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自己關上。
“救救我們…救救我…”
臥室里傳出層層疊疊的呻|吟聲,元青舟環視左右,發現墻面之中有許多人臉掙扎著要出來。
還有地板上,也開始涌出一片一片的血跡。
元青舟避開腳下的血跡,她就這一雙鞋了,明天還要去上學。
她此刻懶得理會墻上那些賣力表演的人臉,而是在思考她面對的究竟是什么。
從聯邦公布的情報來看,一級游魘只能制造幻覺,二級只能讓人沉睡后進行噩夢殺。
這兩個對她來說都沒有威脅,反而可以成為五靈咒的養分。
但是她進入別墅之后,就感覺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腐朽的墻壁還有地板都是真實的。
那就說明她碰到的是三級惡魘,可以制造小范圍魘域,影響其中環境。
而且惡魘還有個特征,就是能附身在人或者物品上面,并且同夢魘一樣,能夠自我切片,分裂身體。
她剛剛殺掉的那個,應該就是惡魘其中一個分身,最多只有游魘級別。
那這個惡魘本身,有多厲害?
聯邦公布的情報里有特別提起,惡魘根據恐怖程度和其本體的樣子,分為白、青、藍、黑、血、五個級別。
如果是白魘,元青舟憑借驅邪匕首和五靈咒的擒拿式,還有把握拼一下。
但如果是青魘以上,她怕是無法全身而退。
砰!砰砰!砰!
墻壁里的尸體一個接一個的擠出來摔倒在地,元青舟掃了一眼,發現這些尸體穿著泳裝,就是今晚參加party的人,看數量不下二三十人。
元青舟避開尸體朝門邊退去,門被鎖死打不開。
一個尸體撲過來,元青舟回身一腳將其踹倒,撞在后面撲上來的三個尸體上。
她用左手握住驅邪匕首用力劈砍門鎖,只覺有什么東西啵的破開,緊接著她一腳就讓那扇門轟然洞開。
將尸體關在門后,元青舟繼續在二樓尋找谷雨的蹤跡。
她現在也弄不清究竟哪個電話是真,哪個電話是幻覺,剛剛接到的電話就很有可能是為了增強恐怖感的幻覺。
因為她在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腦中就曾閃過谷雨會不會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的念頭,結果電話就真的響了。
她決定找完二樓所有的房間,如果再找不到谷雨的蹤跡,她就離開。
“谷姨!”
元青舟踹開一道又一道門,呼喚著谷雨,那群尸體已經再一次從墻里面擠出來,擁堵在她身后的通道中緊追著她。
最后一間主臥室,元青舟毫不猶豫的踹開門。
陰涼的月光下透過落地窗,照在房間里的五個女人身上,她們蹲成一圈,腳下是慘不忍睹,令人作嘔的碎尸。
碎尸周圍還有許多打開的口紅,正在一點點吸取地上的血液,變得更加鮮亮猩紅。
在元青舟踹開門的瞬間,五個女人的腦袋猛然擰過來,全都是嘴巴開裂到耳后,一臉猙獰恐怖的樣子。
其中一個,一頭金色大波浪,正是元青舟在瑞雪華庭見到的,17樓的女人。
“你看我…漂亮嗎?”
五個女人轉身面對著元青舟,異口同聲的問道。
剛問完,就有三個女人的下巴掉在地上,像蠕蟲一樣扭動。
元青舟冷著一張臉,眼神古井不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雖然有這五個女人擋著,她還是一眼看到臥室里面衣柜的縫隙中有微弱的亮光,像手機屏幕的光。
而且地上的血跡在衣柜邊沿形成一個整齊的弧形,顯然是有某種氣場隔開了血跡。
但是那些血液像有生命一樣,不斷的朝衣柜那邊涌動,正慢慢消磨著那個氣場。
谷雨在里面!
