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著兩條長辮子的謝婉瑩,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和黑色褲子,側影溫婉和順,說只是高三畢業要去讀大學的學子,可隱約是脫離了少女青春期,有些女人味兒了。
謝婉瑩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重生的,心理年齡早就超過現有這個年齡階段了。
有人的目光望過來,謝婉瑩不禁望回去,先是見到一個藍色保溫杯在一個中年男人手里頭握著。這男人的手,她一看就知道是醫生的手,為什么,上面散發出一絲常年洗手的消毒氣息,皮膚比一般人要白些。
對方見她望回來,扶了扶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再打量了她一眼再走。
謝婉瑩看著這四十歲大叔走去的方向,是走去位于列車后頭的車廂,那里有硬臥和軟臥,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買不起的價位車票。
在哪個年代都好,大城市大醫院的醫生是有錢的,而且很有地位和身份。外科醫生更別說,比起內科醫生和輔助科室技術員是錢嘩嘩嘩的來。像心胸外科,一聽名頭都是高大上。
在她這樣轉頭的來回之間,她媽媽居然和坐在對面的乘客說起話來了。
“我女兒要去國協醫學院讀書。”講起自己女兒的成績,孫蓉芳嘴里充滿忍不住的驕傲。
對面的乘客是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自稱姓方,聽了孫蓉芳的話,說:“哎,豈不是和剛才那個女孩一樣?”
“哪個?”孫蓉芳一聽來了興趣,莫非是可以在路上遇到女兒的未來同學了,趕緊幫女兒拉好同學關系。
“她和她爸爸媽媽是在硬臥車廂的車票。之前她們去餐車經過這里,你們當時尚未上車,通道被人堵塞了。她們母女倆只好先坐在你們的位置上歇腳。我和我老公和她媽媽聊了聊,聽她媽媽講的,去首都上醫學院。”方大媽說。
硬臥車廂。孫蓉芳瞅瞅硬臥車廂在哪里,盤算著是不是該帶女兒去硬臥車廂和同學先搞好關系。
看著自己媽媽這個表情,謝婉瑩知道媽媽的老毛病又犯了,想四處講人情了。
國內人情特殊,是個人情社會。導致孫蓉芳一直認為,去哪都該交朋友,而且認為,其他人應該也想交朋友,只要態度好點,人家都不會拒絕,尤其是知識分子一般都是高素質人,不可能冷漠無情。她媽媽小學畢業,所以沒經歷過高學歷的社交圈,對知識分子才有這種誤解。謝婉瑩想想也是,痛惜自己媽媽以前沒機會讀書,因此更要自己好好讀書幫母親圓夢。
至于人是不是好,和是不是高學歷毫無關系。像她表姨周若梅和班主任劉慧不就都是個爛家伙。
為此,謝婉瑩拉住媽媽的袖口說:“不用。”
孫蓉芳回頭看看女兒眼神疑問著。
“媽,你女兒有這個能力了,讓朋友主動找上門而不是要自己媽媽幫著巴結人了。”謝婉瑩給媽媽定心丸。
孫蓉芳眼神一怔,這個剎那,她感覺到女兒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