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雁沒有體會過生小孩,勞累殘破的身體讓她很不適應,腹中撕心裂肺的痛讓人想暈過去。
三天大戰,她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問出身份,遣送回原籍。無家可歸者,按流程安頓。”
千雁掃了眼躲避在角落瑟瑟發抖的男女,這就是戰爭,很殘酷。這樣的場景,她曾經見過太多,內心幾乎沒有波動。
“將軍,你的臉色不太好,需要休養了。”迎著燈光,身旁人發現千雁臉白如紙,走路明顯不如之前利索,想起她前幾天才經歷生產,頓時心頭一澀,“大戰告捷,將軍先回去休息吧,剩余的事情有我們打理。”
“嗯。”
千雁轉身要走出營帳,鎖鏈拖地的聲音響起,接著她感覺衣角被拉住。她下意識要一腳踢開,不料對方躲得挺快,她這才回頭看過去。
“姐姐不要那么兇,我不是壞人。”
“我身體弱,容易被踢壞。”
千雁:“…”
眼前的少年,穿著一身白衣,可惜這身白衣有點臟了。
少年臉蛋還算干凈,眼睛明亮清澈,隱隱約約閃爍著水光。千雁眼眸垂下,發現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有點塵土。
渾身臟兮兮,卻能叫人看出他是一個很愛干凈的人。
“他們一直鎖著我,沒辦法洗,有點臟。”少年解釋,表情無辜,“姐姐將我放了,給我點水,一會兒就干凈。姐姐身上也臟了,需要洗洗。”
最后這一句話意思很明顯,大家都臟,誰也別嫌棄誰。
“不要愣著了,你的身體虧損嚴重,需要立馬臥床休息。”少年見千雁沒反應,繼續說,“不然幾年后你的身體報廢,別說拿刀,就是走路都費勁。”
千雁終于有點興趣,她瞄著比她還高的少年:“你會醫術?”
“我不僅會醫術,大家都叫我神醫。”少年得意洋洋炫耀本事,“我能在這里安安穩穩,沒有遭受其他的事情,也是憑借著一手醫術。”
千雁嘲諷:“這么厲害,還會被人鎖住了?怎么不下兩個藥丸將他們都弄死?”
少年有些懵住,是啊,他怎么沒想到呢?
師父沒有專門教他配制毒藥,不代表他不能自己琢磨啊。如果他早點弄點毒藥放在身上,這些家伙還不得死翹翹,能將他給鎖住?
啊,真讓人生氣呢。
千雁見少年懊惱的模樣,握住巨劍往少年腳上鎖鏈的位置輕輕一碰,鎖鏈應聲斷開。
少年見狀,順竿往上爬,連忙將雙手伸出來,表示這里還有。
千雁照做。
恢復自由的少年對她露出燦爛的笑容,卻沒有將她感染。
這少年一看就不是個簡單東西,這么會說話,肯定一肚子算計。
“姐姐你叫什么,我叫荀子淮。”少年自我介紹,湊到千雁的身邊,也沒再去拉她的衣角,自顧自的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人,救命之恩不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千雁瞟了他一眼:“好,記住你說的話,將來隨時要為我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