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巨蜥城高中開學的日子,學生們早早就回到了教室,坐在課桌旁,認真聽講。
窗外蟬聲陣陣,夏風吹拂,一派青春洋溢,不負韶華的景象。
可是,巨蜥城的紅堡中,燭火昏暗的黑曜石大廳里,一名本該在學校里上課的妙齡女生,此刻卻跪坐在王座的腳下,細小地剝著葡萄。
王座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年紀大約二十五六,身材勻稱,相貌略微普通,眉宇間卻有一股桀驁之氣,加上一雙銳利的鷹眼,看起來有點兒小帥。
此刻男人的表情有些慵懶隨意,斜挎跨地靠在王座上,似乎正在神游天外。
女生晶瑩剔透的指尖略顯笨拙地剝開了葡萄皮,露出里面透明果凍般的葡萄肉,然后一只手拈著剛剝好的葡萄,一只手扶著王座扶手站了起來。
起身時,女生身上嘩嘩作響。定眼看去,她的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鐐銬,白皙的皮膚襯托著微微發光的鎖鏈,顯得格外耀眼。
只見女生扶著王座的扶手,身體微微前傾,胸前的飽滿壓在對方的肩膀上,同時將葡萄送到對方的嘴邊。
“啊”
櫻桃小嘴里吐出淡淡的幽香,嗓音濡軟,神色嫵媚。
男人身體沒動,腦袋也沒動,只是移動了一下眼珠子,瞄了對方一眼,然后有些不耐煩地,勉為其難地張開了一點點嘴巴。
服侍的對象不配合,女生只好加大身體前傾的幅度,豐腴的胸部不得不在肩膀上擠壓變形,然后將剝好的葡萄塞進對方的牙齒縫里。
“首相大人,臣妾親手剝的葡萄甜嗎?”
女生的眼神滿懷期待,仿佛一個正在等待金主夸獎的媛交小妹。
男人依舊沒有動,眼珠子劃了過來,神情冷漠,態度高傲,“一點兒也不甜!”
聲音里透著不爽,眼神里透著鄙夷,可以說態度十分惡劣。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在這里,肯定會義憤填膺,對這個嬌滴滴的女生產生保護欲,然后對這個惡霸主人感到憤慨。
但是,如果他們知道事情背后的真相,一定會驚掉下巴,甚至會因為驚嚇過度而導致當場暈厥,別說是同情了,連喊救命都來不及。
這個楚楚可憐,看似人畜無害的高中女生,在那形似嬌弱的軀體下,卻藏著一頭洪荒猛獸,那是就連深淵獵食者看見了也要繞道走的存在。
或許人們會同情一個皮白肉嫩的小女生,但絕對不會去同情食物鏈頂端的深淵炎魔,那簡直就是兔子哭老虎,自不量力。
“不甜嗎?”
“對,一點兒也不甜!”
女生神色失落,眼含淚光,眼巴巴地看著男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怎么了,我說一句實話,你就不高興了?”男人微微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
“臣妾不敢。”女生垂下眼簾,一副乖順聽話,不敢跟主人頂嘴的樣子。
此刻坐在王座上的,正是被蕾西和葉陽白柳綁架到巨蜥城的陳興,而跪在王座旁,忍受欺凌的,卻是王座的正牌主人,大名鼎鼎的北方公主,傳說中的金瞳魔女——阿麗雅!
