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興和葉陽白柳走過去,就看到城守軍的小隊長吳浩正和其他幾名軍官在吃飯喝酒。剛才那名守備隊員站在吳浩的身邊,正低頭說著什么。
再過去幾桌,居然是蘭花鎮第五小隊隊長瘦狗阿三和第四小隊隊長莫安山。不過雙方似乎沒有任何交集,各吃各的。
這可以說是各地邊緣鎮的常態,城守軍和地方軍之間存在著天然的矛盾。
城守軍的地位更高,軍銜、軍餉和裝備都高于地方軍,卻沒有地盤。而地方軍需要自給自足,裝備通常配置不全,又經常要管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經常要求到城守軍。一來二往,矛盾就來了。前者以權謀私,想要好處,后者覺得錢是自己辛苦搜刮的,自然不愿意分享。
而各地的鎮長,通常對這種軍中的矛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以此從中制衡。只要不鬧得太大,死幾個人還能接受的。
看到葉陽白柳過來,吳浩頓時眼睛一亮,站了起來。可轉頭看見陳興也來了,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但這只是轉瞬之間的事情,他很快就露出笑容,拿起自己的酒杯,朝葉陽白柳遞過去,說道,“來,喝一杯!”
葉陽白柳站在原地,眉頭輕蹙,沒去接。陳興更是火大,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拿自己喝過的杯子給女生喝,實在是夠惡心的了。
“吳隊長,你別誤會了,我們不是過來喝酒的。”陳興開口說道。
幾名城守軍的軍官“刷”的一下,同時轉過頭來,盯著陳興看,眼中透出了冷光。
“陳興,這里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少尉說話。”吳浩目露兇光,沉聲說道。
“輪不輪得到,真不是你這個小中尉說了算的,而是鎮長大人說了算的。”陳興冷笑著說道。看待吳浩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土狗。
“你走吧,別在這里礙眼。”吳浩揮了揮手,驅趕道。
“年輕人,我勸你還是別太囂張了,不知天高地厚,隨時都會把小命丟了。”“如果你以后還想在鎮上混的話,就趕緊給我們吳哥道個歉。”幾名城守軍的軍官幫腔道。
“我來這里,只說一句話。”陳興掃視著所有軍官,聲音平穩地說道,“這是我的隊員,希望你們以后不要騷擾她,否則我會向鎮長大人投訴。”
“哈哈哈!”城守軍的軍官同時笑了起來,仿佛聽見了笑話似的。
“去啊,去投訴啊!”吳浩一邊囂張地說著,一邊伸出手,摸向葉陽白柳的臉,“老子就是要碰你的女人,怎么了!”
陳興眼睛一瞇,正要出手,可葉陽白柳卻比他更快,對方還沒碰到她,就一巴掌扇了過去。
37點力量,21點敏捷,真不是吳浩能抗衡的。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后者就噴著幾顆牙齒,打著旋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干什么!”“想造反啊!”“找死!”軍官和同行的隊員們齊齊拔出手槍,指向兩人。
陳興也拔出了手槍,葉陽白柳則抽出了鐵錘。雙方對峙起來。酒吧里的人見狀,紛紛回避。
“放下武器!”一名城守軍的軍官喝道,“我們十個人,你們才兩個,想找死嗎!”
陳興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對方的眼睛。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拼個魚死網破!
“城守隊的,別忘了,還有我們呢!”就在這時,后方忽然響起了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
透過人群看去,莫安山和瘦狗阿三,以及他們的隨從都拔出了手槍,指著城守軍的人。
雖然他們之前和陳興有過過節,但唇寒齒亡的道理卻還是懂的。若是讓城守軍壓他們地方軍一頭,那以后都別想抬起頭做人了。
雙方對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讓步的意思。吳浩搖晃著腦袋,爬了起來,吐出一口血沫。轉眼看見地上的牙齒,摸了摸臉頰,頓時面露猙獰,朝陳興和葉陽白柳咆哮道:“殺了他們!”
軍官們聽見,都皺了皺眉頭。城守軍雖然囂張跋扈,卻不敢真的和地方軍火拼,那簡直是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
“殺了他們!”吳浩失控般地拔出手槍,卻被同伴壓了下來。
“吳隊長,別沖動。”那名軍官勸阻道。
“滾開,我要殺了他們!”吳浩瘋狂地吼道,拼命地掙扎起來。
“放開他,他想死,誰也別攔著。”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響起。循聲看去,正是陳興。銀星的槍口,就指著吳浩的腦袋。
吳浩終于冷靜下來,惡狠狠地看著他,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你給我等著!”
這時,葉陽白柳冷哼一聲,掃視了全場一眼,高聲說道,“我是灰角城葉陽家的長女,葉陽白柳。想追我,就去向我父親提親,不然別來煩我!”
一語既出,四座皆驚。
葉陽家是北部荒野灰角城的七大家族之一,權勢極大,至少不是邊緣鎮的守備隊軍官能得罪的。眾人面面相覷,包括吳浩在內,都露出了驚駭的表情。
他們之前只知道,三隊的隊員們都叫她“葉隊”,還以為她姓葉,而且她社會信用高,個人信息都設定了保密。卻沒想到,竟然是葉陽家的人,而且還是大小姐!全都暗自慶幸,沒有真的起了沖突,否則葉陽家的人問責下來,隨時都可能喪命。
而這時,所有人看向陳興的目光也不一樣了。能讓葉陽家的大小姐做手下,背景絕對不是他們能想象的。要知道,葉陽家的家主,可是擁有伯爵頭銜的。陳興的背景,至少是個侯爵,甚至是公爵。
“葉陽白柳,她真的是葉陽白柳!”有人特意用黑表掃描了一下,立刻驚叫起來,而葉陽白柳也有意放開了名字的權限。
一時間,酒吧里鴉雀無聲。軍官們呆愣了一會兒,迅速收起手槍,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拱手說著:“誤會誤會,都是誤會。”“葉陽小姐,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今天的飯錢,算我們的。”
不一會兒,城守軍的軍官們就跑得一個不剩,只留下吳浩獨自一人。
“走吧。”陳興拉了下葉陽白柳,說道。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吳浩眼中充滿了怨毒,用力地砸了下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