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世界,蜀中。
歷經一個多月的跋涉,青鸞總算走出了蒼武聯邦的安西高原,進入蜀中境內。
外面寒風獵獵,青鸞一個人躲在廢棄的建筑物里,吃著所剩不多的面包。
這一路上她遇到大小數次危難,雖然耽擱了不少時間,但全都克服過來。
青鸞從懷中拿出幾張信件,就是這些東西,讓她義無反顧的踏入鏡像世界的蒼武聯邦。
這上面所說所寫,全都來自鏡像世界的楚凌楠,當初將她和姐姐抓進實驗室的,就是鏡像世界的楚凌楠。
這也是唯一一個,被她辨認出身份的人。
青鸞一定要去找到這個楚凌楠,問清楚幕后主使,然后報仇雪恨。
而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楚凌楠會對姐姐下手,畢竟主世界的楚凌楠是姐姐的師父。
姐姐如果沒有防備,會非常危險。
只是她該去哪里找姐姐,她現在也十分迷茫,完全沒有方向。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動靜,青鸞立刻站起來全神戒備的看著門口,就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走進來。
“Godbless,找到你了。”
男人一頭橘色的卷發在黑暗中十分亮眼。
青鸞瞳孔微震,“格雷戈瑞!”
格雷戈瑞點點頭,緊接著又一個魁梧的金發男人從他身后走進來,看到青鸞就激動得張開手臂想要抱上去。
“青鸞,我可算找到你了。”
“艾倫?”
青鸞不著痕跡的避開艾倫的擁抱,疑惑又戒備的掃視他和格雷戈瑞,不知道他們兩個怎么會攪和到一起。
艾倫快速跟青鸞解釋了一下,他也是從格雷戈瑞那里知道,其實他們每一個人在小時候進入天界之后,身上就會留下一串隱蔽的編碼。
而這個編碼就像符文一樣,通過特殊的方式可以了解他們當時的生死狀況,以及位置。
青鸞驚訝的睜眼,她曾多次檢查過自己的身體,卻從未見過類似的編碼,可是既然他們這么輕易就找到她,就說明編碼確實存在。
不過無所謂了,她正要找這個格雷戈瑞。
青鸞眉頭一皺,周圍所有尖銳的東西瞬間飛起,尖端全都對著格雷戈瑞的脖子。
格雷戈瑞趕忙舉起雙手,“別激動,我能來找你就是打算跟你好好聊聊的,你可千萬別激動啊。”
格雷戈瑞從元青舟手下逃走之后,就直接去找了艾倫,原本他是想從艾倫那里了解一些天界最近發生的事情。
結果接觸下來,他意外從艾倫口中知道在扶桑時,青鸞曾經一劍凈化上億畸變種,在天界,大家都說是天空之神眷顧,降臨在青鸞身上。
但格雷戈瑞卻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因此決定冒險一次,接觸青鸞試試看。
實在不行,就用遺忘咒抹去一切痕跡,他就不信了,還能再遇上一個元青舟,讓他的遺忘咒失效?
“告訴我,瓦瑞恩實驗室背后的主使者究竟是誰?”青鸞仍舊不放開那些尖銳之物,緊盯著格雷戈瑞逼問。
格雷戈瑞偏著頭,將脖子遠離那片附加了特殊力量的碎玻璃。
“就像你們知道的那樣的。”
“前任教皇?”
青鸞看向艾倫,艾倫心虛的摸了摸鼻子,他天生就話多而且好奇心旺盛,遇到格雷戈瑞難免要問他,問得過程中自然會交代他所知道的。
格雷格瑞沒有否認,反問道:“可你們知道前任教皇又是什么身份,千百年來,天界為什么只收兩個世界唯一的孤兒,你們是否留意過,每一任教皇之間的聯系?”
“是否深入了解過,為什么教皇之位的更迭從來都是師徒傳位,而不是大家舉賢投票或者有能者居之?你們難道不覺得這樣的專制,跟天界的信條太不相符了嗎?”
“作為現任教皇唯一的弟子,下一任教皇的接替者,青鸞小姐,你就真的沒有感覺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或許在蒼武待得太久了,格雷戈瑞說起話來也開始像蒼武人一樣文縐縐的。
但是他每一個問題都讓青鸞心頭猛跳,曾經被她壓制在心底的一些懷疑和直覺全都不受控制的涌起。
格雷戈瑞試著拿下對著他脖子的玻璃,“感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聊,這些可是要從天界起源說起的,會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青鸞抬眼,拳頭緊握內心掙扎,“我還要去找我姐姐。”
這時,艾倫趕忙道:“我前不久見過她一面,她很好也讓我告訴你,她會去襄城外的隆中諸葛家,如果你要找她,可以直接去那里。”
聽到關于元青舟的確切消息,青鸞心底緊繃的弦才慢慢松下來。
她看了眼外面逐漸亮起的天色,沉聲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在路上慢慢說。”
青鸞不想浪費任何一點時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格雷戈瑞那些問題的答案,但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姐姐。
格雷戈瑞揚起眉頭,擺手屈膝做出紳士禮儀。
元青舟對照的路牌,尋找名片上的中介服務公司。
她試圖問路,可是沒有一個人搭理她,這里的人全都很冷漠,時刻保持著高度的戒備,甚至連一丁點好奇心都沒有。
好不容易找到公交站,天色已經微亮,雨還在下,但隨著天色越來越亮,籠罩在這座城市中的陰冷氣息逐漸散去,元青舟感覺落在身上的雨滴都變得不那么刺骨了。
她之前以為是深夜,實際上已經到了清晨,路上都是趕著去上班的人。
她在公交站牌上找到跟名片上一樣的路名,看清楚是18路車之后,就一瘸一拐的走到站臺邊上等待。
她沒有錢,但這個世界如果跟正常世界一樣的話,殘疾人應該可以免費乘車。
站臺上有很多人,都是等待乘車的上班族,他們就好像得了社交恐懼癥一樣,彼此間隔都在一米以上。
這時,人群中一個女人的手機忽然響起來,原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她周圍的人就好像受到了極度的驚嚇,全都驚慌失措的遠離那個女人,并且下意識的按住了各自口袋里的手機。
那個女人也是面色慘白,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看清楚來電顯示之后,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按下接聽鍵。
聽到電話那邊自己母親的聲音,女人長舒一口氣,周邊人也像警報解除一樣靠過來。
滴滴!
元青舟聽到汽車喇叭聲,一轉頭才發現18路車已經到站,車上一個人都沒有,前門打開,正等著人上車。
她正要走過去,又發現所有等車的人齊齊看了眼手表,她的手表時間跟這里不一樣,手機沒了紅中操控之后早已經沒電。
不過她看到不遠處那個男人手機上顯示的是早上6:59分,看清這個時間之后,所有人又整齊劃一的往后退了一步,沒人靠近那輛18路車。
“喂,有沒有人上車,不上車我就開走啦!”
司機暴躁的催促著,但是沒人回應,大家甚至頭都不敢抬,不敢看那個司機。
元青舟頓住腳步,雖然她覺得這里的人都非常奇怪,可這種時候隨大流是不會錯的。
她抬頭看向18路車的司機,一個很普通的中年男人,沒什么特別的。
“又沒人上車,這日子沒法過了!”
司機罵罵咧咧的關上前門開車離開,時間剛剛好進入早上七點,隨著18路車遠去,元青舟透過后面的車窗猛然看到那個司機的后腦勺上還有一張雙眼血紅,笑容猙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