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楚鳳鳴是有萬貫家財的包租婆,根本沒有必要受楚家的惡氣,甚至可以任性地選擇不出嫁。
當逍遙快活的單身富婆不香嗎,天下帥哥千千萬,何必非要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樹上。
當然,這是景栗作為一個現代人的觀點,千年前的女人不可能有這樣驚世駭俗的念頭。
古代女子所受的教育是三從四德,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楚鳳鳴受時代限制,被此觀念洗了腦,迫于壓力屈從于渣爹,最終不僅沒能守住王家的財產,連性命都被繼母謀害。
這時,景栗的腦海之中出現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惡繼母劉氏為什么要下毒謀害楚鳳鳴呢?
根據原版故事,楚鳳鳴簽下了授權書,把外公遺產的處置權交給渣爹,也就是說楚家已經得到了王家的錢,繼母劉氏何必要再害人呢,楚鳳鳴死了她能得到什么好處?
景栗打發丫鬟小珍去看看門口的情況,趁著四下無人,向隊友提出疑問。
獨教授也犯了糊涂:“不清楚,或許劉氏擔心楚鳳鳴成為郡王妃后會報復她吧。”
“附件里寫了一件事,楚鳳鳴死后半個月,楚鸞合就進了郡王府給李正德做妾,婚后八個月生下一個女兒…”屠豪念著念著便發覺了蹊蹺——
“都說懷胎十月,八個月就生了孩子不正常吧,這明顯是奉子成婚,先上車后買票!”
“李正德和楚鸞合有私情!我勒個去,劇情這么毀三觀嗎?”景栗感覺一大盆狗血迎頭潑來——
“難怪楚鸞合之前一副只有她才能配得上李正德的囂張嘴臉,原來這倆人早就有一腿,我說要解除婚約的時候,李正德痛痛快快就答應了,敢情他想真正娶的人是楚鸞合!”
“這從邏輯上好像說不大通…”屠豪越想越費解:“如果李正德當真對楚鸞合動了真心,那應該娶她當郡王妃,怎么會讓她做妾室呢,難不成只是因為八字不合嗎,這也太扯了吧。”
“楚鸞合出生的時候是庶女,但隨著劉氏被扶正,她和楚鳳鳴一樣都是楚家的嫡女,從身份來說和郡王也是般配的,怎么就成了妾室呢?”獨教授前思后想,做出最為合理的推斷——
“楚鸞合可能是通過耍手段才懷上了李正德的孩子,李正德對她沒有什么特別的感情,所以只讓她進府做了妾室。”
屠豪認為合理:“這么說來,李正德只是一個被心機渣女騙了身子的傻白甜,犯下了所有男人都會犯的錯。”
“你倆是李正德花錢雇的公關洗白團隊嗎?”景栗被土豪鮮肉的腦回路雷的外焦里嫩——
“雖然我看楚鸞合相當不順眼,但在關系越界這件事情上,男女雙方都是有責任的,李正德在人心詭譎的官場都能混的風生水起,他會輕易被深閨弱女子輕易套路嗎,肯定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大豬蹄子和小浪蹄子,天生一對!
關于他倆究竟有幾腿這件事,我沒有興趣了解,只想知道這和劉氏毒殺楚鳳鳴有什么關系。”
屠豪推理出了原因,嘴動配柯南專屬bgm,而后才說道:“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劉氏想讓楚鸞合替代楚鳳鳴嫁入郡王府,成為郡王妃,可是最終她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響,楚鸞合只做了李正德的小妾。”
盡管他講話時的狀態不大靠譜,不過觀點還是有些道理的。
古代貴族和官宦之家的婚事,多多少少都帶有政略聯姻的性質,某家的第幾個兒子配另一家的第幾個女兒,沒有太大所謂,只要能實現兩個家族的利益綁定即可。
不過,惡繼母劉氏算錯了一件事,李正德的母親選楚鳳鳴做兒媳婦,最看中的其實不是楚子濂在朝中的地位,而是楚鳳鳴那與李正德完美相配的生辰八字。
在封建時代的中老年婦女眼中,命理八字玄學是世間唯一的真理。
景栗還有一個問題:“楚鸞合是楚家最受寵的女兒,楚子濂好歹是握有實權的官員,即便楚家沒有爵位,可是總能找到辦法給郡王府施一施壓,這位渣爹怎么能容忍最疼愛的女兒去王侯貴胄之家做妾呢?”
“從時間推測,楚鸞合是先有身孕,后入郡王府為妾,她這步棋完全走錯了!”獨教授點明關鍵所在——
“古代女子視名節勝過性命,未婚失貞而且珠胎暗結,是敗壞整個家族名聲的丑事,楚鸞合的肚子一天天變大,楚家比郡王府著急的多,哪還有資格多談條件。
古代的婚姻終究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李正德的正妻要由家中長輩選定,像楚鸞合那樣未婚先孕的女人,在郡王府長輩看來就是恬不知恥的狐貍精,斷然不會讓她成為郡王妃,能容她入府做妾都算是大度了。”
楚鸞合真可謂是自作孽界的杰出人才,景栗繼續詢問:“楚鸞合最終的命運結局怎么樣,她不會在郡王府實現逆襲,由妾室一躍成為郡王妃?”
“怎么可能,真實的歷史不是爽劇,沒有那么多超越常理的逆襲”,獨教授翻到資料的最后,講出主要人物的命運——
“這個故事主配角的結局一個比一個慘,兩年之后發生了甘露之變,楚子濂和李正德在黨爭之中都站錯了隊,楚子濂被宦官一黨砍死,李正德在政變的混亂之中墜馬,脊柱受了重傷,腰部以下癱瘓,他無法接受現實而自殺,楚鸞合帶著女兒在郡王府守寡,不到三十歲就因病去世了。
至于惡繼母劉氏,她得知丈夫楚子濂的死訊之后,受刺激過大,中風偏癱,楚家的財產基本全被妾室們瓜分奪走,劉氏被活活氣死。”
這屆惡人混的太慘了,景栗難以置信:“我的天吶,這個故事的真實結局差不多是全員祭天,惡人都已經得到惡報了,楚鳳鳴的魂魄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
獨教授無奈道:“楚鳳鳴的魂魄清楚一切,不過她的怨靈還是不愿消散,畢竟在她死后,渣爹楚子濂揮霍著王家的財產多過了兩年的滋潤日子,一千多年的時光都沒能讓她放下這份深深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