確認了這一點,元青舟從容不迫的拎著鐵棍走進屋子,用腳關上門,將外面的尸體暫時擋住。
“你…不怕嗎?”那兩個還有下巴的女人一起問道。
元青舟右手鐵棍,左手驅邪匕首,頭發垂在肩頭,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有情感冷漠癥。”
話音剛落,她腳下突然發力,一頭黑發肆意飛揚,閃電般的沖向離她最近的一個女人,將驅邪匕首狠狠刺過去。
匕首入肉的感覺傳來,元青舟稍稍意外這次竟然是實體。
但是她出手時就已經判斷過所有可能,此刻也不見慌亂,一擊得手之后立刻變換位置,慢慢靠近里面衣柜。
被刺中的女人發出凄厲的慘叫,身上的傷口如同被火灼燒一般,冒著白煙掉落黑渣。
剩下四個女人憤怒的吼叫著,四肢發出撕裂的聲音一寸寸變長,像蜘蛛一樣分散在屋頂和墻壁上攀爬。
一條舌頭如紅色長鞭,帶著粘液朝元青舟甩去。
元青舟面容沉靜,舉起鐵棍抵擋,鐵棍被纏,她揮匕劈砍,一下將那條舌頭砍斷。
女人痛苦嘶鳴,另外兩邊又是兩條舌頭射來,同時還有一個女人從房頂快速游走到元青舟頭頂,飛撲而下。
元青舟且戰且退,五個女人的進攻密不透風,讓元青舟難以抵擋,更讓她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惡魘的主體。
她的匕首雖然能傷到五個女人,但作用面太小,始終無法重傷。
五條舌頭同時射來,元青舟手中鐵棍被甩飛,她揮手砍斷兩條,卻有一條鉆了空子如利劍一樣刺向她柔軟的腹部。
這時,一直安靜待在書包里的小蠻忽然出現在元青舟身前抱著她,那條舌頭重重的撞在小蠻身上。
足以將墻壁洞穿的舌頭卻未曾洞穿小蠻柔軟的身體,只有部分力量傳導到元青舟身上。
元青舟被擊飛撞在后面衣柜上,衣柜里立刻發出一聲低呼。
“是我。”
元青舟按著肋骨面色慘白,疼得額上滿是冷汗,但她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任何感情。
衣柜里傳出一陣響動,谷雨打開半扇門驚訝的看著元青舟,“你怎么來了?”
元青舟雙眼微瞇,看了眼谷雨握在手中的手機。
所以,她并沒有打電話給自己求救,或許那些趕來救人的人也是一樣。
五個女人停止進攻,四肢著地呈半圓形包圍在衣柜周圍,在一陣血肉撕裂的聲音中,又從腰部刺出兩條長腿,不斷地嘶鳴示威。
她們腳下的血液涌過來,不斷觸碰衣柜周圍無形的屏障。
元青舟這才看清,那不是血液,而是層層疊疊的血色蠕蟲,窸窸窣窣的聲響叫人頭皮發麻。
甚至,那些口紅根本就是裝在殼子里的蠕蟲,此刻也扭動著爬過來。
“啊!”
谷雨發出一聲驚叫,把一直捏在手里的平安卡丟在地上。
那張卡的一角冒出火光,飛快的燃燒起來。
五個女人怨毒的雙目看過來,桀桀怪笑道:“你們…都要成為我們的養分,誰都…跑不掉!”
“舟舟你快走!”
這會谷雨也顧不得躲了,從衣柜里出來,雖然不敢看那五個女人恐怖的樣子,但她仍舊努力將元青舟護在身后。
元青舟從谷雨身后走出來,平安卡只剩最后一點,她拽著谷雨的胳膊將她重新塞回衣柜。
“躲好別看,聽話!”
三十多歲的谷雨被十六歲的元青舟像孩子一樣推進衣柜,還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那強大的氣場和沒有表情的臉,明明清瘦卻異常堅挺的身軀,都在這一瞬間給了谷雨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元青舟不容谷雨分辯什么,抹掉臉上沾染的血跡,眼底殺機四伏,在平安卡最后一點消失之前主動沖了上去。
就在雙方即將交手時,臥室的門在一聲巨響中洞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筆挺的站在門口,抬起手中的短管霰彈槍,金絲眼鏡上閃過一抹寒光。
一槍入魂,一個撲向元青舟的女人腦袋轟然爆開,重重的掉在元青舟腳下,化作一捧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