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醫生張口叫人:“誰送病人過來的?普外二的人呢?”
聽見了有前輩找她,回到病房門口的謝婉瑩轉過身,向邱醫生走過去:“是我,前輩。”
邱醫生的眼瞅了她胸前的工作牌子:沒錯了。謝婉瑩,實習生。
“以前沒見過你。”邱醫生繼續瞟完她臉上像是記住她五官,拔下胸前掛的鋼筆,遞給她,“簽個名吧。”
同樣是一線,和孫老師有點像大男孩不一樣,肝膽外科的一線住院醫師邱瑞云醫生高高個兒,好比打籃球的帥哥,說話的語氣表情均顯得成熟穩重多了。
謝婉瑩順便接過對方遞來的筆,雖然她自己也有筆,在對方指定的那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遞交完病人病歷,一面報告病人情況:“ct,血液急查等醫囑剛開,但是我們孫老師暫時沒簽上名,可能需要等到他有空上來補下。”
“沒問題。孫玉波我認識。”邱醫生說,問,“病人家屬呢?”
郭太太在病房門外翹首等待,同時接到了家里兒子打來的電話。
“是,你爸突然不行了。醫生說他吃了外面賣的藥片肝臟壞了,現在在搶救,你趕緊過來吧。”
“哪家醫院?”
“國協。”
“我最快需要明天的飛機,到的時候該下午了。之前不是只是說進醫院做體檢嗎?”
“那醫生說住院觀察。我沒想到你爸會忽然睡著睡著不醒了。”
“醫生之前不知道嗎?”
“他們說檢查結果沒那么快出來的。你爸爸是突然病情加重,半夜發病。說是好在在醫院里頭,不然的話——有個謝醫生挺好的,說你爸應該是吃錯了之前那個藥片的關系,我聽著也是。”
“謝醫生,不是沈主任嗎?”
“你明天過來就知道了。”郭太太掛了通話,回頭找謝婉瑩的蹤影,“謝醫生呢?”見到了謝婉瑩咚咚咚跑過來了。
邱醫生見病人家屬這個小跑仿佛在追星謝婉瑩,不知情的人大概會誤以為謝婉瑩是個大專家呢,不由有些驚訝。
“邱醫生,你是要讓她簽人工肝的同意書是吧?我路上和她解釋過了,她明白的。”和邱醫生說完,謝婉瑩回頭對郭太太說,“郭太太,我和你講過的,現在你先生需要馬上接個機器叫做人工肝。”
“我知道,你說那個是救命的。像打針一樣,在我先生大腿這里某根血管里扎條管子連接機器,這個機器可以幫我先生把體內糟糕的東西過濾掉,比如他現在身上黃黃的皮膚顏色,需要過濾掉。因為他肝臟現在生病了,需要休息,所以讓這個機器來代替他的肝臟工作。”郭太太說。
邱醫生一聽,這病人家屬看來短時間內很了解人工肝了,是像何光佑說的那樣不用他再解釋了。叫他吃驚的是,病人突發病情危重時,病人家屬向來會精神有點崩潰,聽不太進去醫生的話的。這個叫謝婉瑩的醫學生怎么做到讓病人家屬聽進去他們醫生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