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凱瑟琳派人將昨天談好的物資送到了獵鹿人大酒店。
見月蒼蓮清點并接收了東西。其中最昂貴的莫過于兩個小型靈能護盾激發器,工匠級的都要二到三萬金幣,匠師級和大匠級更是價值不菲。之前煬智勇就佩戴了這類物品,才能擋住陳興處心積慮的必殺一擊。
兩個護盾激發器中,大匠級的是男用皮帶扣型的,匠師級的則是水滴吊墜型的。佩戴在身上,并連接黑表,就能在危險時刻自動激發,抵擋一次或數次不超出護盾強度的攻擊。
護盾激發器中最昂貴的部件是“蓄能水晶”,其制作工藝是無上神教的核心壟斷技術,十分神秘。通常由大鎮守級以上強者灌注靈能,再通過電子設備激活符文回路,從而激發護盾。
由于激發機制上的問題,又或者是為了體現不同等級產品之間的差異,一個人身上只能佩戴一個,否則同時激發,不僅會浪費掉,還會互相對沖,產生負面效果。
一般來說,護盾激發器模擬的技能是“天神護盾”。天神護盾是靈能護盾的進階技能,當靈能護盾升至lv3后就可以學習。相比后者,防御能力更為強大。
對于沒有學習防御技能的人來說,護盾激發器無疑是一件保命神器,關鍵時刻能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陳興解下皮帶,換上皮帶扣,激活藏在內部的開關。
陳興輸入了“yes”,幾行瑩綠的小字翻滾上來。
陳興再次輸入“yes”。
護盾激發器會根據危險程度作出判定,自主激發護盾,使用極為簡便,因此深受門閥世家和商賈富豪的歡迎。但凡受到重視的家族后代,或多或少會配置一個。
扣上皮帶扣,陳興拿起吊墜端詳了一會兒,轉手扔給旁邊的見月蒼蓮。東西都是她爭取回來的,這個吊墜就算是獎勵她的。見月蒼蓮卻還了回來,原因很簡單——她不需要。
陳興只好扔進儲物空間里,作為備用。
另外還有兩件價值不菲的,一把是匠師級的魔能短棍刀,一把是工匠級的魔能雙手劍。
短棍刀約六十厘米長,刀棍兩用,有鞘的棍,擰開是刀,表面布滿細密的紋理,陳興握住刀柄,稍微灌注靈能,刀身就泛起一層綠芒。學習“靈能武器”能增加威力,但不學也能勉強使用。
雙手劍長一米三,陳興雙手試了下,還算順手,就是偏重了一點兒。試完后,他隨手放進了儲物空間。有鏡像分身在,武器自然越多越好。
接下來還有各種裝備和藥劑,陳興一一檢查,然后收入儲物空間。這樣一來,對付衛青海的勝算更大了一分。盡管他心里很清楚,從小養尊處優,缺乏實戰的銀爪王子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光是戰斗經驗一項就可以讓對方好好喝一壺了,更何況他還有三重奏這種同級大殺器。
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同意凱瑟琳的提議的,哪怕他也想出這口惡氣。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多做準備肯定是沒錯的。
“艾德文·赫士列特侯爵酒莊的舞會將在明天晚上七點舉行。”見月蒼蓮看了陳興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趁現在走,還來得及。”
“見月同學,你似乎有點兒小瞧你的主人。”陳興輕松地笑了笑,說道。
“請恕我直言…”見月蒼蓮面露認真,“我不想給主人陪葬。”
“說說為什么?”陳興往沙發上一靠,攤開雙手說道。
“我相信主人有能力戰勝衛青海。他把太多的精力放在折磨女人這件事情上,實力比一般鎮守級還不如,并且為了銀爪公國的顏面,他們無法在你發出決斗后派遣高手暗殺。但在事后,我想知道主人準備如何面對海棠侯爵的怒火。”她躬身行禮,“請恕我直言,一個公國國主對付一個男爵不會比捏死一只螞蟻更困難。”
“嗯,你說得有道理。”陳興點了點頭,然后問道,“這里是哪里?”
