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眉眼生得秀氣,一臉嚴肅地坐在那里,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態都與蕭太后很相似,倒是不怎么像她父皇。
當然,跟她更是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嬴嫣然一笑,“原來你就是我皇弟啊,第一次見,沒認出來。”
小皇帝哼了一聲,“那你現在知道了?還不上前來行禮?”
嬴順著他的意思,往前走了兩步,玩笑般道:“許多年沒給人行過禮了,當年玉陽真人那妖道給我批命,說我這八字有些怪,只要我給長輩以外的活人行禮,不管那人是誰,都得倒霉呢。”
小皇帝不屑地道:“朕是皇帝,受得起任何人的禮,你少危言聳聽。”
嬴輕笑了一聲,看向了一直沒開口的蕭太后,“娘娘把陛下教得真好。”
蕭太后從嬴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打量她,眼神淡淡的,帶著審視,聽了嬴這不知是褒是貶的話,她開口道:“長公主昏睡十年,把宮中的禮儀都忘光了?”
嬴看著這對逼著自己行禮的母子,嘆了一口氣,“罷了,玉陽真人那妖道向來喜歡胡說八道,他的話應當當不得真的。何況,太后娘娘與陛下命格貴重,就算有什么事,想必也壓得住。”
嬴說完,便朝著蕭太后和小皇帝的方向,微微屈膝,“給太后娘娘,陛下…”
嬴話也還沒說完,殿中就發出了“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位于蕭太后右側的那面鏤刻著山河圖的白玉屏風轟然倒地,白玉碎裂,細碎的玉石飛濺老遠,有一小顆彈到了小皇帝手上。
小皇帝嚇得跳起來,哭叫著撲到了蕭太后的懷里。
蕭太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打了個哆嗦,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兒子。
站在那屏風附近的兩個宮女更是嚇得尖叫了一聲,軟到在地。
下一瞬,外頭當值的禁軍,沖了進來。
“太后娘娘,發生了何事?”
嬴站在大殿中央,看了看那塊碎掉的屏風,又看了看如同驚弓之鳥的眾人,好奇道:“這屏風怎么說碎就碎了?”
蕭太后回過神來,猛然看向嬴,視線如刀般鋒利。
“嬴,你做了什么?”
嬴愣了愣,有些好笑,又有些嘲諷,“娘娘,我才剛從外面進來,屏風離我尚有十步之遙,這也能賴到我頭上?可真是欲加之罪呢。”
小皇帝從太后懷里抬起頭來,捂著自己的手道:“你剛剛說你給誰行禮,誰就倒霉,然后你給朕行禮,朕的手就傷了,肯定是你在搗鬼。”
蕭太后連忙去看小皇帝的手,見只是手背上被擦紅了一塊,松了一口氣。
贏沖著小皇帝一笑,“我才說了句玩笑話,玩笑就成了真,莫不是有人故意弄碎了屏風來陷害我?”
蕭太后冷聲道:“叫顧鳳起進殿。”
“是!娘娘。”禁衛應了一聲,連忙去叫人。
顧鳳起今日正好當值,來得很快,雖然來的路上已經聽屬下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進來的時候看到地上那塊幾乎要碎成粉末的屏風,還是驚了驚。
他看了一眼仿佛事不關己般地站在殿中的嬴,上前給太后和小皇帝行禮,“太后娘娘,陛下。”
蕭太后指了指那屏風,“你去看看,那屏風是怎么回事。”
“是。”
顧鳳起小心地走到屏風處,檢查了一下木質的屏風架,又仔細看了看那細碎的玉石,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蕭太后:“如何,是有人故意弄碎的嗎?”
顧鳳起身,抱拳回稟道:“娘娘,屏風架子完好無損,看不出被人動過的跡象,至于上面的玉石屏風,碎得太過…勻稱,不像是被外力砸碎的樣子。”
蕭太后冷聲道:“你想告訴哀家,屏風是自己碎的?”
顧鳳起沉默了一瞬,還是誠實地回道:“是!”
蕭太后:“…”
“噗嗤——”嬴忍不住笑出了聲,蕭太后和顧鳳起都向她看過來。
嬴道:“本宮未曾靠近過那屏風…這屏風好像還是后來換的吧,本宮十年前都沒見過它,就算太后娘娘要冤枉我說,這是我十年前動的手腳,也站不住腳啊。”
蕭太后冷靜了下來,她起身下榻,走到那碎了的屏風面前,親自查看了一遍,起身時突然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被一個武功高強之人,用內家功夫擊碎的。”
顧鳳起聞言一驚,他下意識地環視了一圈勤政殿。
這殿中除了他之外,并無任何習武之人。
遲疑了一瞬,顧鳳起道:“臣沒有這樣的本事,至于世上有沒有這樣的高人…臣不知,不過就算有,也不可能在這勤政殿內。”
蕭太后不由看向嬴。
嬴笑道:“怎么?娘娘懷疑本宮是絕世高手?”
蕭太后移開了目光,對顧鳳起道:“你退下吧。來人,把地上收拾一下。”
顧鳳起退了出去,宮人們連忙將地上的屏風碎片都收走了。
小皇帝看了一眼嬴,忍不住小聲問蕭太后:“母后,難道真說的是真的?受了她的禮的人就得倒霉?”
蕭太后道:“巧合罷了。”
小皇帝沒再說什么,但是心里卻還是有些懷疑。
嬴笑道:“我今日是進宮來謝恩的,多謝太后娘娘與陛下的恩典。娘娘與陛下若是沒有什么其他的事吩咐的話,那我便先告退了。”
小皇帝聽她說謝,眼睛忍不住左右瞟了瞟,生怕有有什么東西碎了。
蕭太后今日也沒有精力再應付她了,淡聲道:“你退下吧。”
嬴應了一聲,卻仍然站在原地,沒有出去。
蕭太后皺了皺眉,小皇帝忍不住開口趕人,“你怎么還不走!”
嬴笑道:“我在等賞賜啊。從前父皇在的時候,大臣們有了喜事來謝恩,父皇都會賞些財物。”
小皇帝什么都不想賞給她,見太后要開口,他連忙扯了扯太后的衣袖,打斷道:“母后,你別賞她!朕是皇帝,朕來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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