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晉臨侯夫人經常去靈臺寺祈福,得空可以多往靈臺寺跑跑,沒準兒能見到她。
只是碎玉她如實相告是溫玹的,人家未必搭理她啊。
季清寧把碎玉收好,才和溫玹騎馬趕往溫泉山。
到了溫泉山腳下,等了約莫一刻鐘,就見到溫玹請的陸疊山急匆匆的扶著小廝的手過來,看上去頗有些狼狽,身上長裳沾了灰土,臉上還有細碎的小傷口,應該是鉆叢林的時候被荊棘刮到了,甚至摔跤。
季清寧對陸疊山的第一印象:靠譜。
只見陸疊山走上前來,神情激動萬分,看著溫玹指著季清寧問,“他就是季大少爺?”
溫玹沒說話,季清寧點頭,“我就是。”
“你這山花多少錢買的?”陸疊山聲音激動的顫抖。
“五千兩啊。”
季清寧疑惑的回答,這座山她是在鴻興樓當著不少人的面買的,再加上溫玹和茂國公世子爭,更是傳的沸沸揚揚,陸疊山被溫玹請來幫她修建山莊,不可能沒有耳聞啊。
既然聽說了,為何有此一問?
正奇怪,只聽陸疊山驚呆道,“竟,竟然只花了五千兩…。”
他這反應太反常了,溫玹道,“怎么了?”
“這座山至少價值十萬兩!”陸疊山回道。
季清寧嘴角一抽,“是不是太夸張了?”
雖然有溫泉眼,但一個溫泉眼能值十萬兩嗎?
陸疊山搖頭,“不夸張,一點都不夸張,我這已經是往少了說了,你可知你這座山里有幾個溫泉眼?”
季清寧,
溫玹,
幾個?
“三個!”陸疊山聲音都找不到調。
“而且是分布在山的三面,這座山這么大,修三座園子足夠了,”陸疊山道。
更更更重要的是,這溫泉山離京都很近,再加上他懂一點風水,這是塊難得的風水寶地啊,竟然五千兩就買下來了,他都替前東家心肝兒肉疼。
季清寧高興不已,溫玹眉頭微攏,看著陸疊山道,“此事還需保密。”
陸疊山也知道這座山會招人眼紅,尤其季大少爺才花了五千兩就買到手了,他道,“可若要修建山莊,就得請一堆工匠木匠,人多口雜,溫泉眼的事根本就瞞不住。”
可如果不修莊子,就那么擺在那里,太暴殄天物了,也難免會被上山砍柴的百姓發現。
所以,這是根本就瞞不住的事。
溫玹和陸疊山的話無疑是在季清寧興頭上潑了盆冷水,把她的興奮和激動都給澆滅,只剩下擔心,“我要不十萬兩把溫泉山賣了?”
溫玹看著她,“你舍得?”
“當然不舍得了,”季清寧道。
“你只管修建園子,我給你撐腰,”溫玹道。
“只要我活著,沒人能搶走你的東西。”
這話聽得季清寧心頭一震,軟軟麻麻的感覺從心底彌漫至四肢百骸,心底說不出的滋味兒。
她道,“好!我就賭一把!”
溫玹找陸疊山,當天下午,陸疊山就帶人來看過溫泉山,回去畫了圖紙,現在又冒出了兩個溫泉眼,一時間倒不知如何處理了。
季清寧找陸疊山要了圖紙,看后道,“有勞陸先生重新繪圖了,我想山莊能把三個泉眼都囊括進去,內里三座泉眼又可做到獨立,將來若要分開,不用再大拆大建。”
季清寧這想法和陸疊山不謀而合,道,“季大少爺如此安排甚好,既兼顧又未雨綢繆。”
將來要真保不住這莊子,也能一分為三,別人就算吞并,大塊肉拿走,也得給他留口湯。
溫玹看著陸疊山臉上的劃傷,問季清寧道,“你確定要進山?”
陸疊山笑道,“山里荊棘叢生,確實不好進,不過我已經讓小廝開路了,既然來了,可以去看看新發現的溫泉眼。”
季清寧要去看,溫玹只能陪著了。
雖然小廝開了路,但路依然很難走,溫玹幾乎是把季清寧護在懷里的,他身上好聞的竹香鉆入鼻尖,季清寧臉頰微紅。
陸疊山走在前面,偶爾回頭瞧見,眼底滿是驚詫。
傳聞溫三少爺好男風…
果然不是空穴來風啊。
這樣子像極了在護小媳婦…
尤其季清寧被刺刮一下,溫玹急切的看她的手,看的陳杳都側目:爺,這在外頭呢,你注意點形象!
新發現的兩溫泉眼也在半山腰,算起來和第一只泉眼應該在一條線上,泉眼挺大,陸疊山進山查探,順帶看土質和山里的木材能不能就地取用,結果鋤頭沒刨幾下,就有水冒出來,可是把陸疊山高興壞了,雖然這山不是他的。
看了溫泉眼,然后就下了山,彼時季清寧的手背上添了幾道細密劃痕,臉上也有一道,溫玹給她擋荊棘,身上的劃痕就更多了。
下山后,季清寧對陸疊山道,“這座山我就交給陸先生您了,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人去找我。”
溫玹道,“找我就行了。”
陸疊山笑的意味深長。
陸疊山還要去忙,就不陪他們了。
季清寧看著山腳下郁郁蔥蔥的良田,道,“不知道這些良田是誰的,要是能買下來就好了。”
“已經是你的了,”溫玹道。
季清寧看著溫玹,“怎么就是我的?”
溫玹看著她的眼睛道,“自然是我幫你向皇上討的,不過不多,只有五十畝。”
不多…
五十畝已經很多了好么。
有皇上做靠山就是好,她也想抱皇上大腿了。
正想著,耳畔傳來溫玹的說話聲,“你要怎么謝我?”
確實該謝,人家幫了她不少忙了,季清寧道,“我請你吃飯。”
“好,我嘗嘗你的手藝,”溫玹道。
“…我在鴻興樓請你吃飯,”季清寧道,她下午還要調制藥粉,怕時間趕不及。
“沒誠意,”溫玹道。
“行。”
兩人騎馬走在前面,陳杳和小丫鬟落后十幾步跟著。
小丫鬟邊騎馬邊吃糕點,陳杳眼睛幾乎就盯著溫玹,憂心忡忡,小丫鬟遞糕點給他,“你吃不吃?”
就知道吃,你家少爺都被覬覦了,怎么就一點沒察覺呢。
國公府膝下好歹有兩個兒子,季家可就季大少爺一根獨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