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散彩,日月搖光,這日位于泰古大陸最東部某修仙小家族霞光環繞,仙獸齊啼,突生異像,下一秒‘哇’響起一道嬰兒啼哭聲。
管家狂奔而出:“老爺,生了,生了!”
族長驚喜:“我兒降生了?”
管家連連點頭,族長站起來往屋內奔去,一時間喜訊傳遍族內,族長夫人生了小公子。
六年后,靈根測試。
天空陰沉,狂風吹得錦繡衣衫浮動,測靈盤上靈根屬性各據其位。
大長老撫著胡須笑呵呵:“臣兒,你只要把手放上去,集中精力感受就可。”
小公子肅著臉點頭,把手放上去,閉上眼睛。
圍觀眾人不自覺放輕了呼吸。
一刻、二刻、三刻,下一秒,紫色光柱沖天而起。
眾人眼睛猝然瞪大,呆呆地注視著雷霆紫柱撕開天幕,喃喃:“雷靈根,超品!”
族長暢然大笑:“好,好,好!”
小公子睜開眼睛,看向光柱,眸光逐漸從詫異轉為淡然。
幾日后,
泰古第一宗上仙宗來人,小公子拜別父母離去。
仙門重師傳,不久,上仙宗掌門舉辦收徒大典——關門弟子,季臣,賜道號玉清。
掌門斷言:“修道于此子而言,乃天命所歸。”
事實果不出其所言,季臣天賦卓絕,半日入道,五年筑基,二十五金丹,五十歲元嬰。
短短五十載,就從一屆凡身修至元嬰大修士。
季臣出關當日,日出東方,彩云漫天,他一身玄衣落拓,從落霞峰徐徐而下,行至山腰,聽林內傳來打斗之聲:
“竟敢覬覦大師兄,給我狠狠地打!”
“姜師姐,我沒有…啊!”
“滾,誰是你師姐!你是什么東西,也配稱呼我為師姐?”
‘咔嚓’,
鞋子踩斷枯枝,少年少女們紛紛轉頭。
竹林中,站著四五個少年少女,約摸十五六歲的模樣,當先的女孩容顏清麗,手執一根朱紅長鞭,正對著地上狼狽跪趴的女孩。
女孩長鞭‘啪’打在地上,昂起下巴:“你是誰?想干什么?救她嗎?”
聞言,地上滿身血痕的女孩忍不住露出期盼的目光。
季臣搖搖頭,視線落在她那張熟悉的容顏上,半晌,緩緩開口:“你姓姜?”
女孩忍不住皺眉,打量他一圈,癟嘴:“姜月。我跟你說,是這丫頭先不要臉覬覦我師兄的,你要是想替她出頭,可先打聽好了再來!”
季臣輕輕搖頭:“我不是為她而來。”
姜月擰眉:“那你…”
心中琢磨,宗門內弟子無數,這人既不穿弟子服飾,一身玄衣也沒有任何標識,到底是哪個峰的?
季臣上前,在姜月懵逼的視線中,抬起手,落在她頭上:“我為你而來。”
姜月:???
圍觀幾個少年少女:???
作為宗門長老之女,姜月從小受盡寵愛,作為單系火靈根,更是拜在蓮花峰峰主門下,但她性子過于火爆,常常惹是生非,和許多宗門弟子都鬧得不是特別愉快。
姜長老對其再三叮囑,但無濟于事,小姑娘依舊我行我素。
今日之事,姜月發現某個外門弟子竟然給大師兄獻殷勤,師兄還給了回應,心氣不順之下把人堵在路上教訓了一頓。
她心想,我師兄我都沒下手呢,你算哪根蔥?
然而此時此刻,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竟然說為她而來,姜月懵逼了,但讓她更加懵逼的是,不知道誰傳了消息出去,一大群人蜂擁而來:“小師妹,你又在欺負…宮痕見過玉清師兄。”
呆愣了半晌,眾人慌忙俯身行禮:“見過玉清師兄。”
季臣頜首:“嗯,既然無事,我帶月兒先走了。”
掃了姜月一眼,姜月不知為何,竟也直愣愣跟在他后面走出了竹林。
留下眾人看著一地狼藉:???
不久,總內便傳出了一個大新聞,掌門的關門弟子季臣終于出關,然其出關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將宗門名聲不太好的姜月劃入羽翼下。
一眾人等不明所以,難道季師兄看上了姜月?
就連掌門都琢磨徒弟是不是動了凡心?
滿宗門的人不錯眼盯著,然而一年、兩年過去,此種猜測純屬胡扯。
姜月依舊沉浸在大師兄的美色中無法自拔,天天試圖拆散大師兄和那個外門弟子的感情…反觀季臣,日日沉迷修煉。
二人之間無任何逾矩,但誰若欺負姜月,季臣都會第一時間沖上去。
眾人恍然大悟,季臣真的把姜月當成了妹妹。
仙人壽命綿長,曾經任人欺辱的外人弟子,百年后也成了修真界人人愛慕的鈴音仙子,仙族魔族鬼族妖族,愛慕者無數。
鈴音仙子與上仙宗蓮花峰大師兄宮痕的愛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
不可否認,宮痕作為冰靈根天才,無論修為外貌都是修真界的佼佼者,但無奈他身后有個緊追不舍的小師妹姜月。
若這姜月只是普通弟子還好,偏這小師妹還有個將她護得跟眼珠子一樣的玉清真君。
修真界眾人:“…”
姜月的父親作為上仙門長老,也不過堪堪分神修為,而季臣百年內,卻連晉兩級,成了合體真君。
修為晉升對修真者而言,其艱難程度堪比登天,而對季來說,卻像飲水般輕易。
一開始眾人還嫉妒,后來只有仰望的份。
所有人猜測,也許一千年不到,季臣就要渡劫飛升了。
其中不乏心思惡劣者,心道,等季臣飛升成仙,我等倒要看看沒了人護,你姜月要在修真界如何立足?
然,事實是,姜月至死都活得瀟灑暢快。
季臣在修真界足足耗了近萬年,直到姜月壽命耗盡于上仙宗蓮花峰坐化,他才踩著仙梯,步入那扇金光大門。
“所以,姜仙子最后和宮師祖在一起了嗎?”
“沒有,女兒家的愛慕之心也許永恒不變,也許一朝就換了態度。”
“姜仙子足足追了宮師祖近千年,某日在凡間行走,偶遇一書生,從此一顆心便落在了對方身上,至死不渝。”
重重谷壑芝蘭繞,處處峻崖苔蘚生。
觀景臺上,垂鬢小弟子望著白胡子老道:“師傅,那季老祖為何對姜仙子這么好?是愛慕于她嗎?”
老道撫了撫胡須,望向遠處:“不,只是守護。”
白云悠悠,一陣風吹來,掀起了老道的道袍,衣擺處‘玉’二字字跡深刻,他躺下,飲一口酒:“等你小子哪日入了‘玉清宮’你就知道了。”
小弟子懵懵懂懂,卻擲地有聲:“師傅,徒兒一定會向祖師學習,努力飛升成仙!”
百年后,老道飛升。
修仙無歲月,數千年后,玉清宮的門再一次打開。
年輕修士身背重劍,一步一步走進殿內,張目四顧,忽然,他的目光頓住了:竹葉紛紛下,青衫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回首望來。
殿宇巍峨,一副巨大的畫掛在墻上。
寥寥數筆,雖并未繪出眼睛,卻將二人的神韻描繪得傳神,尤其嘴角的笑意如出一轍。
年輕修士頓時恍然。
出得門去,日日劍不離手,百年后:天降金光,開啟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