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的最終判斷結果要按照程序走完的。按照規定流程去做,正是怕疏漏。醫學疏漏如安全責任事故是失掉人命,誰也付不起這個責任。
從某方面而言,他的觀點是偏向小師妹謝婉瑩的,不要隨隨便便太多懷疑論。當然,曹昭剛才的話說了,沒說陰謀論,沒說懷疑這孩子父母想對孩子怎樣。只說怕醫生疏忽大意太快給患者下什么死亡的結論。
對二哥這點提醒,曹勇以神經專科行業內的人士給哥哥打個保票:“這對孩子的父母,既然能自己想到想捐獻這孩子的器官,肯定第一是基于善心。二是,這對孩子的父母肯定是懂知識懂文化的人,因此能想到并且不排斥器官捐贈這個事情。”
“嗯。”
“我們神經外科醫生會給家屬解釋孩子的病情。對此我這個神經外科醫生可以老實告訴你,神經外科醫生要全盤論證這孩子絕對腦死亡不是二十四小時內能做到的。神經外科醫生沒有這個本事。所以你來問我這孩子究竟現在是不是要腦死亡了,我只能告訴你,現階段做不到這種判定,也不會應家屬要求去干這種魯莽不科學的事。”
都沒有全面排除掉可逆的情況,醫生怎么可能隨便去走判定腦死亡的流程。再說國內腦死亡沒有立法,國內醫生對這個事真就是謹慎到了極致,生怕出一點點紕漏會導致今后依賴腦死亡患者供體的部分器官移植事業全完蛋了。
弟弟這番專業的話總算是徹底解除掉的他的顧慮了。
曹昭點點頭,笑了,自己確實可以放心一些了。
和大眾亂想的絕對不一樣。正常心態的器官移植醫生其實心理負擔很重的,也很怕誤把一個活人的器官拿過來安在另一個孩子身上,相當于殺了另一個孩子。
“行吧。”曹昭拍拍弟弟的肩膀,感激弟弟解惑。
拉開陽臺窗戶回來到病房,曹昭走到病床邊,在主治醫生陪同下關心地查看學生的傷口,再拎著衣服先一步回醫院去工作了。
神仙哥哥走了,陶師兄他們走了,任老師出去打電話,謝婉瑩起身準備吃早餐,望向了陽臺。
曹師兄獨自一人站在陽臺,雙眼若是在目視遠方,背影此刻不免染出抹滄桑的影子。
她可以感覺到師兄的心情不太好。
專科醫生是這樣子了,安慰得了別人安慰不了自己。他說了一堆程序話去安慰自己二哥,可否認不了事實。
事實是什么。事實就是,這孩子如他二哥懷疑的,他一接手已經覺得沒希望了。也難怪送去方澤后,方澤醫生的技術水平至少不會比他差,對患兒家屬一說,只要這患兒家屬有點兒腦子和文化的都可以聽出醫生的話是什么意思了,萌生出要開始器官捐獻的事情很正常的。所以,真沒有什么陰謀論,只有悲催的事實。
孩子頭部是有道淤青,其實這個淤青不是十分嚴重,意義在這個淤青可以指示到孩子受到創傷沖擊的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