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戶經理的安排下,陳興一行人住進了旅舍。隊員們睡在外面的大通鋪,只有陳興和鬼狐單獨安排了房間。
昏暗的房間里,陳興坐在沙發的一角,一言不發的望著身前的茶幾。葉陽清燕的話深深地刺痛了他。作為一個男人,卻無力保護心愛的女人,就像灌了一大鍋中藥,苦澀難以。
他沒開燈,靜靜地思考著對策。三世為人的經歷沒有給他帶來通天之能,卻給了他一顆堅韌不拔的心。在面對任何困難的時候,他都會努力掙扎,決不輕言放棄,在荊棘中尋找出路。
擺在他面前的有兩件事情——離開黑死大陸和變強。
但其實,兩件事情是密不可分的。
想要變強,就要獲得特殊血脈。而想要獲得特殊血脈,就要獲得制造英雄藥劑的原材料——與他相性接近的鎮守級變異生物的晶核。
黑老怪曾經告訴他,獲得血脈的過程就是兩種生命印記之間的爭斗與融合。勝出的一方將成為支配者,為“主體生命印記”,失敗的一方則淪為輔助者,為“輔助生命印記”,最終形成主次分明的共生關系。
由于受物種本能的影響,血脈獲得者的性情也會發生微妙的變化,但這個只在本能的層面上,不在精神的層面上。
黑老怪說,如果想要提高英雄藥劑的成功率,就必須滿足兩個點。
其一、必須是相性相符的物種。簡單來說,就是看著順眼,不厭惡,甚至是喜歡、欣賞。
在新禪宗的佛家哲學里,為之“有緣”。
黑死大路上的變異生物多是活尸屬,要不就是嚴重受輻射影響的剝皮屬。陳興看著就惡心,更別說和它們融合了。他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想變成黑老怪那樣,半死不活,身體干瘦冰冷,聲音嘶啞得就像破鑼鼓。
其二,必須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一對一的征服對方。
在新禪宗的道家哲學里,為之“立勢”。
因為只有這樣,當事人才有足夠的信心戰勝對手,成為生命的主體意識。
冥冥之中,陳興感覺到他的契機就在黑死叢林,所以他必須回去。
但是要離開黑死大陸,又談何容易。連諾娃都做不到,他又有什么辦法?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幾經猶豫,最后一拳砸在茶幾上,做出了決定。片刻之后,他通過客戶經理,找到了的葉陽清燕的房間。
女護衛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目光警惕地審視著陳興。
“我想見你家二小姐。”陳興咧嘴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老實可信。卻沒想到,女護衛皺起了眉頭,目光愈發地警惕,就像對待一只從旁邊經過的荒野狼。
“我沒有惡意。”陳興舉起雙手。有事求人,自然要放低姿態,而且他沒有三重奏,也強勢不起來。
“找我家二小姐有什么事情?”女護衛抬起下巴,半瞇著眼睛,目光朝下,態度十分倨傲。
陳興頓時臉色一冷,聲音變得陰沉狠厲,“這是你該問的嗎!”
女護衛當即一愣,似乎沒料到陳興的轉變這么快。那囂張跋扈的樣子,仿佛在對她說,“我要找你家小姐睡覺,你要是壞了你家小姐的好事,有你好看的!”
這個女護衛和之前的三叔公不同,身份只是個門客,實力也只有鎮守級,自然不敢干涉自家小姐的私生活。再加上陳興裝得實在太像,之前的情況又有些曖昧,似乎真像那么回事兒。
當下也不敢多問,敲門向里面的葉陽清燕詢問。得知陳興求見,葉陽清燕也沒拒絕,直接就讓他進去了。
“騙子、流民!”
葉陽清燕坐在藤椅上,雙腿交疊,翹著腳,目光里透著濃濃的鄙夷。
“是,我是騙子,我是流民。”陳興陪笑道。
“嗯?”葉陽清燕有些意外地瞧了陳興一眼,很快就明白過來,“怎么,有事兒求我?”
“帶我離開。”陳興開門見山地說道。他相信一位名人說過的話——沒有永遠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雖然葉陽清燕三番四次和他作對,但只要還能溝通,就有商量的余地。
“呵呵呵”葉陽清燕放肆地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陳興一臉老實巴交地站在那里,聽她著笑,看她的放肆,雖然心里恨不得沖上去把她掀翻在床,教育她做人的道理。
“呵呵呵…”
葉陽清燕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打量了陳興幾眼,問道,“你明知道我恨不得殺了你,為什么你還會認為我會幫你?”
“我覺得我們之前的相處還是不錯的。”陳興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葉陽清燕咬了咬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
“你覺得,我對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嗎?”陳興盯著葉陽清燕的眼睛,問道。
葉陽清燕沒有回答,棕色的眼瞳如同水中的琥珀,晶瑩透亮,盈盈閃閃。
沉默了好一會兒,葉陽清燕的瞳孔微微收縮,飽滿的胸部向前挺了挺,驚人的弧度讓人想入非非。接著臉色一凝,以命令的口吻說道,“向我下跪,我可以考慮你的要求。”
陳興面露狠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天地跪父母。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猶豫了數秒,陳興把心一橫。成大事者,不屈小節。為了重要的人,一點兒委屈又算什么。他陳興不是什么大人物,不過是凡塵間的一只小螞蟻,浪花里的一個小蝦米。比起將來要成就的事業,膝蓋根本不值幾個錢。
一咬牙,正準備跪下來,身前卻傳來淡淡的聲音。
“算了…”
最終小姨子還是沒讓他跪。或許姐夫跪小姨子,小姨子會遭天譴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當時他是這么想的。
“這么說來,你是愿意幫我了?”陳興面露驚喜,問道。
“可沒那么容易…”葉陽清燕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能帶你離開,世界法律豈不是形同兒戲?”
陳興的目光瞬間黯淡,可葉陽清燕的下一句又讓他精神起來。
“除非…”她停了停,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唉…”她嘆了口氣,“看在姐姐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然后雙手抓著扶手,身體前傾,屁股緩緩離開椅子,瞧了眼門口,壓低聲音說道,“殺了我的護衛,然后裝成她…”
陳興眉頭微微皺起,一時間摸不清對方的意圖,究竟是想借口殺他,還是真心想幫他?
“她可是鎮守級。”陳興試探道。
“她不能喝酒,晚上我會想辦法灌醉她,然后…”葉陽清燕用力地摁了下自己的胸部,指尖深深地陷入飽滿之處。而那個位置,正是人體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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