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季清寧碰上死賴著不走的李玄鑒,除了生氣,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能有什么辦法?
隔壁就是他的地盤,里頭有一堆暗衛,個個武功高強,雖然小院也有護著她,但似乎只有兩個,雙拳難敵四手,現身幫不了她,還會挨打。
男子知道季清寧為何生氣,他道,“花燈會上,我并非有意丟下你。”
季清寧看著他,磨牙道,“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你是故意。”
故意和有意不是一個意思嗎?
男子正色道,“當時我內急…。”
季清寧,
人有三急,急的顧不上她很正常。
但季清寧可沒這么好忽悠,她道,“你只是內急?”
“嗯。”
“沒有掉茅坑里去?”季清寧呲牙道。
“說話不要這么粗俗,”男子道。
粗俗也好過他忽悠她強,他明明人就在京都,就在隔壁小院,溫玹和茂國公世子搶馬,她上個樓的功夫,他就派人把馬牽走了,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就在鴻興樓。
之前死皮賴臉不肯走的人,就因為把他送的七彩琉璃燈送了人,就翻臉了,還說不是有意。
男子心情沒來由的愉悅,笑道,“沒來和你爭床,失落了?”
季清寧呆呆的看著他,沒見過這么自負的人,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男子就在床上躺下了,“以后這床就歸我了。”
季清寧看著躺在她床上的某男,只想一腳把他踹窗外去。
忍住。
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
季清寧走到床邊道,“就有這么喜歡我的床?”
“一般般,”男子眼睛都沒睜開,評價自然不會高。
真的,和他說話太難不上火了,既然覺得她的床一般,為什么還要放著自己的高床軟枕不睡,跑來和她爭?!
季清寧氣的抓狂,“你到底想怎么樣?”
男子睜開眼睛,看了季清寧一眼,知道她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他道,“我有失眠癥,自己屋子睡不著。”
季清寧,“…???”
“有失眠癥的不是你朋友嗎?”季清寧道。
“我不這么說,你豈不是太沒面子?”男子道。
季清寧給他把過脈,沒有提到失眠癥半個字,他說是自己朋友,他也沒有絲毫懷疑,可見并沒有從脈象上看出來。
季清寧對疑難雜癥感興趣,她過去給他把脈,脈象如常,并沒有什么問題,雖然戴著面具看不清他的臉色,但徹夜難眠的人絕沒有他這樣的精氣神,人會焉了吧唧的。
想到這里,季清寧腦門黑線往下滑,看著男子道,“你不會每天晚上都去別人的屋子里睡覺吧?”
男子沒說話,季清寧就當他默認了。
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屋子睡,跑去和別人爭床,就和她之前猜測的那般,是真的有病。
對待病人,她一向寬厚,這是做大夫的基本素養。
季清寧看著男子道,“你確定不和溫玹握手言和?他睡眠不是一般的好,白天睡了,晚上還能睡,你可以和他請教一下。”
男子,
他看著季清寧,“你不是醫術高超嗎?”
嗯,男子在質疑季清寧的醫術,然而季清寧沒聽出弦外之音,以為男子指著她治失眠癥,季清寧坐下道,“我是醫術高超,但我不是神仙啊,又不是什么病我都能治,像你這樣的,十有八九是心理問題,心病還需心藥醫,就是大夫也幫不了太多的忙。”
季清寧很好奇男子什么時候得的失眠癥,前后發生過什么事。
但溫玹不能說,哪怕透露一點,以季清寧的聰慧必然能猜到,左右他二哥的腿痊愈在即,或許他二哥站起來的那天,就是他心結解開的那天。
男子不說,季清寧就不追根到底了,小丫鬟心疼男子,勸季清寧道,“要不就讓他住這里吧。”
這丫鬟心也太軟了,季清寧渾身無力,不過沒法把人轟走,還不如大方留下人了,季清寧看著男子道,“隔壁小院是你的?”
男子看著季清寧,“你想做什么就直說。”
還挺了解她。
季清寧道,“這小院只是我們主仆借助的,我想要一間藥房,以便我調制藥膏,不好隨便改造人家的院子,你把你的小院借我用用。”
“就這么點小事?”男子笑道。
這話聽著特別的耳熟,溫玹也說過。
讓她犯難的事,到他們手里都不叫事,這種感覺太叫人郁悶了。
有失眠癥,又肯把院子借給她用,季清寧決定看在藥房的面子上不和李玄鑒一般見識,其實李玄鑒住她屋子影響倒不是很大,唯一不好的就是泡澡了,不過好在他就住隔壁,洗澡的時候可以請他回去。
一夜相安無事。
早上從酣睡中醒來,已經不見李玄鑒的人影了。
季清寧坐在地鋪上道,“他什么時候走的?”
小丫鬟搖頭,“不知道啊,我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走了。”
蘭兒送飯菜到門外,小丫鬟出去接飯菜。
剛把早飯擺好,哐當一聲傳來。
動靜有點大。
季清寧不放心,趕緊出去看。
好家伙。
墻被砸出來一大窟窿。
還嫌窟窿不夠大,兩黑衣勁裝男子砸的起勁。
季清寧額頭直突突,過去道,“這是在做什么?!”
暗衛回道,“爺讓把墻砸了,季大少爺你來我們小院就方便了。”
季清寧,
多么善解人意的人啊。
善解的她想把他掐死。
小院墻被砸了,動靜這么大,不可避免的驚動了柳管事。
等柳管事趕來,墻已經被砸的差不多了。
季清寧都不知道怎么和柳管事解釋,雖然爬梯子是麻煩了點兒,但這不是她的小院啊啊啊!
要是她自己的,她還用得著借人家的屋子做藥房嗎?!
柳管事看著一地被砸的磚塊,有點緩不過來,“怎,怎么就把墻砸了?”
本來兩家就只有一道墻,聽說以前是一家大宅子,后來分家隔成了兩間小院,這把墻一砸,不知道的準得誤會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