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瑩還沒說完,顧念懷就接過話:“你想問為什么你剛才想說卻說不出來?”
徐白瑩點點頭:“為什么呢?明明我知道那是什么,卻說不出來。”
顧念懷緩緩道:“螢火蟲在這個世界已經很少見了,昨天晚上我們見到的就是螢火蟲精靈,她們用她們的方式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她們其實并不討厭人類,只是如今她們的生存環境已經被人類破壞的太多,她們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只有將自己隱藏起來,有些東西,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
徐白瑩恍然大悟,點點頭:“我懂了。”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并不會因為它美好或者稀少都會如愿受到保護,總是在消散彌留之際才去挽回已然無用。
能做的就是珍惜每一分,每一毫。
深夜,徐白瑩在床上睡的正香,突然一陣清風吹開了透明的玻璃窗,伴隨著一股異香,一道銀白色邊沿泛著綠色的光飛向徐白瑩。
異香很快侵占徐白瑩的鼻腔,有什么東西伴隨著那異香侵入她的腦海。
一地玻璃碎渣落在地面上,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白光。
粼粼波光的水面,泛起點點漣漪,有銀色的魚尾悄無聲息的鉆入深不見底的水里。
徐白瑩站在遙遙岸邊,她抬起腳一步步走到近前,蹲下身她往水面瞧,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朝那里看,只是覺得那水里一定有她想要尋找的答案。
她還沒看多久,突然水中伸出一只有力的手將她猛然拉進了水里,一個猛子,她撲騰不起來,水不停灌入她的口腔,嗆得她無法呼吸,她拼命掙扎想要游到水面,慌亂中,她睜開了眼睛。
但眼前看到的景象讓她停止了動作,水中有一個黑發男子正一點點緩緩墜入水底。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吧!徐白瑩劃動了兩下潛下身,伸出手用力拽著那男子的衣服往水面游。
“不要死啊!不要死…”徐白瑩低聲喃喃著。
她在夢里拼命掙扎卻不知道現實中的她已經站在了黑黢黢的懸崖邊,她只要再后退一小步就墜入萬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
看著夢游般怎么也喊不醒的徐白瑩,顧念懷無奈的沖到了徐白瑩的面前:“小瑩!小瑩!”
徐白瑩依舊沒有反應,她一腳跨向了懸崖,人直直往下墜,寒冷的風往徐白瑩身上灌!
顧念懷一把抓住徐白瑩的右手抱著她一起掉下了懸崖。
余玄觀聞到那陣異香的時候,他一下子就警覺的從床上跳了起來,念咒施術讓自己不受侵襲,他緩緩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只見山間瑩光似薄霧縈繞彌漫。
朗朗明月之下,他從窗子飛出,身輕如燕,輕輕一飛就來到了屋頂之上。
晚夜清風吹的他衣服飄飛,他并不短的頭發隨風肆動,好一飄逸的清風道骨之姿。
雙手捻指,緊緊夾著一張黃色符咒,在月下施咒,符咒瞬間燃成了灰燼,在施咒完畢后,將手往屋頂上緊緊一貼,瞬間以民宿為中心的方圓百米開外閃過一道金光,那詭異的銀色瑩光被逼退散盡。
隨后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
這時候,他想要找到顧念懷跟他談談關于這些瑩光的來源,但到了顧念懷的房間發現他竟然不在。
接著撥通徐白瑩的手機也沒人接,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他急忙拿起手機給蔣小文打了電話,蔣小文迷迷糊糊醒來告訴他,徐白瑩不在房間里。
余玄觀猛感大事不妙,他施術在空中翻飛而起,騰空而立,他想要找到顧念懷和徐白瑩的蹤跡。
待他凌空而立俯瞰大地之時,看到在危險的懸崖峭壁上站著兩個熟悉的人影。
“是徐姐姐和顧念懷!”余玄觀心中大喜,正欲朝那邊飛。
當他剛剛穩當落地,卻眼睜睜看著顧念懷隨著徐白瑩一起掉下了懸崖!!
瘋了!這兩個人都瘋了!
他沖向懸崖,黑黢黢的懸崖就像是野獸的血盆大口,只要掉下去就變得粉身碎骨,一點點殘渣都不剩!
他趴在懸崖口朝巨大的風口大喊:“徐姐姐!顧念懷!”
一陣陣回音飄蕩在他的耳邊,隨之飄蕩的還有他那顆凄冷的心臟!
久久,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怎么辦!怎么辦!”余玄觀焦急道。
但沒有人可以幫他!他的家人已經失去了第一次!他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山崖下,顧念懷抱著徐白瑩展開巨大的黑色翅膀,他想要往山崖上飛,許是剛才他吸了不少異香,此刻身如棉花,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怎么眼前一片模糊,他意識漸漸不清,不行,在墜落之前一定要先落地。
顧念懷用盡所有力氣,朝山崖下飛,當他穩穩落地,也來不及看這里是什么地方,收回了翅膀,抱著徐白瑩來到一處墻壁處,他蹲坐在地上靠著墻一下子就睡著了。
等徐白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她看到自己正睡在顧念懷的懷中,抱著自己的顧念懷還在沉睡,她輕輕拿開顧念懷抱著自己的手,從他懷中掙扎出來。
看著自己一身睡衣,又環顧四周,發現這里是自己不認識的地方,她像是失憶了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只要她一回想就會覺得頭痛。
腦海中充斥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回憶,水,那個落水的黑發男子,波光粼粼的水面,還有…那個男子的側臉。
她環顧頭正巧對上顧念懷的側臉,她不由得疑惑,夢里那男子的側臉與顧念懷重疊。
不會的,怎么可能會是顧念懷?
而夢里的自己似乎并不是現在的自己,那時的自己穿著一身古代的衣服,頭上還盤著發髻,還插著一個玉簪。
現在也不知道怎么辦,徐白瑩看著顧念懷,他的嘴唇蠕動,似是在說著什么,隔得太遠聽不見,徐白瑩悄悄走到顧念懷的身旁坐下,湊近了身子聽他說的話。
顧念懷在輕念著什么,輕若蚊蠅。
“小瑩…小瑩…”
湊得分毫的距離,徐白瑩才聽清他嘴里在說什么,原來一直在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