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對醫生提出無理要求的患者,永遠哪里都會有。在老醫生這里不例外一樣能遇到。像上回黎醫生遇到的情況那樣。
來的一年輕患者,很有意思,似乎是該去生殖技術中心看病的,因為主訴是來求醫不育不孕的。可能是聽說到杜醫生同樣是這方面的專家,直接掛成杜醫生的號。奇怪的是,北都三這方面的專家不少坐診在生殖技術中心那邊,為什么非要跑來這邊掛杜醫生的號。
“子宮肌瘤。”
“是。。”年輕患者帶著抱怨的口氣說起之前的就醫過程,“頭一個醫院醫生說可以先觀察,等孩子生出來再一塊拿掉肌瘤。結果后來她說這個肌瘤會越長越大的,說必須先拿掉了,不然沒法懷孕。我不知道她為什么說話出爾反爾。檢查做了很多,我這個肌瘤究竟大不大,醫生?”
比起第二個患者的十二厘米腫瘤,這個患者的肌瘤體積為六厘米,小了一半,但是超過五厘米這個臨床上通常懷疑良性或是惡性的分界線了。
“他們說如果做摘除手術的話,子宮要恢復需要兩三年時間,我懷孕的時間需要再往后推,而且好像說是做完手術對子宮有傷害更難懷孕上。”患者繼續說。
說到這,這個患者的病情其實一目了然了。前面醫院的醫生實際上是說得非常清楚了。患者再來求名醫,顯而易見不是來求治病的,是來求魚與熊掌兼得的。想要專家背書,不做手術病能自己好。或是讓專家保證手術萬無一失絕無其它后遺癥然后保證之后自己絕對能再懷上孩子。這樣的事情哪個醫生都沒法做承諾的。
患者說:“我聽別人說,說杜醫生你有辦法的,不然我不會來這里看,掛了這么貴的一個號。”
這個患者這話的口氣顯然和第二個患者不太一樣了,是用上道德綁架的口氣了。
醫生收的掛號費明碼標價,不多不少的。事實上杜老師的掛號費和普通醫生差不多的。只能說,這人買了黃牛號把賬算醫生腦袋上了。醫生沒從黃牛手里分到一分錢掛號費的。
杜海威抬頭,一雙深眸望向對面兩位實習生。
跟隨杜老師一個上午,見證杜老師樣樣親力親為,謝婉瑩他們快以為自己在杜老師這里屬于毫無用武之地的人了。忽然接到杜老師這抹眼神兒,兩只菜鳥渾身一個激靈,明白到原來杜老師一直在等待最合適的難題扔給他們兩個。
大佬出題永遠不嫌難,要最難。
也或許是杜老師早從黎老師口里聽說到了什么——伶牙俐齒很會說話能化解無理取鬧患者矛盾的同學?黎大佬那通電話是打給杜老師這個老同學的,先通風報信。
被杜老師的視線鎖住,儼然自己是被指定回答的那個人。謝婉瑩轉身對患者說:“你這個情況在我們這里只能做這樣的安排。如果你要做手術,我們可以幫你安排住院日期。如果想吃藥,我們這里沒有這方面的特效藥。至于掛號費,杜老師這個價是衛生部門規定的,不是我們能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