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時辰不早了,早去早回。”花嬤嬤在一旁催促道。
嬴東君對小吉祥擺了擺手,小吉祥便推著贏東君往外走去。
奉命來請公主去大理寺的金翊衛已經在廳中等了快半個時辰了,茶水換了四回,點心換了兩次,因為水喝多了,還輪著去了幾回茅廁。
不過今日帶人來的金翊衛右郎將雖然臉長得黑,脾氣卻十分不錯,周琰生怕他等得不耐煩拔刀而起,他卻始終在廳中正襟危坐,不喝茶水也不用點心,沒有像幾個屬下一樣要跑茅廁。
只向周琰詢問了一次,公主什么時候出來,周琰陪著小心說公主還在梳妝,他也不生氣,便繼續坐著。
還是周琰自己覺得過意不去,又跑回了內院催了一回。
等周琰過來說公主出來了,右郎將便站起身,帶著屬下去了庭院等著。
見到贏東君,這位右郎將便帶著部下先行了一禮,面無表情地問候道:“金翊衛右郎將陳詞,見過公主殿下!”
贏東君視線往上,看了看這位右郎將的臉,立即轉開了目光,又掃過他身后的幾個部下,竟都與這位右郎將一樣,皮膚黝黑,容貌普通。
贏東君有些疑惑,雖然加入金翊衛不像加入常在御前的飛騎衛那樣,對于容貌有近乎嚴苛的要求,但是金翊衛作為禁軍的一支,也算是他們大圣朝的門面,她記得也必須得長相周正才會被招入,怎么今日來她府上的幾個,容貌這么普通?
被公主嫌棄過長相的周琰看了一眼公主,立馬就猜到公主沉默的原因,怕公主亂說話得罪這群武人,周琰連忙上前兩步,擋住了公主的視線。
“公主,馬車已經備好,現在出發嗎。”
好在嬴東君今日沒有說出什么奇怪的話來,只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仆婦將嬴東君抬上了馬車,小吉祥跟上去伺候,花嬤嬤則帶著花棉上了她自己的那輛車。
花嬤嬤今日是要陪嬴東君一同去大理寺的。
大理寺位于皇城西北邊上,離公主府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好在今日有金翊衛開道,沒有行人敢圍觀堵路,馬車以極快的速度抵達了大理寺。
從旁門進了寺中之后,小吉祥又指揮兩個仆婦把嬴東君從馬上上搬了下來。恰好這時候,有一隊十幾個從外頭進來,他們身上也穿著金翊衛的軟甲,與去公主府上的那一隊人打扮一模一樣。
顯然兩隊人馬是熟識的,陳詞朝著來人禮貌地頷首打招呼,來人也笑著對他們比了個手勢,只是因為都要當差,兩隊人沒有言語上的交流,那隊人進了前院的一個屋子。
剛從馬車上下來的贏東君忍不住對著那隊人的背影多看了幾眼,目露沉思。
小吉祥察覺到不對,悄悄打了個手勢:公主,哪里不對嗎?
贏東君也用手勢與小吉祥交流:奇怪!都是金翊衛,怎么容貌上的差別卻這么大?
剛剛過去的那一隊金翊衛,竟然個個都長得玉樹臨風,與陳詞這一隊站在一起,對比十分明顯。
殊不知,那一隊剛進了屋的金翊衛一邊卸著身上的兵甲,一邊也在悄聲笑鬧。
“公主真美!”
“要我說,這兩年評出的那位京城第一美人,遠不及公主之貌。”
“原本今日是我們去公主府上當差,可惜臨時被虞中令調去了別處,另派了陳詞那一隊去公主府上。”
“可惜什么,莫非你想去公主府當男寵?”
“其實,倒也不是不…”
“閉嘴!”左郎將楊晝喝止了下屬,“虞中令能將差事交給我等,是對我等的看重與提攜,我等自當好好當差,回報大人!且公主豈是你們可以背后議論的!”
“左郎將教訓得是!我等不像飛騎衛那般一個個都有顯赫的出身,也不像神威軍那樣戰功加身,自該好好當差,既是回報大人的提攜,也是為自己拼一個好前程。”有人贊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