不管那些東西要不要得回來,可這里的地和地里的產出必須要回來。
她把那幾張紙拿出來,一張是這個院子的房契,一張是韓莞的戶籍,一張是同謝明承的析產別居文書。戶籍是女戶,謝大虎、謝二虎在她的名下。
謝某人果真叫謝明承。
看到這幾張紙韓莞非常高興。析產別居比不明不白攆出來好許多,以后掙的錢財都屬于自己,與任何人無關。
還有五張奴契,春家三人,丁老頭和丁婆子。
韓莞暗哼,命脈掌握在主子手里,那兩個惡奴還敢那么囂張,是覺得原主絕對不敢動他們吧。原主也的確太過老實懦弱,否則他們再有侯夫人撐腰,也不應該囂張至此。不僅怠慢主子,還在謀劃主子的財產。
她笑道,“來日方長,一切都會有的。丁婆子和丁老頭的奴契在咱們手上,總能想到法子把他們攆走。”
兩兄弟重重地點了點腦袋,這也是他們的目標。
韓莞又狐疑道,“為什么要賠何家五十兩銀子?”
一說這事兩只虎就來氣,都鼓著眼睛罵起來。
“天打雷劈的何光棍兒,他調戲娘親,春山舅舅氣不過,跑他家把他手剁了。”
“呸,媽拉巴子,等我長大了,不止跺他的手,還要跺他的腳。”
“整只手剁掉了,還沒死?”韓莞嚇一跳。古代醫療條件差,流血過多,感染,破傷風,都容易死人。
大虎惡狠狠地說,“何光棍命賤,封爺爺手藝又好,沒死成。丁老頭不拿錢,娘親只得拿出二十兩銀子買了許多好藥才保住了他的狗命,后又送了何家三十兩銀子。”
二虎又肉痛地說,“若咱家不多賠何家錢,春山舅舅可不止坐兩年牢,會被流放充軍。邊關正在打仗,充軍就是送死。春山舅舅坐了牢,之前說好的媳婦也不干了。”
大虎接嘴道,“娘親說,若春山舅舅的病特別重,還要賣兩根金簪。春姥姥矛盾得緊,她舍不得娘親多花錢,又怕春山舅舅病死,都哭了。”
兩個聰明的小家伙小嘴一張一合,又開始講著家里的事,再加上韓莞腦補,時不時冒出一點零星記憶,又弄清楚了大概。
原主沒有男人,對外的說辭是析產別居。丁婆子可惡,把原主未婚先孕被婆家趕出來的老底說了出去。不敢說原主娘家和婆家的真實身份,只說是京城商戶。
原主年輕漂亮又有家底,盡管說了是析產別居,但村民們都不相信。覺得她若真的未婚先孕,肯定是被夫家休了的棄婦。許多男人都想娶她,其中就包括二混子何光棍。
不過,春大叔和春山都長得牛高馬大又厲害,倒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欺負原主。
何光棍年近三十,家里窮,本人又愛打架生事,有一點錢就賭博喝酒,一直沒娶上媳婦。那天他喝醉了酒,在路上遇到從封家出來的原主,居然色膽包天拉著原主親了一下。原主不敢鬧出來,回家對春嬤嬤哭訴了這件事,正好被春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