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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玩笑

  皇宮富麗堂皇,是多少女子夢寐之地,可對在宮闈內出生的公主們來說,這城墻是金絲籠,讓她們神往的是自由的生活。

  尋常大家閨秀雖然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一個月少說也有兩三回出門的機會,再不還能借著陪祖母娘親進香祈福的機會出去透透氣。

  公主們呢?

  悶了就在園子里逛逛。

  還悶,那就去遠點的園子再逛逛。

  一年里最大的盼頭就是隨皇上出宮狩獵,那還得是受寵的公主才有的待遇。

  潛山公主仗著自己是嫡公主,母親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舅舅是當朝右相,又得太后寵愛,才敢鋌而走險溜出宮,畢竟就算被發現了,有這么多人護著,就算受罰最多罰禁足半個月,抄幾百篇宮規而已。

  只是她低估了宮外的危險,只一個驚馬就讓她公主顏面盡失。

  潛山公主垂著腦袋。

  皇后恨鐵不成鋼道,“所以你就受她威脅了?!”

  潛山公主不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溜出宮懲罰不會重,不然她也不敢出去,可出宮丟了人,懲罰就不知道有多重了,尤其管后宮的是她的母后,為了以儆效尤,也得重重罰她。

  她想著扶綏公主也沒有對她提什么過分的要求,就是也想出宮玩而已,她雖然和扶綏公主不對盤,但出宮的時候有人陪著不是壞事,就算被父皇發現,也是法不責眾。

  潛山公主那點小算盤,皇后一眼就看出來了,“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天真的女兒?!”

  “人家握著這么大的把柄,不會只讓你帶她出宮玩這么簡單,今兒要你帶她出宮,明兒讓你幫她那個,你能不受制于她?”

  在后宮,最忌諱的就是受制于人,被人逮住把柄。

  潛山公主柳眉一皺,“她敢?!”

  有什么不敢的?

  要是不敢,她也不會知道這事,不會來盤問自己的女兒了。

  不過扶綏公主說的也沒錯,和她女兒溜出宮一腦袋砸豆腐被雞蛋砸腦門比,三皇子離家出走不算什么事了,畢竟成年的皇子,想出宮不是什么難事,三皇子只是因為身體孱弱而已。

  皇后看著潛山公主,臉色奇差,“如實交代,你們溜出去玩過幾回?”

  說到這事,潛山公主就生氣呢。

  本來約好了出宮的,結果扶綏公主突然身體不適去不了,只得改期,結果又碰上她來葵水,就拖到了現在。

  “約好了明日出宮,”潛山公主回道。

  說完,潛山公主望著皇后道,“母后,您就放我再出宮玩一回吧,她拿這把柄要挾了我一回,就算她捅出來,太后罰我,她也得受一樣的懲罰。”

  “一起出了宮,她肯定不敢把我丟人的事往外說了。”

  她又不傻,不會平白無故受人威脅。

  皇后抬手戳潛山公主腦門,“就算她不敢,你被雞蛋砸的事也會遭她恥笑一輩子。”

  潛山公主快哭出來了。

  能不能不要再提那么丟人的事了?!

  提一回,她就想把那季家大少爺給剝皮抽筋!

  皇后眸光暗沉道,“明日你們依計劃出去,剩下的事就交給母后了。”

  翌日。

  天朗氣清,天空蔚藍,白云朵朵。

  吃過早飯后,季清寧就坐在回廊上發呆,這日子過的也忒無聊了。

  小丫鬟提議在院子里逛逛,季清寧看著她,“小院就這么大,那棵花草你還沒熟悉啊?”

  小丫鬟,

  “那看書?”小丫鬟再提議。

  “不擔心我變成書呆子了?”季清寧斜了她一眼。

  小丫鬟三緘其口。

  半晌才又提了一議,“繡花?”

  季清寧,

  “這個提議不錯,”季清寧笑道。

  “真的?”

  “我不僅可以繡花,我還可以去我爹書房外繡,”季清寧一本正經道。

  小丫鬟氣的跺腳,“姑娘你怎么能和我開玩笑呢?!”

  季清寧瞅著她,嘴角抽抽道,“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讓她繡花?

  原主都不大會的東西,她半道來的能會那玩意?

  小丫鬟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那這一整天做什么啊?”

  小丫鬟一臉惆悵。

  不止季清寧覺得無聊,這小丫鬟也一樣。

  季清寧這么多年女扮男裝,習慣了三天兩頭出去溜達,有時候上午出去了下去還要出去,小丫鬟常伴左右,性子養成了,短時間內是改不了的,可能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季清寧揉了揉脖子,“出府玩。”

  “可我爹不讓,”小丫鬟道。

  “我爹又沒有不讓,”季清寧道。

  小丫鬟懵了。

  好像…老爺是沒說不讓她們出府,只說過沒有要緊事就別出去。

  逛街算要緊事嗎?

  逛街肯定不算,但季清寧決心拜章老太傅為師了,挑選拜師禮就是要緊事了。

  小丫鬟屁顛顛回屋拿了銀票,跟在季清寧身后出小院。

  還沒走到小院門口,遠遠的就看到柳管事迎著云陽侯進府,直接去了季懷山的書房。

  季清寧,“…???”

  昨天云陽侯拍云陽侯世子后腦勺逼他叫她大哥的事還歷歷在目。

  云陽侯請他爹吃飯賠禮,一頓飯的功夫,關系就好到來小院串門了?

  不過這對她來說不是壞事。

  柳管事不在,大門都沒人看,出去暢通無阻。

  這邊季清寧帶小丫鬟上街溜達,那邊潛山公主和扶綏公主也成功出了皇宮。

  上回潛山公主和宮女是做小公公打扮,這回則是宮女。

  兩人生母一個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一個是頗得圣寵的蕭貴妃,偷個令牌那是輕而易舉。

  出了宮,扶綏公主就看著潛山公主道,“你要去哪兒玩?”

  潛山公主道,“自然去昌平街了,京都最熱鬧的街道就是昌平街。”

  作為溜出宮過一次的人,潛山公主天然優越感。

  過來人,懂的多。

  但扶綏公主警惕她,不敢于她同行,怕前面有算計等著她,“我要去朱雀街,那我們分開吧,兩個時辰后在這里匯合,我最多等你一刻鐘。”

  潛山公主有點懵。

  朱雀街在哪兒?

  她看著扶綏公主,“你以前溜出宮玩過?”

  “我沒有,”扶綏公主否認道。

  “不然你怎么知道朱雀街?”潛山公主質問。

  “你出宮之前都不找宮女打聽下哪里好玩嗎?”扶綏公主無語道。

  潛山公主出宮想了很多回,但真溜出宮完全是一咬牙的事。

  找宮女打聽?

  不存在的。

  沒宮女敢在她面前說宮外好玩,被皇后知道會以勾她出宮玩打她們板子的。

  但潛山公主不會承認自己做事不及扶綏公主心細,她昂著脖子道,“我當然打聽了,但朱雀街沒有昌平街好玩。”

  “你要去朱雀街你就去吧,沒你礙事,我還玩的盡興些。”

  兩公主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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