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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你是我難以訴說的軟肋。

  秦蘇安頓完莫塵安便一路去偏殿尋劉叔和雀兒了。

  她七拐八繞終于來到了偏殿附近,剛想貓個身子鉆進門里去的時候,卻被北軒持劍給攔在了門前。

  “你要做什么?”

  北軒自然是認得秦蘇的,但是秦蘇卻不怎么記得北軒的模樣,自然也不知道他是顧遮的人。

  她只知道北軒衣著比一般的侍衛要華貴了許多,再加上藥牌是金色的,看起來應該是個大級別的。

  秦蘇本就是偷偷摸摸來的,見被北軒攔住了去路,便有些心虛。

  她朝著北軒諂媚一笑,瞇起了促狹的雙眼說道:“我是趙起趙總管下面的人,夜里睡不著,來到處溜達溜達…呵呵呵呵…”

  說罷,她頗為尷尬地識相轉身要走之際,卻聽得北軒帶著些許笑意唬著臉說道:“你可是要找那個姓劉的老頭和一個小丫頭?”

  “嗯?”

  秦蘇心中一喜,連忙回過頭,將頭點成了小雞啄米狀,一把拽住了北軒的手,差點撲上去問道:“官爺是打算行個方便???”

  北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搞得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頗為報名地扒開了她的手,撓了撓頭說道——

  “你要找的那兩個人早就不再宮內了。”

  “什么?你們把他們怎么了?!”

  秦蘇領悟錯了意思,再次緊緊抓住了北軒的手,急切地問道。

  北軒被她抓得心急不已,立刻便甩開了她的手,擺著手連連說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是…”

  “是朕,差人送他們回萬春閣了。”

  從偏殿里傳出了秦蘇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

  秦蘇怔了怔,目光朝著北軒身后看去,果然看見了顧遮緩緩朝著她走來的身影。

  “皇上。”

  北軒低頭一禮,十分知趣地退了下去。

  偏殿門口只剩下了秦蘇和顧遮兩人。

  秦蘇再次見到顧遮,心中已有所芥蒂,她只是掃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了一句:“你別以為我會道謝。”

  “朕來,并不是為了聽你說謝謝。”

  顧遮腳步有些輕地走近了秦蘇,然后緩緩站定了,低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說道。

  “如果沒什么別的事,我便先走了。”

  秦蘇的心里莫名一酸,她轉過身便匆忙要離去。

  卻于此時,顧遮伸手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令秦蘇意外的是——他的手竟有些燙。

  這股燙意從他的手心夾帶著微濕的汗覆在了她的肌膚柔軟處,令她不由得收了收手心。

  卻偏生是這一舉動,她的手再次和他的手心貼合得更緊了,令她沒由來的一陣慌張。

  于此時此刻,她聽得顧遮在她身后誠懇地說道:“別走,陪我一會兒。就一會兒。”

  她的心,被他這般一懇求,原本堅韌無比卻在頃刻崩塌成了坍圮。

  她心慌不已,亦有些微微的心疼。

  她緩緩轉過身,凝望著顧遮,卻笑了笑說道:“陪你什么?”

  “是陪你再走一遍這詭譎多變的陰謀詭計?還是陪你再演一出戲令別人重傷?”

  “你知道我那一劍傷的人是誰了?”

  顧遮的眼中的光芒驟然一暗,一抹痛楚掠過,剩下的是冷冷的暗沉之意。

  “莫塵安,對嗎?”

  秦蘇冷笑一聲,逼近了顧遮一步說道:“他雖算計你是為不對,但是,你不覺得你從頭到尾將他當猴子在耍更無趣更低級嗎?!”

  “你那一劍雖然有意偏離了他的要害,可是也幾乎要了他的半條命,你知道嗎?”

  顧遮眼中的冷沉之意漸漸聚攏,很快便凝聚成了令秦蘇看不懂的肅殺冷寂之色。

  他低頭凝視著秦蘇,很久都沒有說話。

  秦蘇見他既不辯解也不說清楚,心中的那一抹替他解脫的殘念被打得消散。

  她心灰意冷地轉過身,冷冷地道了一句:“皇上,你們之間的游戲太過于高級。實在對不起,小的我沒有那么腦子去消化。也沒有那么多的心情去陪你們玩。告辭。”

  “所以,你現在是在替莫塵安抱不平,覺得朕太過于殘忍,對嗎?”

  終于,他的話語在她剛走了一步的時候如針芒一般傳來,又如同石頭一般沉沉地壓在了她的心臟四分之一處。

  “難道不是你下手太過于狠厲了嗎?”

  秦蘇轉過身,朝著顧遮淡淡一笑,十分清冷地說道。

  “那么,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開始,我不知道他的計劃,現在的我會陷入一個怎樣的境地?”

  顧遮無奈一笑,目光始終緊緊跟隨著秦蘇的身影。

  但,他的唇旁已有了失落和難過之色。

  “顧遮,我知道你絕對不是人們口中的那個一無是處的皇帝。而你,心中一定有一個你早已既定好的目標。”

  “為了這個目標,你會犧牲很多。”

  “甚至,今天是莫塵安,明天便很有可能是我。”

  “所以,我想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真的對你來說有什么區別嗎?”

  秦蘇無奈地一攤手,拼命地掩飾著內心的疼痛,將這赤裸裸的事實血淋淋地撥開攤在了顧遮的面前。

  她的眼中,亦是看不到希望的絕望。

  顧遮再次沉默,只是握緊了藏于袖口中的雙拳。

  秦蘇失望地轉身,再次大步朝前走去。

  卻于這一刻,顧遮一大步上前,從她身后緊緊環住了她的腰際,幾乎是以哽咽的聲音顫抖著在她耳旁說著——

  “有區別。”

  “呃?”

  秦蘇被他抱得深緊,她感覺到了他渾身發泄不出來的歇斯底里,亦感覺到了他近乎絕望的沖動。

  在那一刻,她竟忘記了掙扎。

  她沒有推開他,而是覺得就這般被他擁抱著,或許,他能好受一些。

  “我說,有區別。”

  “別人的想法或者不重要。我怎樣十惡不赦也不重要。但,我在這里等你這么久,不是為了讓你這般看待我的。”

  “我可以不在乎很多人的想法。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做很多我覺得應該做的事。”

  “但,我發現,遇見你以后…”

  “我,好像有了軟肋。”

  “——你是那個讓我瞻前顧后優柔寡斷的軟肋。”

  “難以接受。更難以逃避。”

  “你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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