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時間的禁閉,舒穆香蓮終于認清了現實,沒有再哭鬧著尋死。
“你準備怎么安排我?”
這是舒穆香蓮再次見到陳興時的第一句話,盡管口氣有些生冷,但態度上已經妥協了。
陳興露出了笑容,“怎么,想通了?”
“您說得對,好死不如賴活著。”舒穆香蓮面朝陳興,躬身行禮,“感謝丞相大人的仁慈,讓我能夠再次呼吸到新鮮空氣。”
雖然嘴上說著感謝的話,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語氣更是帶著機械式的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那就用你的余生來感激我吧。”陳興說道,語調中充滿了上位者的傲慢和無情。
“是的,您對我做的一切,我一定會銘記在心,用余生來感激您!”舒穆香蓮說道,感激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恨我可以。”陳興點著頭,語氣隨意,“只要是精神上的,隨你怎么恨都行,但是行為上…”他逼近對方,聲音里透著陰冷,“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一個錯誤,毀掉的可不僅僅是你一個人,明白嗎?”
“明白。”舒穆香蓮站直身體,頷首回答,態度十分端正。她能聽懂陳興的意思,那就是鬧鬧情緒可以,但別太過分。過分了他可就要翻臉了,到時候遭殃的可不只是她一個人,還有她的親人、國家。
見舒穆香蓮擺正態度,陳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伸出三根手指,說道,“我給你三天時間。”
“你可以回天琴跟家人朋友敘敘舊,順便確認一下我有沒有兌現當初的承諾,然后第四天的早上,我要在冰藍城的辦公室見到你,我有重要事情安排。”
“是!”
舒穆香蓮頷首退下,很快就在愛音的安排下,搭乘前往天琴堡的浮空艇。
數小時后,浮空艇在天琴堡的王前廣場降落,頭戴冠冕的舒穆香菱早早就在現場等候,身后帶著一眾臣子,迎接長姐歸來。
艙門緩緩開啟,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身影。
宛如鏡面的金屬軀殼反射著耀眼的陽光,線條如水般自然流暢,銀輝流淌在每一處,爍爍生輝,卻不是人類的身軀。
但是,來自血脈的共鳴,很快就讓舒穆香菱認出了眼前的女性改造人。
下一刻,這對飽經苦難的姐妹,終于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場面十分感人,很多天琴元老都流下了眼淚。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就經歷了亡國、內亂、權力更替等一系列苦難。直到今天,終于能看到了一點兒陽光。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們都對你做了些什么啊!”
當群臣散去,兩姐妹在寢宮中獨處的時,舒穆香菱撲在長姐的懷里,哭得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乖,香菱不哭,不哭啊”舒穆香蓮摸著妹妹的腦袋,柔聲安慰,“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你現在是天琴的國君,我們的凌香公爵,可不是以前的小姑娘了,不能隨便哭的。”
“現在的你,連我見了都要行跪禮,若是讓別人看見了,可就鬧笑話了。”
“姐姐,你好可憐啊,變成這幅樣子,還要來安慰我,我真的好愧疚,好心痛啊…”舒穆香菱哭著說道,“姐姐,我對不起你,我太沒用了。”
“是不是那個壞蛋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舒穆香菱噙著眼淚,握著兩個白生生的小拳頭,一副倔強的樣子。
“我,我要跟他,跟他拼…唔唔!”
“拼”字剛說出口,舒穆香菱的嘴巴就被捂住了,發不出聲音來。
“別亂說話!”舒穆香蓮厲聲斥責,“你是國君,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代表著國家的立場!”
姐的責罵,仿佛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舒穆香菱情緒徹底崩潰,哇哇大哭起來,“姐姐好可憐啊,都怪我,我是個沒用的家伙!”
“二哥死了,大哥被帶走,二姐還在黑獄里受刑,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我真的好沒用啊!我真是好恨我自己啊!”
舒穆香菱抓緊著拳頭,用力打自己的肚子,“我好沒用,我好沒用啊!”
當舒穆香蓮聽到舒穆冰塵的死訊,整個人都僵住了,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抓住妹妹的手腕,不讓她打自己,“傻姑娘,怎么能打肚子呢,以后還要給我們舒穆家生寶寶的。”
“生好多好多的寶寶,壯大我們天琴王族的實力。”
“姐姐,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取笑我!”舒穆香菱捶著姐姐的胸口埋怨道,接著又嘆了口氣,目光低垂,“我已經被那個人玷污了,就算是懷孕,也是懷那個人的孽種。”
“我,我寧可把它打掉!”舒穆香菱舉著小拳頭,怯懦中帶著倔強。
“至少現在,我們還沒有能力反抗他。”舒穆香蓮分析道,“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損失降到最低,然后把家里安頓好,把國家治理好,這樣才能對得起父輩和先祖。”
“可是,可是他們這樣對你…”說著說著,舒穆香菱又要哭了。
“沒關系的,別哭,別哭。”舒穆香蓮摸著妹妹的頭,柔聲安慰。
“這或許…”她頓了頓,抬頭望著窗外,“不是壞事兒…”
她收回目光,低頭看著妹妹,“我已經掙脫桎梏,進階鎮守了。”
“啊!”舒穆香菱吃了一驚,“你,你用了英雄藥劑。”
“沒有。”舒穆香蓮搖頭道,“這是身體改造帶來的好處,而且…”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好像覺醒了圣域武裝?”
“真的?”舒穆香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一個多月前,天琴的長公主還是一個大精英級的低能王族,沒想到這么快就進階鎮守了。
但是進階鎮守還不算什么,注射英雄藥劑也有五分之一成功的機會。覺醒圣域武裝可就不一樣了,可以堪稱是奇跡。
要知道,整個天琴王族都沒幾個能覺醒的,就連最有天賦的舒穆冰塵都沒有,只有二姐舒穆香蘭覺醒了“戲夢芭蕾”。
“是真的,不過可惜的是,我還沒有足夠的靈力將祂具現出來。”
“但我能感覺到,祂非常強大。”
“一個音符,就能激蕩寰宇,響徹天穹!”
“哇,那是什么!”舒穆香菱眼中冒出了星星。
“圣琴,那耶加魯!”舒穆香蓮露出了驕傲的神色。
“哇!”舒穆香菱雀躍地拍起手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不被欺負了!”
可興奮沒多久,舒穆香菱的目光又黯淡下來。
“怎么了?”舒穆香蓮關心地問道。
“一想到二姐還在黑獄受苦,我心里就難受。”舒穆香菱流出了眼淚,“我買通了黑獄里面的一個審判員,她告訴我,二姐被整得很慘。”
“二姐你是知道的,從小脾氣就倔,死不認輸,現在碰上仇人,更不愿意低頭。”
“所以她們就一直折磨她,給她打針,喂藥,灌水,天天用皮鞭抽,用針扎,用蠟燭油滴,每次她都疼得死去活來,被折磨到喪失意識,第二天又繼續…”
“已經持續很多天了,我怕再這樣下去,二姐會瘋掉。”
“姐姐,你想辦法救救二姐吧,二哥已經死了,我們不能再失去親人了。”
“別著急,我會想辦法的。”舒穆香蓮摸著妹妹的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三天后…
上午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