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建比想象中簡單,幾乎大街上隨處可見的超人在干活,廢墟中煥發出生機,老爺爺老奶奶都能徒手爬十幾樓不喘氣。
不過生育能力似乎下降了,新生兒大幅度減少,相對的人類的壽命明顯增長。
所有人都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而作為最大的功臣,霍美寶如從前一樣身體逐漸衰敗,索性她才三十五歲,離死亡還很遠。
而且那些奇奇怪怪要命的狗血感情離她遠了,但相對的,日常生活開始變得倒霉,喝水塞牙,走路平地摔,買泡面沒有調料…不致命,但心塞。
易承一直都是她的保鏢,雖然霍美寶覺得以他如今在軍隊的軍銜,實在沒必要在她身邊浪費人才。
但易承卻很堅定:“保護您的生命安全才是我最重要的使命。”
霍美寶聽罷不再多講,與此同時她好像在實驗室里見到了一位‘故人’,對方看她的眼神很熱切,但從不上前結交。
她回到家從老照片中翻到,大概很久很久以前,她被爸爸媽媽帶離貧窮的小山村時,有一個孩子曾經在車后追趕,大聲說一定會和她在大學相遇。
雖然誓言因為種種原因錯過了很久,但他真的做到了,找到了她。
霍美寶笑了笑,替他感到開心。
“博士今晚吃魚怎么樣…什么事讓您這么開心?”
“想到了一位朋友。”
“朋友?我認識嗎?”
“嗯…大概吧。”
易承:大概?腦海中開始琢磨哪個是博士的朋友,而他可能不太熟悉的人。
西禾在末世結束后就過上了養養花種種菜的生活,霍遠則依然熱愛開公司,他搞了個建筑公司,帶一幫能力堪比超人的普通人修路,從南修到北,從東修到西。
西禾也不管他,反正他自己隔一段時間就會受不了跑回來。
抱著她沉沉睡去,等休息夠了又跑出去。
偶爾霍美寶也會回家吃飯,當然易承也跟著,有時候會遇上霍遠,有時候不會。
易承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不過沒想著提醒女兒,易承想當默默守候的騎士就當,想再升級就靠自己,反正她只關心女兒過得快不快樂。
然后,倆人就真的到死都沒有戳破這層窗戶紙。
西禾…
她一直都知道這次恐怕是他們先送女兒離開,所以并不是難以接受,平靜地看著女兒閉上眼睛,然后解除和狗子的契約,讓它去女兒身邊。
狗子不敢相信:“你,你真的讓我跟著她?不后悔?”
西禾含笑:“你不是一直跟我夸她驍勇善戰、殺伐果斷、肯吃苦,很投你胃口嗎?我就放你走咯。”
狗子頓時急了:“我是很欣賞她,她也十分優秀,但是西禾,這一切的前提都是因為她是你的女兒!而且我沒有覺得你不好,咱倆多少年的感情,你覺得我是那種朝三暮四,忘恩負義的人嗎?你要是不高興,我們就還一直搭伙!”
“行了,說你一句你頂十句。”
西禾解除契約,不等它說話:“我沒有生氣,你想跟姜山,我一直清楚,也清楚你為什么要跟她,確實,她是個適合開疆擴土的帝王,而你野心勃勃,選擇她沒什么問題。”
狗子一臉疑惑:“你真的不生氣?或者對我失望。”
頭忽然挨了一個爆栗。
西禾翻白眼:“你覺得自己在我心里有這么重的地位嗎?別自作多情。”
狗子撇了撇嘴:“我當然重要,咱倆可是最佳搭檔。”
西禾:“…到底走不走。”
“走!”
狗子磨磨蹭蹭:“你真的不生氣啊?”
西禾無語:“我跟我閨女生個屁的氣!趕緊滾,對了還有,以后你們遇到了什么麻煩事,跟我講或者找霍遠,有靠山不用是傻子哦。”
狗子忽然大哭:“西禾,我舍不得你,你果然對我最好。”
西禾:“滾!”
“好嘞!”
看著空蕩蕩的空間,西禾悵然若失,不過很快就沒心思傷感了,她得應付前來吊唁的人,政界、商界、軍部,每個人臉上都十分難過,畢竟失去了這么個科學界的天才,也不知道他們的科技之路會不會停步不前。
對此西禾也沒有辦法,霍美寶的離開是世界意識促成的,誰也無法阻止。
也是到了后來她才明白,為什么閨女會在這個世界栽跟頭,一開始她以為是天道針對,后來才發現不是,反而,天道可能更希望霍美寶活下來。
此方是個大世界,世界意識強烈,但并不是修仙這等高等世界,反而是個比她原來的世界科技還要退個十幾年的普通世界。
動物都不能成精,自然地,作為這個星球的主宰,運道全補到了人類身上。
但又不可能平均分給所有人,所以就會出現那么幾個擁有‘大運氣’的人,這些人有了運氣,開始影響周圍…無論這些人三觀怎么樣,對世界意識來說都是害群之馬。
這些人被天道視為毒瘤,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恰好,霍美寶出現了。
她至今不清楚女兒走的是什么道,但霍美寶確實如狗子評價的那樣,不怕死,有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孤勇,什么都敢干。
若她和世界意識達成某種共識,以自己為錨點,消耗掉那些所謂的‘大氣運者’,一切就講得通了。
至于為什么死得那么早,任何事都有代價,霍美寶站到那個高度,也相當于另外一個‘大氣運者’,天道自然不會允許。
不過天道應該不會虧待了她閨女。
起碼,看在霍美寶搞出基因液,將一個普通世界弄成低配版星際星球,氣運值達到平衡,能夠穩定發展,它報酬就該給的痛快點。
而霍美寶如今,應該拿著報酬和狗子一起去闖蕩世界了吧。
葬禮結束,夫妻倆便決定離開了,不過剛出城,便看到身后易承的車:“以后我就是你們的兒子,我會替美寶照顧你們。”
夫妻倆…對視一眼,原本決定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掛機,現在只能當作出門旅游了,不然真怕易承沒了支撐一蹶不振。
于是,帶著易承,三人開始上路,去各個地方見識不同風景,有時候會在野外住很久,有時候也會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直到他們三人都很老了,回到療養院,在睡夢中平靜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