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撇撇嘴,心道真不禁逗。
她站起來,徑直走到書架前第三排位置,抽出一本書,溫父一下子急了:“你干什么?”沖上前奪那本書。
西禾轉個圈,躲開:“拿我自己的東西您急什么?”
厚厚的一本大部頭書,褐色封面,打開中間嵌著一把金色鑰匙。
西禾取出來舉到眼前,夕陽下涂著丹寇的指尖勾著金色鑰匙顯得格外纖細白嫩,她勾了勾嘴角收起放外衣兜里,隨手把書扔桌上,發出‘砰’的聲響。
對目瞪口呆的溫父道:“就不勞父親取了,女兒已經找到了。”
溫父瞬間黑了臉:“溫笙!”
“做什么?”
西禾歪了歪頭,視線落在他不斷起伏的胸口上,忽然道:“弟弟今年應該上高一了吧?聽說成績不錯?唔,作為姐姐還沒來得及祝福他呢,那就…祝他高中生活過得愉快吧。”
在溫父猛然瞪大的目光中,嫣然一笑,轉身瀟灑離開。
車門‘咔’打開,程蝶慌忙把手機藏身后。
西禾掃了眼,關上車門、打火、轉彎,車子瞬間沖出了梧桐巷,程蝶抓緊安全帶:“你,你又去哪?我,我告訴你,我打了報J電話,你要是敢做壞事jc絕對不會饒過你的。”
車子轉彎匯入車流,西禾盯著前方,淡淡‘哦’了一聲。
程蝶:“…”
夜晚,街上霓虹燈閃爍,人們臉上掛著輕松笑意。
車子一路穿過街道,最后在市醫院停下,西禾下車,程蝶見狀趕緊解開安全帶跟上,二人直接上到三樓高級病房,剛走到走廊就見到門口一個農村婦女正給孩子喂飯,旁邊還有個五六歲掛著鼻涕蟲的男孩。
周圍人來人往,三人穿著破舊的短袖,腳上是那種幾塊錢的塑料涼鞋,汗水粘膩在臉上。
程蝶不明所以,戳了戳西禾手臂:“你來這里干嘛?”
西禾沒回答她,走過去:“你好,請問你是張大海的妻子么?”
女人下意識抬頭,面前忽然出現兩個光鮮亮麗的女人,整個人瞬間不知所措起來,慌忙起身:“我,我是,請問您是?”
西禾伸出手:“我姓溫,是我把張大海轉到高級病房的。”
女人愣了愣,反應過來臉上滿是感激,差點哭出來:“原來是您,謝謝,謝謝,如果不是您…”捂著嘴,整個人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兩個小孩見媽媽哭十分無措,趕緊抱住她的大腿‘媽媽、媽媽’叫著。
西禾笑了笑:“先吃飯吧,吃完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女人慌忙道‘不用不用’,在西禾的堅持下只得匆匆給孩子喂了飯,才緊張地看著西禾,西禾也不賣關子,知道她識字后,打開手提包把一份資料遞過去:“你先看看。”
女人不明所以:“溫小姐,這是?”
西禾示意她先看,等她看得差不多,又遞一份文件過去:“只要你同意,這將是程氏對你們的補償。”
女人緊緊捏著文件,手指漸漸泛白,微微低垂的腦袋看不清她的表情。
西禾也不在意,只道:“第一份材料標注了程氏集團一開始下達的文件是沒有問題的,是下面的人想吃回扣,惡意陷害,建筑材料以次充好,這才發生了后面的事情,導致你丈夫在這場事故中受傷。”
“江蘭,你丈夫無辜受傷是我們沒有想到的,但程總一開始確實方方面面的安全問題都考慮到了,只是人心難測。”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幾天后的法庭上,作為我的證人出席。”
“當然,不管你答不答應,你丈夫的醫療費用我都會支付,還會資助你的孩子考完大學,但我仍希望你能幫我…江蘭。”
“程闕是我的未婚夫,我很愛他。”
說到最后紅了眼。
江蘭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溫小姐…”
西禾反過來握住她的手,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江蘭,幫幫我好不好?”
江蘭下意識點頭:“好!溫小姐我答應你!”
走出醫院,程蝶一直盯著西禾瞧。
此時此刻,女人已經換了副模樣,目光堅定,紅唇瀲滟,整個人給人一種干脆利落的感覺,絲毫想象不出幾分鐘前還哭得那么慘,好像丈夫真要進了監獄似的…呸,她哥才不會進去!
程蝶忍不住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
西禾方向盤打轉:“什么真的?”
程蝶遲疑:“你說,你很愛我哥…是真的么?”
懷疑地盯著她,她怎么有點不信呢?真喜歡她哥會和別的男人牽手、逛街、曖昧?被撞見了還理所當然?
西禾點頭:“當然是真的,不然我費心費力救他干嘛?”
程蝶:“…”
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西禾轉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傻!
不過,那份文件其實上輩子程闕也想到了,但那個時候文件已經被原主賣給了對手公司,順便還刪除了電腦痕跡,甚至,那些人還利用受害者的親屬,指使他們在程氏集團樓下鬧,一時間輿論加上各種證據,程闕在監獄內竟毫無辦法。
西禾心嘆,可憐程闕一個大總裁,最后載在身上都不知道。
原主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根本不顧溫家的名聲,也不管沒了程闕這個靠山,只有一家小公司的溫家人如何在貴人如云的上流社會立足?弄倒程闕,自己帶著錢拍拍屁股去了米國。
她不喜歡程闕,對溫家也沒什么眷戀。
溫母整日不是珠寶首飾聚會,就是圍著溫父轉,至于溫父,家里一個家,外面一個家。
自從偶然見到溫父在外面還有一個家,甚至孩子都不比她小多少后,溫笙對溫父的崇拜就徹底消失了,甚至厭惡這個虛偽至極的男人。
不過一個窮學生,利用婚姻得到岳父的支持,結果岳父走了就開始原形畢露。
西禾扯著嘴角笑了笑,幸好原主的外公慧眼識人,知道溫母是個戀愛腦靠不住,直接把股份全部放在了原主名下,任由溫母如何鬧都不心軟。
溫父的心思不難猜,無非是神不知鬼不覺將股份轉移,給他外面的兒子。
如果一切順利,他的計策或許會成功,但溫父萬萬沒料到,原主早就識破了他的為人,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不曾,直接出手對付溫家的靠山程闕。
來一招釜底抽薪,徹底把溫家從上流社會的位置上扯下來。
別看剛才她回家的時候諸位太太和溫目母聊得暢快,不出幾日,就輪到她們來看溫家的熱鬧了。
西禾對溫父溫母也沒什么好感,自然樂得讓他們走一遍上輩子的路,她的任務是把程闕從牢里撈出來,再親手送他上巔峰,其他就不關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