“冰藍城,王國的首都,權力的中心。”見月蒼蓮回答。
“那么,這里最有權勢的人是誰?”陳興又問道。
“老國王馬蘭二十二世。”“還有誰?”“三王子妃,翠麗絲。”“衛海棠是哪派的勢力?”“老國王。”“比起老國王,翠麗絲如何?”“心狠手辣,實力高絕。”
“那不就成了嗎?”陳興反問道。
見月蒼蓮陷入了沉思。許久過后,朝陳興深深一躬,“主人心明眼亮,是我多慮了。”
在冰藍城,衛海棠必定如履薄冰,什么事情都要低調。否則讓翠麗絲抓住痛腳,肯定會趁機排除異己。
短期內陳興沒有離開冰藍城的打算,他還要在這里爭取蘭花鎮的領地。而回到紅龍公國,有阿麗雅坐鎮,衛海棠不敢輕易來犯。往別處說,黑羽大公正愁找不到借口進攻衛海棠。
說不定北方聯盟提前起兵,直接把銀爪給滅了。
第二天晚上七點,艾德文·赫士列特侯爵的酒莊里燈火璀璨,人影灼灼。樂隊吹著薩克斯,拉著手風琴,悠揚的樂聲伴隨著舞池的身影,熱鬧而不失優雅。
盛滿香檳的酒杯堆成一摞摞,氣泡在金色的酒漿中緩緩升騰,杯面上不時劃過美麗的焰火。
陳興帶著老k和三女仆步入會場。老k站在左邊,落后半步,見月蒼蓮站在右邊,身后跟著葉倩和李媚。卻沒想到,被門口的侍從攔住了。
“先生,請出示你的請柬,謝謝。”
“這位是我家主人,新晉的男爵陳興大人。”老k介紹道。
“請容許我確認您的身份,并通報管家。”侍從行禮說道。
陳興做了個“請”的手勢,侍從抬起黑表掃描了一下,然后用對講機通知管家。艾德文是個為人慷慨的老派貴族,時常舉辦舞會,并且來者不拒。當然,參與者的身份必須是貴族。
陳興很快就被正式邀請,在侍從的帶領下步入會場。
會場設在酒莊大屋前的花園里,穿著晚禮服的男人和女人在噴水池邊上翩翩起舞,色彩艷麗的長裙如同綻放的花朵,姹紫嫣紅,爭相奪艷。
朝上望去,拱形的長窗戶燈火通明,雕刻精美的小陽臺上坐滿賓客,不時朝下方的人招手致意。
小貴族場中舞,大貴族壁上觀。這是紅土世界千百年來的傳統。舞會是貴族圈子最常見的社交場合,小貴族們互相結交認識,大貴族們物色和招攬附庸。
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噴水池的正前方,位置最佳的主人陽臺上朦著一層淡淡的水霧。每當有焰火在空中炸開,瞬間的光亮就會照出霧中的身影。婀娜曼妙,幻夢迷離,令人遐想紛飛,止不住地生出綺念。
“好無聊啊”霧中響起慵懶的嘆息,“來來去去都是這些,難道就沒有一點兒新鮮玩意嗎?”聲音里透著幾分埋怨,“你讓我出來透透氣,結果我現在更悶了。”
“您可以下去跳支舞,臣下相信,全冰藍城都會為您的美貌和舞姿而瘋狂的。”另一個聲音響起,男性,略顯蒼老。
“拜托,即便更年輕的時候,我也不喜歡參加這種舞會。”霧中的聲音說道。
“是的,您自小就喜歡刀劍、喜歡冒險、喜歡征服您看到的一切。”老邁的聲音附和道。
“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扭動身體,不過是弱者吸引強者的手段罷了。”霧中的聲音停頓了半秒,“你覺得,在這寰宇之內,陽光能照到的地方,還有什么男人值得我這么做?”
