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季清寧沒有得病,更不會命不久矣,書院的學子放下心來,為懷疑季清寧不安好心,要拖整個書院下水感到歉疚。
接下來的日子,季清寧依舊吃了吐,吐了吃。
溫玹比她沒好哪兒,甚至季清寧好轉了,他情況還更嚴重了。
溫玹,“…。”
季清寧,“…。”
看到溫玹沒有食欲,季清寧覺得他吐的真沒價值,她好歹肚子里還揣了個孩子,他肚子里有毛線球啊。
轉眼,十天過去了。
這十天,季清寧過的不要太省心。
每天除了早飯,小丫鬟都送御廚做的飯菜到書院,雖然最后大部分都吐了,但不否認她過了嘴癮。
明天書院放假,后天季清嫮出嫁。
男方出嫁當日辦喜宴,女方則在頭一天傍晚宴請賓客,也不知道是真湊巧,還是施家故意,兩天正好季清寧放假。
季清嫮的出嫁事宜,陪嫁交給了王嬤嬤,喜宴交給了溫玹,由陳杳負責。
小丫鬟送飯來的時候和季清寧提過幾句,季清寧覺的陳杳辦事還算靠譜,就沒過問了,畢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這一日,天氣晴好。
季清寧吃過早飯后,去誠心堂上課,東平郡王幾個看著她,道,“令姐明日出嫁,晚上還要辦酒宴,你還要去上課?”
沒見過這么勤奮好學的了。
長輩不在,長姐出嫁這么大的事,季清寧就是請三五日假,書院也不會不準,他居然到現在還在書院。
季清寧道,“有你們和溫玹幫我,不用我操太多心。”
這話東平郡王他們愛聽,道,“一會兒上完課,我們去幫你。”
季清寧道謝。
東平郡王搭她肩膀道,“和我們道謝就太見外了。”
話還沒說完,他搭在季清寧肩膀上的手就被溫玹提了起來,東平郡王看著他道,“我就搭一下我大哥的肩膀怎么了?”
不怎么,他就是看著不順眼。
至于解釋——
沒有。
溫玹霸道,東平郡王他們很清楚。
但他霸道到連他們搭一下季清寧肩膀都不行就太過分了,可別告訴他們,他還在覬覦季清寧!
今天季家大喜,溫玹要幫忙,他們就不揍他了,下回,非得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一行人去誠心堂上課。
下學后,就回了學舍,然后就準備騎馬回城,不過季清寧沒有馬了,她的馬被小丫鬟帶走了,給她留了駕馬車,車夫是陳杳。
看著陳杳趕馬車,溫玹眉頭擰成麻花。
同樣是作嘔,怎么沒見自己的暗衛給他準備駕馬車?!
十天沒回來,小院大門處掛著紅綢,小廝們在迎來送往,看的季清寧都恍惚以為走錯地兒了。
柳管事笑容滿面的送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東家或者是他自己嫁女兒,小院在季清寧他們一家住進來之前,一直很冷清,可沒有這么熱鬧過,柳管事想到哪天季懷山回京,另外置辦府邸搬走,就覺得不習慣。
季清寧翻身下馬,柳管事上前道,“季少爺可算是回來了。”
“這些日子辛苦柳叔了,”季清寧道。
柳管事笑道,“季少爺說的哪兒話,這是好事。”
“這兩日,京都至少有一半的大臣差人送了賀禮來。”
這是季清寧沒想過的事,柳管事收了賀禮,記了賬,以后是要還禮的。
季清寧邁步要進小院,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說話聲,“季少爺…。”
季清寧回頭就看到三皇子帶著李信騎馬過來。
季清寧趕緊下臺階迎接,道,“三皇子也來了。”
三皇子笑道,“季家大喜,我怎么能不來道賀?一會兒你得好好陪我喝兩杯。”
這個…
她沒打算喝酒啊。
季清寧不知道該怎么拒絕,那邊陳杳站著溫玹身后道,“忘了說了,我又碰到了在城門口給爺幾個算命的先生,他說季少爺這兩個月切忌飲酒,最好是滴酒不沾。”
溫玹看著陳杳,東平郡王道,“出嫁的可是他長姐,滿堂賓客,他不陪酒說的過去嗎?”
陳杳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爺酒量不錯,爺可以代季少爺陪酒。”
這話聽得溫玹臉黑成鍋底色。
他可以幫忙陪酒,但他只是幫忙,不是他分內之事。
東平郡王幾個也聽懵了,看著陳杳道,“誰是你主子?”
陳杳笑回道,“皇上和國公爺都讓我聽季少爺的,我想我應該是換主子了。”
季清嫮出嫁,這事整個京都都傳遍了,和離的姑娘還能再嫁,一堆人都看著呢,意義非凡。
季家沒有其他人在京都,只有一個季清寧,還千杯不醉名聲在外,皇上和煜國公聽說這事之后,想到的就是季清寧不能喝酒。
懷了身孕的人喝酒對腹中胎兒不利,煜國公把陳杳叫回去叮囑,不得讓季清寧沾一滴酒。
陳杳前腳從煜國公那里領命完,就被傳進了宮,皇上也給他下了道令,讓他護好季清寧周全。
陳杳說完,站到季清寧身后。
季清寧,“…。”
溫玹臉那叫一個難看。
皇上和他爹是吃錯藥了嗎?
季清寧看著溫玹道,“那就有勞了。”
三皇子走過來,季清寧招呼他進小院。
身后唐靖看著溫玹,憋笑道,“伯父不會還有收我大哥做義子的打算吧?”
東平郡王拍著唐靖的肩膀道,“我瞧伯父不是想收我大哥做義子,而是想季家收溫兄做義子,一會兒記得多敬我們幾杯酒啊。”
溫玹聽得額頭打顫,想打人。
這邊溫玹夠氣悶了,結果煜國公府管事的送賀禮來,還不忘又叮囑他道,“國公爺讓爺你好好幫季少爺陪酒,國公爺說要叫他知道你讓季少爺喝了一滴酒,回去就打你一板子。”
溫玹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了起來,“我爹他是吃錯藥了嗎,他千杯不醉,喝幾杯酒怎么了?!”
管事的道,“我只是傳話,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國公爺還讓我去找東平郡王他們幫忙敬酒。”
管事的也一頭霧水呢,明明是季家的事,在國公爺眼里,好像是煜國公府的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