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渙輕嘆一聲,就知道顧鈞嘴巴嚴得很,想要從他這里掏出點消息難比登天。
早就預料,此時也不失望,只是一哂,緊跟著低聲開口,“令嬡回鶻州之前就曾勸小女回安定,親事最好定在安定。”
顧鈞:…
對上顧鈞一言難盡的神色,李渙暢快的大笑起來。
你嘴巴硬怎么樣,架不住你閨女心疼我閨女。
“家父曾贊清儀秀外慧中,我打算送英娘回安定郡,途中會經過鶻州。”
顧鈞頓時來了精神,看著李渙,“致明弟,若是如此,正好讓侄女替我給小女捎封家信。”
只怕不是一封家信那么簡單,短短時日惠康城風云變幻,李渙當初就覺得顧女郎回鶻州太過突兀,說什么養病,別人還會相信,但是他們家跟顧家相交是不信的。
如今聽著顧鈞這話,果然有貓膩。
以顧鈞的性子多的話也不會說,但是有這一句就足夠了。
看來安定郡那邊李家也得早早做打算,安定還不如鶻州,鶻州雖與雜胡接壤,但是好歹還有并州能擋一擋,但是安定就在雜胡的眼皮下,自然是更加危險。
不過,李家乃是安定郡大族,與秦州羅氏,梁州明氏還有雍州楊氏互為臂膀,因此也是底氣十足。
李渙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滿意的起身去與別人交談,顧鈞心中卻已經明白李渙跟自己說這個話,不外乎就是想與自己聯手。
鶻州顧氏曾經也是威名赫赫,現在清儀回鄉,李家那位族長是只千年狐貍,怕是嗅出什么來。
顧鈞明知李家的意思,但是也不想拒絕。
女兒在鶻州立足不易,若是能得李氏相助,必然能如虎添翼。
顧鈞長舒一口氣,與皇叔的親事果然沒錯,現在他得了司空的實權,顧家在惠康慢慢起復,這路就越走越寬了。
與李家有了實質的交往,那么跟其他幾個與李家交好的家族往來,也就不是多難的事情了。
顧鈞心中有萬千打算,還是要書信一封給女兒,盼她心中能明白自己之意。
正想著,眼前一片黑影遮住日光,他抬頭,不想站在身前的竟是賀潤笙。
顧鈞臉色一黑,出言譏諷道:“喲,哪陣風把定北王吹來了。”
賀潤笙聽著前岳父陰陽怪氣的聲調,這段日子的不順,讓他之前的意氣風發被打壓下去。
前翁婿對峙的畫面,一下子引起周遭諸人的關注,畢竟定北王雞飛蛋打的笑話,大家可是樂呵了很久。
尤其是顧家強勢起復之后,不管是顧鈞還是其子顧逸疏表現極為出彩,尤其是顧逸疏一掃眾人對他紈绔的定論,幾次宴席過后,顧逸疏文武雙全的才名便傳揚開來,甚至于有人將他與元朔并論。
此時大家才知道,顧氏父子以前只是在扮豬吃老虎啊,呸,那是忍辱負重。
如今一朝得志,其父官場得意,其子才名遠播,當真是令人想不到。
相比之下,定北王與顧女郎退親,結果傅家那邊卻毫不提親事之舉,不是雞飛蛋打又是什么?
如此一來,回鶻州養‘病’的顧清儀,在眾人心中的形象也有些了變化,不過是沒有其父兄這么明顯罷了。
而此時,遠在鶻州的顧清儀正在懷疑人生,自我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