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與顧鳳起定下婚約之后,嬴對未婚夫的印象,只是靖安侯府顧顯的嫡長孫,靖安侯世子。
就連這位未婚夫的相貌,嬴都沒有怎么注意。
直到有一日她騎馬出宮,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被一個小郎君給攔住了去路。
“公主請留步!”
小郎君身姿挺拔,相貌俊俏,只是喜歡板著臉,看上去不怎么愛笑。
嬴那會兒在京城就有驕奢淫逸的名聲,正經的小郎君見了她別說攔路了,就連直視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入了荒唐公主的眼,成了公主的禁臠。可這位小郎君非但敢攔她的路,還明顯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嬴便出言調笑道:“你既然知道本宮的身份,還敢攔路?莫非是想隨本宮回府?”
小郎君看著她,仿佛是有些生氣,眉頭皺得更緊了,“公主但凡見著個順眼的郎君,都想帶回府去嗎?”
嬴漫不經心道:“有何不可呢?”
小郎君氣道:“公主如此妄為,置未來夫君于何地?”
嬴聽到這一句,差不多就明白這小郎君的身份了,她笑吟吟地說:“夫君若是喜歡,也可以帶人回府嘛,世間男子不都如此么?”
“荒謬!”小郎君氣得臉都紅了,“我才不如此!”
嬴挑眉,“與你何干吶?”
小郎君索性道:“當然與我有干系!我是顧鳳起!”
“哦!是你呀。”嬴笑瞇瞇地把玩著手中的馬鞭,毫不為自己方才的話感到羞恥。
小郎君挺直了腰桿,認真道:“若是公主認同與顧某的婚約,還請公主今后不要再四處勾搭小郎君了,因為我顧鳳起也不會做這樣的事,讓公主失了顏面!若是公主不滿意這門親事,顧某愿陪公主去圣上面前,請圣上收回成命!”
嬴當時想了想,點了點頭十分好說話地道:“好吧。”
她也沒說是答應不再勾搭小郎君,還是答應取消這門婚約。
少年顧鳳起卻默認為公主答應的是前者,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淺淡的微笑,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了什么,那揚起的嘴角又落了下來。
“聽說公主在宮外養了一個容貌絕世的少年,還請公主早些將人打發走,不要等到顧某迫不得已親自動手才好。”
顧鳳起一本正經地說完,不等嬴再做反應,轉身便走,走了沒幾步正好看到路邊有一根兒臂粗的木棍,他像是不經意地用腳將那木棍挑起,然后一腳踢向了墻角,那木棍竟然就直直地沒入了墻中,起碼有一掌深。
“公主小心腳下。”顧鳳起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快步離開了。
嬴愣了愣,然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她看了一眼那根木棍,顧小郎君哪里是要她小心腳下啊,這是明晃晃地在威脅她呢。
而顧鳳起提到的那位容貌絕世的少年便是虞舜臣,還沒等到顧小郎君到虞小郎君面前展示他踢木棍的功夫,虞小郎君便知道了公主與人定下婚約的事,自己主動離開了。
喝彩聲和歡呼聲將嬴從前事中拉了回來,她看向賽場中的那兩人。
放出來的那二十幾只兔子已經被射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跑遠了的幾只,顧鳳起和范必英全神貫注,射出去的箭一次比一次更快,他們不僅要比準度,還有速度的較量。
小皇帝伸長了脖子,緊緊盯著顧鳳起射出去的箭,每射中一只,他眼睛就要亮上幾分,直到場上只剩下了最后一只兔子。
顧鳳起和范必英同時將箭瞄準了它,“咻咻”兩聲,兩支箭同時飛射了出去。
不想那兩只箭在同時射中兔子前,箭頭竟然撞在了一起,發出了“鐺”的一聲。
眾人都以為這兩支箭會同時掉落,范必英已經先一步反應過來,當機立斷再次抽出一支箭,想趕在顧鳳起之前將那兔子射死。
卻不想顧鳳起之前的那支箭與范必英的箭撞上之后,雖然偏離了原本的路線,卻還是直直地朝著那唯一活著的兔子飛了過去,最后竟然正好射中了兔子的頭部。兔子被箭的力道帶著還往前飛了半丈遠的距離才倒在了草地上。
一直盯著箭的小皇帝確定是顧鳳起射中了兔子,高興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差點摔倒,幸好被一旁的禁衛及時扶住了。
范必英看了一眼自己剛拿出的箭,嘆了一口氣,卻還是笑著對顧鳳起道:“顧大將軍箭術實在了得,范某今日是班門弄斧了。”
顧鳳起放下弓,臉上卻沒有半分贏了比賽的自得和喜悅,他只面無表情地說:“范公子自謙了,誰輸誰贏得等結果出來了才知道。”
“顧愛卿,顧愛卿!”小皇帝一臉高興地朝著顧鳳起招手。
顧鳳起對范必英點了點頭,走了過去。范必英也放下了弓,跟在他后面。
“顧愛卿,你是不是贏了?”小皇帝等他走近就迫不及待地問。
“結果要等數完了箭才知曉。”顧鳳起還是這么一板一眼地回答。
范必英卻對嬴遺憾地說:“顧將軍箭術了得,顧某覺得他贏的可能更大些,今日怕是要辜負公主的信任了。”
顧鳳起看向嬴,本以為她會緊張沮喪,可她依舊還是笑吟吟的,仿佛對結果并不在意,“本宮知道范郎君盡力了,方才這場比試十分精彩呢。”
小皇帝忍不住提醒道:“大皇姐,你若是輸了,就得搬出公主府,可不許耍賴!”
嬴瞥了一眼小皇帝,輕笑道:“陛下這是什么話,本宮像是輸不起的嗎?”
小皇帝得意地道:“那就好!”
侍從們已經將那二十幾只兔子都撿了回來,按照箭尾標注的顏色堆成了兩堆。
一堆箭尾染了紅色,是范必英射出的,一堆箭尾的羽毛染成黑色,是顧鳳起射出的。
“快數數看!”范必英的箭術也很不錯,所以這一眼看去也看不出那一堆更多些,小皇帝急忙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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