陳興是早上被押送過來的,原本以為少不了一頓暴打,畢竟他是叛國賊,背叛了國家,背叛了人民,最重要的是背叛了主子,暴揍一頓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了。
但奇怪的是,一向小心眼的惡魔公主并沒有這么做。
而是將他奉為座上賓,好生伺候著。
一開始他是嚇得不輕,以為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死刑犯槍決前的最后晚餐,但是享用了一會兒,好像還挺舒服的…
今天早上,葉陽白柳和蕾西一左一右地夾著他,把他扔進千燭大廳,然后重重地關上大門。
當時房間很黑,地板很冷,他心里很害怕。一想到阿麗雅之前是怎么對他的,他就不寒而栗,。四肢被硬生生地扭斷,關節彎曲著恐怖的角度,如同一具被玩壞了的玩具士兵。那樣的體驗,太慘了,簡直是生不如死。
同樣的事情,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了。但似乎,現在又不可避免地,即將要發生了。
那時候,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就想著哪里能找到根柱子,一頭撞死去,免得再遭狂虐。
他心里撥涼撥涼的。哪知道,從王座上下來的阿麗雅,不但沒有暴揍他,還善解人意地給他松了綁,摘下了要命的鐐銬。
而更讓人吃驚的是,阿麗雅不但沒有為難他,一轉頭,給自己戴上了鐐銬。
沒錯,就是銬著他陳興過來的那兩條“格萊普尼爾鐐銬”,她給她自己戴上了。
“臣妾當時年紀還小,不懂事兒,給首相大人添麻煩了。”
“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今日負荊請罪,任憑首相大人責罰,還望首相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年幼無知的小女孩計較。”
“往后冰釋前嫌,相親相愛。”
阿麗雅軟聲央求的樣子,實在讓人心旌動搖。不過陳興還是不敢相信,以為其中有詐,小心翼翼地應對著。
但他試了一會兒,感覺還挺爽的,看來阿麗雅是真的打算用懷柔政策拉攏他。
細想一下,也很合理。阿麗雅綁他回來,決不是想報復他。北方公主的格局沒那么低。睚眥必報,那是小人物所為。
她之所以綁他回來,十有八九是因為看見他在南方混得風生水起,為翠麗絲連續打下三個公國,為南方的統一創造了堅實的基礎。
反觀龍河北面,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不僅敗仗連連,僵局也無法打破。
嚴格來說,不是綁他回來,而是請他回來。
不然他不情不愿的,不可能發揮出多少作用來。
而且從阿麗雅對他的稱謂來看,也能猜出大半。
首相大人。
看看,看看,人家連官職都已經安排好了。
丞相、首相、相國,這幾個官職雖然有些微妙的差別,但本質上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眾官之首的位置。
懷柔政策好啊,他陳興就是吃軟不吃硬,糖衣炮彈什么的,最喜歡了!
所以他很快就入境了,扮演起懲罰者的角色。
既然人家要讓他舒心,那他肯定不能虧待自己。他的原則是,有便宜使勁占,不占白不占,占了也白占!
“你剛才問我什么來著?”陳興低下頭,看著腳下的女生問道。
阿麗雅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臣妾是問大人,葡萄甜嗎?”
“你是不懷好意!”陳興指著她的鼻子,嚴肅地說道。
“我,我怎么了?”阿麗雅一臉無辜和茫然。問他葡萄甜不甜,和不懷好意有什么關系?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有啊,可你吃到了啊。”阿麗雅更加不明白了,一副二丈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你是在諷刺我!”陳興的表情愈發地嚴肅,指責道,“吃不到是酸的,這沒錯,但吃到了也是酸的,這不是諷刺是什么?”
面對如此不講道理,近乎于強盜的邏輯,阿麗雅朝著外面翻了下白眼,然后回過頭,裝作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欠身道,“臣妾愚鈍,臣妾錯了。”
“那么,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嗎?”陳興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
“臣妾用葡萄的暗喻諷刺了首相大人。”阿麗雅老實地答道。
“對我做出這種事情來,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陳興質問道。
“會痛,臣妾的心好痛。”阿麗雅捂著胸口,眉頭微皺,一副疼痛苦悶的樣子。
“挖出來給我看看。”陳興輕描淡寫地說道。
阿麗雅頓時臉色一黑,非常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寫滿了“你最好不要太過分”的警告。
“你今天穿的裙子是不是太短了。”陳興識趣地換了個話題,讓別人挖心確實有點兒過火了。
阿麗雅低頭看著自己的超短裙,順從地應了一聲,“嗯…”
“你穿這么短的裙子出來,是不是別有目的?”
“我…”阿麗雅欲言又止。
“太不要臉了,穿這么短的裙子,露出半個屁股,想干什么,想勾引男人嗎,想引人犯罪嗎?”陳興咄咄逼人。
“臣妾錯了,臣妾不該穿這么短的裙子,出來丟人現眼。”
“你知罪嗎?”
“臣妾知罪,臣妾愿意接受首相大人的責罰。”阿麗雅俯首跪地,一副認罪伏法的樣子。
“你今天涂口紅了嗎?”陳興開始了新一輪的發難。
“我…”
“小小年紀就涂口紅,學勾引男人,傷風敗俗!”陳興教訓道,儼然一位正直苛刻的人民教師。
“臣妾錯了…”
接下來,這樣的對話一直持續到晚上,一位當事人樂此不疲,另一位當事人表示心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