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貞總算瞧出來了,老太爺這是故意把這塊燙手山芋甩出去呢!
想到這里,她不禁轉眸笑道:“那位謝家公子也是不走運。”
“哼!走不走運也難說。”
老太爺意味不明地說完,不再提及此事,只道:“院里有些瓜果新鮮著,回頭帶些去,自個兒吃,可別分給旁人。”
崔九貞來不及細想老太爺前頭的話,只忙地應下。
晚上用飯,吃了不少新鮮肥美的魚肉,走時又帶了些現摘的瓜果。
瞧著香噴噴的甜瓜,崔九貞揉了揉肚子,雖說自己院子離這兒不近,可每天都來也不會嫌麻煩。
就說這些吃的,便值當她跑一趟。
回到自己院里,崔九貞立馬吩咐人打好熱水,初夏的天兒,這么一來一回,饒是晚間有涼風也出了不少汗。
泡在浴桶中,她放松了身子,突地想起一個人來,“你們可知謝丕?”
正在給她梳理青絲的玉煙伸出腦袋,一臉興味,“奴婢曉得,這謝丕謝家二公子可是個命硬的,前不久剛克死了第三個未婚妻。”
這事兒不用刻意打聽都知道。
“大小姐問起他作甚?”茗香不贊同道:“這謝二公子可是個不吉的人,您可記得往后遇上了也要躲遠些。”
“這怎么說?”崔九貞揚眉,原本只是隨口問問,這下是真來了興趣了。
茗香搖搖頭,玉煙便接過話道:“傳聞這位謝二公子沾不得,誰沾了他誰就要走霉運。”
“說起來,這位謝二公子才學極為出眾,整個京都都是出了名兒的。”
“這倒是聽說了。”
崔九貞深以為然,能得老太爺這種大儒夸贊的,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
只是,教導太子是落不到他頭上的,她記得書中所說,這位太子后頭跟渣男主王衍走的倒是近。
旁人說什么,他從不帶聽,可王衍說的,他總會聽幾句。
因此在渣男主的康莊大道上,簡直就成了他的掛,助他一路步步高升,無人能及。
一想到這里,崔九貞心窩子又開始不順了。
與其讓渣男主得了太子這個掛,不如讓老太爺好生教導,也許就不會像書中那般,到了后頭簡直成了昏君。
禍害朝野。
水溫漸涼,她也沒了再繼續泡下去的心思,揮退兩人,自己起身擦干了身子。
是夜,后宅一處廂房里頭。
溫氏將藥碗擱下后,替李嬤嬤擦了擦嘴角。
“過幾日待你好些了,我再命人送你去莊子上養傷。”
“夫人…”
李嬤嬤抖了抖嘴,“奴婢怎舍得離開您,離開二小姐。”
“我知你的心,可眼下若是不離開,老太爺和老爺那兒恐怕過不去。”
說著,她頓了頓,垂下眼簾,“她到底也是主子,你怎么也不能做的太過。”
“奴婢冤枉。”李嬤嬤解釋道:“奴婢不過是與尋常一般,哪里曉得這丫頭突然就發難,一點兒也不似往日。”
上來就叫她跪下,給她難堪不說,更對她動刑。
儼然一副她從未見過的模樣。
“莫不是鬼上身了…”她不自覺的嘀咕了出聲。
聞言,溫氏眸子一冷,“嬤嬤!”
李嬤嬤立即反應過來,顧不得身上疼痛,安撫道:“夫人恕罪,奴婢方才都是胡說,只是這丫頭突地轉變,恐有人在背后攛掇。”
聽她這么說,溫氏臉色漸緩,捻了捻手腕上的檀木佛珠,“那邊我會著人盯著,嬤嬤好生養傷,待過了這陣子,我再將你接回來。”
李嬤嬤心中感念溫氏終是念著她的,欣慰點頭,“奴婢相信夫人,只奴婢不在,您和二小姐可要保重。”
“嬤嬤放心!”
“二小姐尚還年幼,難免不懂夫人的用心,說了什么惹您不豫,您可莫要怪她。”
提起崔元淑,溫氏便知道今兒個上房的事也傳到了李嬤嬤的耳中。
只是想起崔元淑,她又皺起了眉頭,“我自有分寸。”
李嬤嬤張了張嘴,似是想起什么,又嘆了口氣。
“再怎么相像,也是您生的,自個兒肚里爬出來的…”
后頭的話,她沒再說。
溫氏也沒回應,只垂著眼,昏黃的燭火映在她半邊臉上,看不清神色。
“賬冊的事我會著人辦妥,嬤嬤且歇著吧!”
說著,不再多說,起身離去。
李嬤嬤這才軟下身來,長舒了口氣。
可一想到賬冊的事,又提起了心。
這該死的崔九貞盡會給她找事!
翌日,上房里便將昨日溫氏許諾送給崔九貞的紅珊瑚搬了來。
瞧著擱在黑漆木幾上,半尺來高,色澤艷紅瑩潤的珊瑚,饒是崔九貞見過了各色珠寶也不免驚艷了番。
不過,這似乎該是崔元淑的東西,如今卻到了她這里。
書里可是說過,崔元淑極為喜愛這座紅珊瑚。
所謂珍寶襯美人!
她勾起唇笑了笑。
“替我多謝母親,她身子不好又喜靜,我便不去打攪了。”
芙兒低頭,“奴婢定將大小姐的話帶到。”
說完,她又道:“李嬤嬤如今有傷在身,往后內宅的事將由夫人親自打理。”
話音落下,屋里的幾人皆是怔楞。
茗香和玉煙相視一眼,各自想著什么。
崔九貞也沒想到溫氏會這么快就跳出來,畢竟深居內宅這么久,她手中可不止李嬤嬤一個得用的人。
看似身子不好不管事,實則這后宅哪件事她不知曉?
難道說,她對自己就這么防備,不過是提了下要接手中饋,竟然將她自個兒逼了出來。
思及此,崔九貞笑道:“母親能親自打理自然是再好不過,往后,可要勞她多費心了。”
芙兒面色不變,“大小姐哪里的話,夫人一向看重您,您的事再多也不費心。”
崔九貞只笑笑不語。
“只是,夫人剛收回權事,現下諸多瑣事要忙,賬冊只得晚幾日遞過來了。”芙兒低著頭道。
崔九貞揚眉,“遲個兩日也無妨,左右也跑不了,只是莫耽誤了我去外祖家探親的好。”
芙兒聞言,嘴角扯了扯,只得應諾。
臨走前,她看了眼身后低著頭的兩個小丫鬟,將事情說了遍。
“這兩個丫頭便任由大小姐處置了,是打殺了事還是趕出府,大小姐自個兒做主便是。”
說完,她福身退下。
崔九貞掀了掀眼皮,自然是認出了這兩個丫鬟正是當日跟在李嬤嬤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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