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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節 無情

  三人見阿喬木安全,立即舉槍射擊。可一梭梭子彈射上去,傭兵頭領身上藍光晃動,全部被抵擋。

  “打輪子”

  陳興叫道,槍口下壓,射擊武裝蟋蟀的輪子。不幸的是,武裝蟋蟀的魚鱗紋胎,里面充填的是暗域橡膠纖維氣泡,根本打不爆。

  “謝特”“追,別讓他跑了”

  卡西和白人傭兵大罵著,爬上沙地車,想去追傭兵頭領。

  “殺了那畜生,殺了它”阿喬木歇斯底里地叫著,瘋狂無比。

  看著逐漸遠去的傭兵頭領,陳興瞇了瞇眼睛,放下突擊步槍,跳上一輛沙地車,取下背后的“獵象”狙擊槍。然后站在座位上,平端著,凝神聚氣,灌注靈能,鎖定目標,三重奏爆發。

  “嘭”

  巨大的后坐力撞在肩膀上,兩米多長的藍焰噴吐而出,陳興向后翻倒,傭兵頭領的腦袋應聲而爆。

  失去控制的武裝蟋蟀前行了一段,緩緩停了下來。阿喬木追上去,將無頭的尸體從駕駛位上拖下來。“撕拉”的一聲,撕開對方的褲子,將那東西割了下來。

旁邊的陳興看得不寒而栗,只覺得下半身涼涼的  這得多大仇恨啊,死了還不放過。

  “嘶”他身后的卡西也抽了口涼氣,雙手抱著身體,似乎夜晚的風很冷。

  阿喬木將東西隨手扔開,走到三人面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道,“謝謝你們。”

  白人傭兵目露關切,想上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我自己能走。”

  雖然她腳步有些虛晃,但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礙。隨后,阿喬木用營地里的水洗了個澡,然后幫著三人一起搜刮尸體。

  陳興不禁有些佩服,經歷了這么多,阿喬木還有體力幫忙。以前只聽說沙民的耐旱能力好,其他方面都不行,卻沒想到,阿喬木的耐力這么好,簡直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

  兩小時后,他們搜集到各類槍支兩百多把,其中八十把突擊步槍,六把滾筒式火神炮,二十發火箭炮,還有林林總總的,諸如烏茲沖鋒槍、黑星手槍、glock18之類的。

  彈藥方面,有五箱手雷,十多箱子彈,還有亂七八糟的煙霧彈、c4炸藥等。

  現金不多,都是些零錢,一百多人加起來還不到兩千,四人現場就平分了。另外一些小隨身物品,比如紀念版的金屬打火機、項鏈戒指、鼻釘耳環、多功能小刀、鍍金皮帶扣等等,裝成一大袋,等到了烏鴉市,去后街找人出手。

  車輛方面,武裝蟋蟀自然不能放過,由陳興開,胖子頭領的吉普車由卡西開,其余兩人各開一輛沙地車,把搜到的東西都堆上去。

  收拾好后,四人聚在一起,卡西朝陳興問道,“老大,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白人傭兵和阿喬木也看著陳興,等他發話。不知不覺中,陳興已成了這個小團伙的領袖。

  陳興沒急著表態,看著遠處的荒原,沉思了起來。原來的商隊肯定不能回去了。胖子頭領知道他們的事情,如果看到他們滿載而歸,肯定能猜到他們把黒鷲團滅了。

  傭兵團的關系錯綜復雜,他們不知道黒鷲團的底細,這些人到底是黒鷲團的全部還是其中一支部隊,背后有什么勢力,他們全然不知。所以,這件事情必須保密,免得遭遇未知的敵人。

  如果胖子頭領知道真相,萬一以后遇到什么麻煩,說不定就把他們給賣了。

  沉思了許久,陳興說道,“我們往回走,我記得附近有個叫達克鎮的地方,我們去那里歇腳,然后等個路過的商隊。”

  三人都點了頭,表示同意。

  “卡西,你去割些帳篷布,把車上的東西重新打包,免得露出來,讓人發現。”陳興又安排道,卡西馬上就去辦了。

  “你”陳興指著白人傭兵,直到這時他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于是問道,“你叫什么”

  “丹尼捷古。”白人傭兵認真地說道,態度十分恭敬。

  “很好,丹尼”陳興指著旁邊的四輛車準備開走的車說道,“你去找些工具,把它們重新弄一下,別讓人看出來了。”

  “好。”丹尼點頭應道,起身去找工具了。

  “你”兩人走后,陳興看著阿喬木,沉吟了一聲,說道,“你在這里休息,我去找些燃料,點堆篝火,再弄些吃的。”

  “還是我來吧。”阿喬木起身說道,臨走前又補充了一句,“我沒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陳興朝她豎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一個女人剛經歷了這么殘酷的事情,還能這么快振作起來,實在是夠厲害的。

  “其實”

  片刻之后,在篝火旁煮水的時候,阿喬木忽然說道,“我經歷過更殘酷的事情”她用樹枝撥弄著火堆,仿佛在自言自語,“那段時間里,我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個人類了,我就是”她呆呆地望著燃燒的木頭,聲音里充滿了難言的痛苦,“一個工具,一只母豬,或是什么別的”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陳興安慰道,然后又稱贊了一句,“你很堅強。”

  “好吧,都已經過去了。”阿喬木舉起剛從營地里搜來的朗姆酒,朝陳興示意了一下,然后仰起頭灌了一大口。

  “不管怎么說”她呼出一口酒氣,說道,“謝謝你。”然后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卡西和丹尼,低聲說道,“這肯定你的主意,他們兩個做不到。”

  “為什么”陳興問道。

  “無情,你比他們更無情,更冷酷。”阿喬木認真地說道,看向陳興的眼神有些復雜,然后又灌了一大口酒,

  不知為什么,在那一瞬間,陳興在阿喬木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巨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就好像獵物在面對的天敵時候,那種由心而發的、源自物種本能恐懼。

  她恐懼的是誰這里沒有其他人,恐懼的對象只能是他。

或許,是因為他的無情吧  陳興聳了聳肩,表示無奈,也表示不認可。

  “不過”阿喬木苦笑著說道,“無情總比尸體的好。”

  “你是一個值得跟隨的人。”她最后說道,然后拎著酒瓶站起來,“失陪一下,我還要去做些事情。”

  陳興做了個請的手勢。阿喬木搖搖晃晃地走向溶洞,不一會兒,便傳來瘋狂的吶喊聲,仿佛一只受傷的母獸,凄厲無比,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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