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兒子要她這兩天出院。”岳文同說,“所以,你趕緊讓李啟安回你們組里去找病人,不要找我們組的病人了。”
“她這個情況怎么出院?”謝婉瑩吃驚。
“她兒子認為我們如果不讓她出院,是我們醫院要坑他們家的錢。要他們家因為給病人治病人財兩空。”岳文同如實轉述家屬的話給她知道。
謝婉瑩聽完這段描述,心頭一寒,頓入寒冬三尺的冰涼,讓她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病人了。
她寒心的不是病人兒子污蔑他們醫務人員愛錢,而是有點經驗和經歷的醫務人員聽得出來,這家屬對病人沒有愛了。
只要是家屬對病人有愛,像8床老太太兩個孝順兒子無論如何要讓老母親多活一天,哪管醫院是不是騙錢。
由于沒有愛了,使勁兒拿國協這樣完全沒理由這樣做的醫院當借口潑臟水,不過是為了撇清自己良心上的責任罷了。最慘的無非是將死的病人。本來,讓病人走的時候安安心心幸幸福福是每個病人家屬的義務。很明顯的是,這個兒子不打算盡這個義務了。
醫生說了,這樣病人回去是什么結果,他非要這樣做。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側躺在病床上的阿姨突然背影哆嗦了下,抓住李啟安的那只手更是緊緊抓住,不敢再放開了。
“她家里人什么情況我和你說了。你和他聰明點,記得離開不要摻合這事。”岳文同給她說完這話,轉身要走。
謝婉瑩追上,再次問:“班長,她究竟有沒有孫子?”
“我怎么知道!”見她窮追猛打好像沒聽進去自己說的話,岳文同氣得是回頭也給她眼瞪,走人。
見狀李啟安走過來,對謝婉瑩說:“他瞪我們做什么?他沒有同情心也不允許我們有同情心嗎?”
“沒事。”謝婉瑩攔了攔李啟安,讓他別追上去吵架。
“瑩瑩,你不覺得他過分嗎?對你吼什么吼。”李啟安不喜歡同學對自己班女同學大聲說話,他是紳士派。
“別亂想,他對我們兩個一時急而已。他要是真的壞,哪里需要當醫生,做什么都不會比當醫生辛苦。”謝婉瑩道。
讀醫十年,競爭慘烈,不是亂說的。尤其像他們這些當年高考高分的聰明學子早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了。
讀醫是難,李啟安想想安靜了,緊接想不明白了:“班長是怎了?以前沒見他這樣。”
岳文同的優秀有目共睹,倘若真是個品德敗壞的學生,哪還能評得上各種先進和班干部。
估計,班長也有什么過往的故事吧。謝婉瑩在心里猜。
回到更衣室換工作服,岳文同越想越悶。
林昊也來了,知道他和謝婉瑩吵架了,說:“你不然直接告訴她,你舅舅是院長,你家里有多少當醫生的人。你知道醫療環境是怎樣的了,勸勸她有些病人的事別插手,會惹一身事的。”
不知覺中岳文同想到了那晚上,他問她為什么當醫生,她說當醫生是一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