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二十多人的小隊,只有四個人活到了最后,這實在令人費解。
不過景栗并沒有時間多想,正當她的心懸到嗓子眼時,一陣低低的鈴聲傳來,她疑惑間向窗外一看,發現是茅屋外沿所掛的銅鈴在微風的吹動下叮當作響。
喪尸蟒自然也聽到了聲音,猝然發起猛攻,狠狠撞向茅屋,其攻擊力堪比坦克,承重的木柱瞬間斷裂,蟒蛇幾個擺動,整間小屋全部坍塌。
見此一幕,打喪尸小隊更被嚇的一動不敢動,人的血肉之軀比茅屋更為脆弱,喪尸蟒都不用開口咬,單單是一個擺尾,就能把他們甩到九霄云外,落地時會摔的肝膽俱裂、骨頭全碎。
撞毀茅屋一無所獲后,喪尸蟒的脾氣大爆發,如發瘋一般重重撞擊周圍的樹木泄憤,震得藥窟內灰塵碎石不斷掉落,景栗等人咬緊牙關抱頭強忍。
大概十五分鐘后,蟒蛇終于消了氣,轉頭打算離開,笨重的軀體蜿蜒向叢林深處而去。
正在這時,景栗聽到了極其微弱的木頭碎裂聲,她轉頭一看,發現邊側墻面的三層木質小藥架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從墻面上砸落下來。
令狐清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拖住了木架。
眾人的心這才稍稍安定,然而,該來的總是逃不掉。
猝不及防間,里屋響起了瓷器碎裂的聲音,聽其響動,不是一只瓷瓶碎掉,而是一整排瓷器先后全部變為碎片,聲響比鞭炮聲更大。
景栗絕望地向外一看,果不其然,聽力敏銳的喪尸蟒調轉頭攻了回來。
如此情形之下,打喪尸小隊生存的唯一希望,就是石窟的天然優勢,張文才說道——
“蟒蛇根本進不來,我們就在這里躲著,援軍應該很快就會到!”
他的話音未落,蟒蛇便發起攻擊,狠狠朝門撞了過來。
眾人立即散到兩邊,眼睜睜看著厚厚的木門晃了幾晃,轟的一聲倒下,當下就摔成了三半。
礙于石門寬度有限,喪尸蟒無法鉆進來,它把頭抵在外面,嘶嘶地沖內吐起了鮮紅的信子。
信子無規則地上下抖動,腥臭的口水和毒液四處噴灑,所有人都縮成一團努力躲避,嬌生慣養的桓鈞侯忍無可忍,下意識驚呼一聲——“啊!”
桓鈞侯著一身道袍,張口閉口不離道經,看似是一副普度眾生的神仙模樣,實際卻如地獄使者一般,仿佛肩負著為陰間輸送更多人才的重任,活生生要把整個小隊坑死。
聽到人聲,喪尸蟒的捕食本能被完全激發,將此地視為絕對目標,怒吼一聲,玩命地猛撞石壁。
沒有痛感的蟒蛇是真的莽,像著了魔似的,撞擊石壁一次又一次,大有不死不休之勢。
眼尖的巴藍發現了更壞的征兆:“石壁…石壁出現裂縫了…蟒蛇會不會把整個石壁撞開?”
喪尸蟒的撞石窟暴行完全沒有停止的苗頭,這不應是問句,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按照現在的趨勢,喪尸蟒預計十分鐘就會進入藥窟,他們怎樣才能逃生?
藏是藏不下去了,只能正面迎敵,景栗急急掃視石窟內的器具,迅速調動腦中所有的知識儲備,危機逃生類的電影畫面一幕幕閃過,很快她便有了主意,目光停留在正中的青銅爐上,急中生智道——
“那個煉藥爐,幾個人能推倒?”
巴藍憑經驗推測:“至少得四個人。”
景栗把一項十分艱巨的任務交給他:“你帶五個人站在藥爐后面,石壁即將碎裂時就開始發力推,務必要砸到沖進來的蟒蛇!”
其后,她又對令狐清說道:“外側石壁不可能一下子就徹底開裂,蟒蛇進來之后很可能會被卡住,我們必須充分利用這點時間,在鼎砸下去之后,你帶十個人朝著蛇的頭部附近位置猛砍,用最短的時間把它砍成兩半!”
衛士玄在角落里發現了一把大錘子,他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決定用此作為兵器——
“對付猛獸,大錘比刀劍很適合,我爭取把蟒蛇的腦袋錘成肉餡餅!”
“雷神之錘!”超級英雄小迷弟屠豪在危急時刻仍不忘開腦洞,盲目信心值瞬間拉滿——
“我感覺畫面越來越有復仇者聯盟的架勢了,最終的勝利必定屬于你們!”
如果超級英雄真能來助陣,景栗最希望從天而降綠巨人,把喪尸蟒像根麻繩似的狂甩個百八十回,然后直接手撕。
可惜,夢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沒有超級英雄,沒有雷神之錘,他們只是肉體凡胎的普通人,各自發揮有限的智力和體力優勢,竭盡全力與怪獸級喪尸蟒決一死戰。
張文才問道:“英門主,我能做些什么?”
景栗果斷道:“你找合適的機會帶桓鈞侯離開,立即下山,不必等我們!”
喪尸蟒在原劇情中并未出現,萬一桓鈞侯因蛇而喪命,皇帝一旦追究下來,整個小隊都得為其陪葬。
“可是…”張文才很想留下盡一份力,但他心中明白,救桓鈞侯才是第一要務——
“好吧…我先送桓鈞侯下山,你們一定要挺住,我會盡快帶援兵前來營救!”
桓鈞侯生怕失去難得的知己:“英門主,你和我一起走吧…”
景栗無暇與他講太多,只道:“侯爺您先行離開,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帶所有人撤離!”
喪尸蟒的撞擊一直都沒有停歇,石壁的裂縫越來越大,景栗抓緊最后一點時間,讓大家把所有瓶瓶罐罐中的粉末都倒出來,并把里屋爐子里的柴火掰斷撒在石窟四處。
雖然造不出火藥,但不少化學物質都有易燃易炸的屬性,她告訴隊員,最后離開的人逃出石窟之前,務必要把火折子扔下,這樣被卡在門洞中的喪尸蟒就會因爆炸而徹底涼涼。
一切準備就緒,石門即將被攻破,時機已到,景栗向巴藍下令——
“推藥爐!”
巴藍等人立即發力,青銅制的藥鼎死沉死沉,他們幾人用力到脖子上的青筋都完全暴起,終于使得藥爐稍稍發生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