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牽著嬴的馬往回走。
走了沒多久,就遇到了范必英和尹南庭。
范必英看到嬴連忙策馬跑了過來,一臉擔憂地問:“長公主,您沒事吧?殿下走了之后范某立即就追了來,不想半路上發現我這侍從被捕獸夾給夾住了腿,為了救他出來,耽擱了一會兒,竟把殿下跟丟了!”
“本宮無事。”嬴說著看向了范必英身后的尹南庭,見他右腿果然受了傷,用撕下來的衣料包扎過了。
尹南庭似乎很羞愧,“都怪小的不小心,誤入了捕獵的陷阱!殿下無事就好,小的與郎君剛剛看到那邊有一匹被亂箭射死的死馬,擔心殿下遇到危險。”
范必英好奇地問:“公主,方才到底發生了何事?”
“沒什么大事。”嬴看著他笑了笑,“不過是有人給本宮設了陷阱,想刺殺罷了。”
范必英臉色微變,“什么?竟有此事!公主真的沒事嗎?”
嬴不在意地說:“有事的不是本宮,是那些躲在暗處,自不量力的東西。”
范必英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他關心地問:“公主知道那設陷阱的人的身份了嗎?”
小吉祥看了范必英一眼,若虞舜臣被設伏一事真與此人有關系,那他演得也太好了,都快與那位虞大人不相上下了。
嬴:“不知。”
寧鄉縣主既然不想暴露身份,嬴也不強求,正好為虞舜臣省了麻煩。寧鄉也不會蠢得告訴他人,自己是設埋伏襲擊當朝中書令的時候,被反殺了。
范必英:“可惜了。”
嬴笑道:“是挺可惜的。”
虞郎那一箭若是她射的,懷王府這會兒該準備棺材了。虞郎行事,還是太溫和了些。
虞舜臣在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宋則一行。
宋則一看到虞舜臣,就主動招呼道:“虞大人,今日收獲如何啊?”
虞舜臣語氣平常地說:“虞某箭術不佳,一無所獲。”
宋則似是料到了這個結果,他有些得意地指了指跟在他們身后的侍從,“那老夫今日的運氣比你好,可謂滿載而歸。你看,還有一頭鹿。”
宋則身后七八個侍從,馬背上都掛滿了獵物,像是鹿這樣稍微大些的獵物,別人都是等著侍從稍后運回,宋老大人卻非要命人用繩子綁了,馱在馬背上,跟在他后面送回來。
“咦?虞大人,你受傷了?”與宋則一起的一個年輕官員眼尖,看到了虞舜臣衣袖上的血跡。
宋則聞言,騎著馬繞到虞舜臣的右邊,瞇著眼睛細看,不由得一驚,“嚯!你這是遇到了什么猛獸?你這手…”
虞舜臣并未多做解釋,只道:“不全是我的血,只受了一點小傷,已經包扎過了。”
宋則打量了下虞舜臣的臉色,看著還算好,知道他所言不虛,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年輕人,平日里還是得多練練,哪能出來打個獵,還把自己給傷了的?”
“宋大人說的是。”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虞舜臣很給宋老大人面子。
“虞大人沾這一身血,身上不太舒服吧?還是趕緊回去換一身衣服吧。”有人體貼地提醒道。
虞舜臣點頭:“虞某先行一步。”
宋則擺了擺手,“快去吧。”
虞舜臣騎馬走了。
有人忍不住道:“不是說猛獸都被趕遠了嗎?我們想遇到個大點的家伙都沒遇到,卻讓虞大人給碰上了,也不知虞大人這運氣是好還是不好!”
他們都以為虞舜臣是遇到了猛獸襲擊才會受傷。
宋則看著虞舜臣離開的背影,摸著胡須目露沉思。
嬴從林子里出來之后,就與范必英分開了,臨走前范必英體貼地表示,今日獵到的獵物都算做公主的,他自己什么也不要。
嬴對此并不在意,只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了一聲謝。
等他們離開之后,小吉祥不由地問:公主覺得,剛才的事與此人有關嗎?真是他和寧鄉縣主合謀設的陷阱?
嬴道:“既然虞郎說范必英與寧鄉縣主有某種牽連,那八成不會有錯。不過今日之事,范必英未必參與了全部的謀劃。他是個謹慎的人,現在一心想要在本宮面前當個溫和體貼的世家郎君,在這個時候對本宮下手,對他非但沒有半點好處,還會惹來本宮的懷疑,他圖什么呢?”
小吉祥想了想:難道是寧鄉縣主利用了他,然后自作主張將公主引了去?
嬴:“誰知道呢。寧鄉是個瘋子,她做出什么事來,本宮都不會覺得驚訝。”
另一邊,禁衛們將寧鄉縣主背回了她在禁苑的住處,好在這次寧鄉縣主帶進禁苑里的人里,除了侍衛之外還有一個大夫。
在大夫給寧鄉拔箭過程中,盡管事先灌了能止疼的藥,寧鄉還是疼醒了。
“我的傷勢如何?”寧鄉慘白著臉問,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傷口,只隱隱感覺到自己流了很多血。
她不想死,至少在不想死在嬴前頭。
大夫將拔出的箭頭扔到托盤中,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給寧鄉縣主包扎。
“縣主,好險!只差半寸就要傷到肺腑了,幸虧差了這半寸,縣主并無性命之憂。”大夫慶幸道。
大夫剛剛拔箭的時候心驚膽戰,若是這射箭的人稍微偏差一點,縣主怕是撐不到被侍衛送回來,在路上就得咽了氣。
嬴卻并不覺得這是虞舜臣手下留情,她感受到腹部傳來的疼痛,眼中滿是恨意和狠意,“虞舜臣!真是好樣了,本縣主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她的話音剛落,門口就有一個嘲諷的聲音道:“縣主好大的威風!”
寧鄉轉頭,看到這會兒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她擺了擺手命侍從和大夫先出去。
這些人都是寧鄉縣主的心腹,看到突然出現在此的人,也并不感到意外,都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寧鄉縣主冷笑了一聲,“我當是誰?原來是范家郎君啊,你來我這里做什么?你不是去給嬴當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