“論武力,我的軍團橫掃天下,論權謀,我的追隨者多如繁星。敢問這世間,誰能與我爭鋒!”聲音里透著難言的自負。
“我的女王大人,并非所有的戰場比拼的都是刀劍和權謀。或許在某些地方,您還是個新手。”
“什么地方?”聲音里充滿了疑惑。
“愛情的戰場。”老邁的聲音說道。
“呵呵呵,怎么連你也覺得,我非得找個男人才能活下去。”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充滿了危險的意味,仿佛周遭的空氣瞬間降低了幾度。
“女王息怒,臣下說的是人之常情。哪怕是神山天后,也會有她的真命之子。”老邁的聲音勸說道,“臣下相信,這樣的人是存在的,只是還沒有出現在您的視線中。”
沉靜了一會兒,霧中的女聲再次響起,“那你覺得,他什么時候會出現?”
“不久的將來。”
“那么,如果真有這一天…”聲音變得慵懶起來,“請不要忘記提醒我帶上刀。我會讓他明白,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其實并不大。”
“遵命,我的女王。”
陽臺上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在他們的不遠處,一名衣著華貴的年輕人族正端著酒杯,和圍在他身邊的人高談闊論。
“我要是議會主席,早就把鎮守晉升制取消了。你們看看這些新晉貴族都是什么人,流氓、惡棍、竊賊、盜匪、騙子、殺人犯,無惡不作。靠著犯罪收斂財物,購買進化藥劑,只要能爬上鎮守級,立刻搖身一變,和我們共處一隅。”
“我們祖輩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是給這群罪犯糟蹋的!”
“銀爪王子說得好!”“將那群骯臟的老鼠趕出貴族圈子!”“他們憑什么成為貴族,道德敗壞,行跡惡劣,只配去掃大街!”貴族少爺們義憤填膺,紛紛表示支持。
衛青海喝了口香檳,又說道,“就在幾天前,我遇到了一個新晉的傭兵貴族…”
“天啊,是傭兵!”“真是一個骯臟的職業,我似乎能聞到他們的臭味。”“讓我嫁給一個傭兵,我寧可去死。”貴族小姐們議論紛紛。
“你們知道嗎,他竟然看上了見月蒼蓮!”衛青海做出一副夸張的表情,然后臉色一沉,罵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是個什么樣的貨色?連我都不敢輕易開口,他這只癩蛤蟆也敢奢望,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他的語言惡毒無比,仿佛對方做了極大的錯事。他貴為銀爪公國的三王子,地位超然,凌駕眾生,從小到大哪個對他不是恭恭敬敬的?
這個不知死活的暴發戶,竟然敢跟他搶女人。雖然他當晚劫走對方的女仆,折磨了一整夜,最后切成一塊塊,卻依然難消心他頭之恨。他要用自己的權勢和地位將對方碾成齏粉,讓對方徹底明白大貴族和小貴族之間的天塹。
“哈哈哈,真是異想天開!”“這個世界從不缺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到底是該說他勇敢呢,還是說他無知。”
少爺小姐們戲謔不已,卻在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自后方響起。
“你們是在說我嗎?”
現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齊齊回過頭,望向聲音的主人。只見一名白衣白褲的年輕人踱步而來,身后跟著管家和三個女仆。那管家高大壯碩,面容嚴肅,氣質沉穩。而為首的女仆最為耀眼,身姿挺拔,面容清麗,讓人眼前一亮。
看到陳興時,衛青海嘴角微微翹起,露出嘲弄的表情。可一轉眼,發現陳興身后的見月蒼蓮,頓時瞳孔急速擴大,笑容凝固在臉上,逐漸被震驚和不可思議取代。
沒有締結契約的宮廷女仆是不會出現在公眾場合的,更不會跟在一個男性貴族的身后。答案呼之欲出,卻讓人難以接受。
一時間,衛青海如鯁在喉,整張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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