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邊到山頂,需要經過大片草地、丘陵。兩人二話不說,朝著塔樓的方向快步行走。
走到草地中間時,四周突然傳來異響。環眼望去,所有的丘陵都在震動。一只只巨手破土而出,然后是龐大的青銅身軀,泥土和草葉稀里嘩啦地往下掉。
“跑!”
陳興迅速做出判斷,魔靈的數量太多,他們無法戰勝,趁著很多魔靈還沒爬出來,朝著較少的方向拔足狂奔。阿喬木緊跟在后面。她的速度比不上陳興,但負重較少,勉強能跟得上。
“嘩啦!”
一只巨手突然沖出地面,陳興一個急轉彎,繞開了巨手。身后的泥土像瀑布般滑落,跟在后面的阿喬木躲避不及,身上泛起藍光,落在身上的泥土迅速被彈開。
“這邊!”陳興大叫著,四周泥土翻飛,草葉飄散,能見度極低。
混亂之中。陳興憑借危險感知左突右閃,躲避危險。地面震蕩不已,讓人搖搖欲墜。頭頂不時掠過巨大的黑影,那是追趕而來的巨型傀儡,腳步如雷,驚心動魄。
身后的阿喬木默不作聲,緊緊地跟著,似乎非常相信他的判斷。
忽然之間,他頭皮一陣刺痛,巨大的陰影從頭頂降臨。他轉身急停,抱住沖上來的阿喬木,往側面翻滾。
下一秒,一只巨拳從天而降,落在剛才的位置上,頓時泥土噴涌,地面劇烈地晃動。
陳興爬起來,看見巨拳升上天空。
“天啊…”
阿喬木仰躺在地上,看清青銅魔靈時,忍不住發出驚嘆。那是一個數層樓高的青銅巨人,雙肩遮天蓋日,龐大無比,光是拳頭就有越野車大小。
“別愣著,快跑啊!”
陳興拽起阿喬木,繼續朝前奔跑。
“停,這邊!”
轟隆聲再次響起,一只大腳從天空踩下。陳興拉著阿喬木避開,在巨型傀儡間穿行,數分鐘后,終于跑出包圍圈。
靠近山腳后,追來的傀儡像是失去了目標,轉身離開。直到兩人爬上半山腰,才看清傀儡的數量,竟然有七八十只。它們身形各異,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十幾層樓高,和利安德爾的安加瑪索差不多,小的也有三層別墅那么高。
“你是怎么做到的?”阿喬木好奇地問道。
“我有反應類的天賦。”陳興說道。他既不想撒謊,也不想說實話,因為這是他的底牌之一,所以他用了個非常模糊,并且具有誤導性的解釋。
嚴格來說,危險感知是屬于“反應類”的天賦,就是提高反應能力的類型,但實際上,對方很容易誤以為是“快速反應”或是“超凡敏捷”“強化神經”等常見能力。
“怪不得你反應這么快。”阿喬木感嘆道,顯然是被誤導成功了。
“你說那個是太陽嗎?”陳興指著天空說道。一方面是錯開話題,不要繼續討論他的天賦能力,免得說多錯多;另一方面,他覺得有點兒奇怪,這里肯定不是黑死大陸,也不會是某個獨立宇宙。那么,天上的太陽到底是什么?
“我看見光團的中心是個多面體。”阿喬木說道,見陳興露出疑惑的表情,又解釋道,“我們沙民的眼睛更能適應強光,就像多了一層棕色的濾鏡,能降低陽光的強度。如果你有太陽眼鏡,就能看見光團中的東西了。”
“是嗎?”陳興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裹里取出太陽眼鏡,戴了上去。
定眼一看,果然是個多面體,有十二面的樣子,只是光線太強,肉眼無法看清真實形態。
看著看著,陳興忽然突發奇想,拍了下背后的狙擊槍,開玩笑道,“你說我能不能把它打下來?”他想到后羿射日的典故,如果“太陽”是個物品,能打下來也不奇怪。
“為什么不試試?”阿喬木被他的逗樂了,笑著回答。
“走的時候再試吧,說不定是個寶貝。”萬一真打下來了,可就沒法探索了。
不一會兒,兩人順著石階走上山頂,來到白色的塔樓前。
抬眼望去,光滑潔白的塔壁上開了一個個長方形的小窗戶,約莫手臂的長度,巴掌的寬度,應該是作為通風和采光用的。
小巧的拱形木門保存完好,鐵條上的花紋微微生銹。阿喬木嘗試性地推了一下,結果“咔嚓”的一聲,門開了。
朝內望去,光線有些昏暗,古老的壁爐,貼著墻的方形煙囪,堆在墻角的木材,用鐵鏈吊著的大鍋。
很快,兩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房間的一角。
那是一張鏤空的桃心木椅,椅子上坐著一個“人”,面向墻壁,背對著門口。
身上的衣袍風化嚴重,破破爛爛的,低垂著腦袋,兩個肩膀顯得格外突出。原本只是常見的干尸,死者去世的時候坐在椅子上,但由于背對著他們,多了份莫名的恐怖感。
陳興看了阿喬木一眼,意思很明確:“你是前排,你去。”
阿喬木沒說什么,拔出彎刀,貓著腰,緩緩挪過去。或許是受陳興的影響,她的動作變得十分小心,就像對待一個隨時轉過臉的大活人。
逐漸接近后,她伸長手臂,抓住鏤空的桃心形椅背,將椅子轉了過來。
一具耷拉著腦袋的干尸出現在眼前,蓋著頭套,覆蓋著長袍的雙手放在膝蓋上。兩人對視一眼,都松了口氣。
卻在這時,驟變突生!
一動不動的“干尸”突然抬起頭,露出一張布滿銅綠的臉。
“啊!”
阿喬木被嚇了一跳,卻是不退反進,手中的彎刀毫不猶豫地斬向怪物。
“鏘!”
刀鋒一過,星火四濺。怪物的眼中泛起紅光,反手一拳,將阿喬木擊飛。
陳興終于看清,是一只和人類差不多體型的青銅魔靈,當即拔出銀星,連續扣動扳機。
“嘭嘭嘭嘭嘭嘭嘭!”
青銅魔靈被打得東倒西歪,最后重重地撞在墻壁上,卻不見有多少損傷,子彈一打完,就朝陳興沖過來。
陳興迅速側移,如果這時候直接后退,反而會失去障礙物。
但魔靈的動作極為靈敏,沖出門口的瞬間,一把抓住門框,借力回旋,一拳砸向陳興。
“咚!”
青銅拳頭砸穿了墻壁,碎石分崩,威力十分驚人。
陳興低頭躲過,然后抱著肩膀撞上去。
“咯啦!”
陳興感覺撞在一堵石墻上,五臟六腑都在翻騰。雖然撞開了對方,可肩膀也撞脫臼了。
“阿喬木!”
陳興一邊大叫著向后退卻,一邊強忍著脫臼的痛楚裝子彈。
魔靈再次沖上來,陳興“咔嚓”的一聲,推入彈匣,抬手就射,將魔靈擊退。
“人呢!”陳興再次吼道,房間卻里沒有絲毫動靜,阿喬木就像突然人間蒸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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