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狀況十分兇險,陳興的槍能掃開一只,然后反身踹開一只,但是會被第三只的鐮刀刺穿。情急之中,陳興瞬間發動三重奏,獲得三倍敏捷,一躍而起,同時扔下一枚爆破手雷。
“啪嚓”的一聲,三只公牛般的甲蟲撞在一起,然后火光一閃,被手雷炸得仰面翻倒。
在上百點敏捷的支持下,陳興跳出了數米的高度。爆炸的氣浪沖天而起,讓他懸空了半秒,然后重新落回石頭上。這時,突擊步槍的蓄能已經完成。槍口向下,朝著全身冒火、受傷最重的那只甲蟲射出一梭子彈。
“噗噗噗!”
子彈擊碎了胸部的甲殼,透體而入。甲蟲發出痛苦的悲鳴,六只節足胡亂地揮舞著,卻再也翻不過身來。
殺掉一只,剩下的兩只就好對付了。陳興一邊點射一邊將它們踹下去,很快就完成了擊殺。用長刀砍下甲蟲的頭部,從里面挖出三顆鴿蛋大小的黃色晶核。
晶核是變異生物儲存靈能的地方,功能類似于人類的靈池。只是靈池更為隱蔽,虛無縹緲,無法確定其真正的位置,并且會隨著生命的結束而消散。
晶核中蘊含著大量的、帶有物種生命印記的靈能。紅色代表力量傾向,黃色代表體質傾向,青色代表敏捷傾向,墨綠色代表毒素傾向。
制作進化藥劑的主要材料就是晶核,在提煉的過程中打破、弱化原本的生命印記,使之能被人體吸收、結合,從而促進身體的進化。
如果在提煉過程中將生命印記完全消除,就會得到純凈的液態靈能。
初級藥劑可以從變異生物的尸體中提煉,而中級藥劑需要變異生物的晶核,高級藥劑則需要鎮守級以上變異生物的晶核,至于流金藥劑,則需要更高級的晶核。
將晶核在衣服上擦了擦,放入錢袋中。陳興回到剛才的位置,用地上的黑灰清理了一下手上的墨綠色粘液,撿起吃了一半的番茄炒蛋拉面,繼續吃。
盡管看起來有些臟,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黑死大陸河流干枯,想找條小溪、找個水潭清洗一下都不行。如今的他,整個人都覆上了一層黑灰,看起來比卡西還黑上幾分。
吃完東西,陳興將口糧袋子疊好,隨手挖了個小坑,埋了起來。一方面是為了環保,另一方面是為了掩蓋蹤跡。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的公民的環保意識非常好,即便是最底層的傭兵,也會自覺清理生活垃圾。
沒過多久,夜色降臨。陳興累了一整天,有些困了。打了個呵欠,就靠在石頭上小憩。他不敢睡得太死,每隔幾分鐘就會醒來一次,然后又睡過去。
即便有危險感知在,他也不敢掉以輕心。想在這里生存,必須有隊友,否則連睡覺都不安穩。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身邊有個人在,或許就更睡不著了。能被流放到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鳥。隨時都會面臨背后的捅來的刀子,誰也不敢相信誰。想在這種地方找個合適的隊友,實在太難了。
夜半時分,涼風嗖嗖,陳興再次醒了過來。
轉頭看去,大石頭的旁邊樹影婆娑。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陳興睡眼朦朧,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幾分鐘后,他再次醒來。月光下的樹影拉得長長的,仿佛一只巨大的手掌。
陳興困得睜不開眼睛,正要睡去,卻在這時,腦中浮起一個念頭。
哪來的樹?他記得,剛才打鐮刀甲蟲的時候,在大石頭那里上躥下跳,并沒有看見旁邊長了棵樹。要不然,他也不會被三面夾擊,被迫動用三重奏了。
想到這點,他驚出了一身冷汗,瞬間清醒過來。
定眼看去,那樹木似乎比剛才的位置靠近了許多。他抓起身邊的突擊步槍,貓著腰站起來,打開綁在槍管上的手電筒,照了過去。
白熾的光束中,一棵高大的樹木出現在眼前。樹皮干硬開裂,枝條枯槁纖細,只有頂端覆蓋了一層蠟黃的葉子,形狀說不出的怪異,就像一棵失去生命的古樹。
涼風吹來,枝條搖擺,陳興感到頭皮微微的刺痛,立即縮到身邊石塊的后面,光束一直沒有離開過怪樹。
就在這時,怪樹動了,沿著樹干做圓周運動,像是在轉身。
一張張慘白的人臉出現在光束中。它們長在樹干上,互相擠壓著,面容浮腫,表情扭曲,駭人無比。陳興根本沒猶豫,直接扣下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傾瀉而出,打在一張張人臉上,土黃色的漿液不斷冒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臉張大著嘴,發出痛苦的哀嚎,面容愈發地扭曲可怖,空洞洞的眼中流出了黃色的膿水。
一匣子彈打完,陳興正準備換彈匣。怪樹的樹干搖晃起來,竟然拔根而出,朝陳興走來。枝條大幅度地甩動著,就像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拼命地搖晃腦袋。
陳興頭皮傳來刺痛,立即向后翻滾。下一秒,罡風撲面而來。那怪樹甩動著樹枝,朝他剛才的位置抽打過來。
“啪!”
一聲裂響,整塊石頭都被抽飛出去,落在不遠處的地上碎成好幾塊。如此恐怖的威力,讓人有些頭皮發麻。陳興很快就想到了一種變異生物——食人槐。
食人槐是異界植物的一種,能自主移動,以吸食尸體血肉為生,會主動攻擊其它生物,力量奇大無比。一旦被它的枝條攏住,樹皮上就會鉆出骨刺,將獵物刺穿,吸食血肉。
陳興注意到,它的枝條上沾滿了墨綠色的粘液,很可能是甲蟲的尸體把它引過來了。
陳興連續點射,食人槐一邊發出嬰兒的哭嚎聲,一邊挪移,絲毫不受射擊的影響。陳興見狀,連忙撿起地上的包裹,后退時差點兒被樹枝抽中。
拉開距離后,陳興發動蓄能射擊,依然見效不大。灌注靈能的子彈打在樹干上,仿佛泥牛入海 天下沒有不吃腥的貓,同樣沒有不怕火的樹。陳興“叮”的一聲,拉開燃燒手雷的拉環,扔了過去。
“呯!”
伴隨著手雷的炸響,樹冠燒成了巨大的火團,卻依然沒有阻擋它的腳步。
又打了一會兒,消耗了兩匣子彈,陳興徹底放棄了,把休息的地方讓給了這棵食人槐。
下半夜換了個地方,沒有發生什么壞事,總算休息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晨曦照拂大地的時候,陳興就出發了。他必須在天黑前趕到安全所,否則單獨在野外宿營,連睡覺都不安穩,會把他累垮的。
進入城市廢墟后,新的危險隨之而來。
倒塌的建筑物中,坑洞遍布,裂縫叢生,到處都殺機暗藏,隨時可能沖出一只致命的生物。
陳興小心翼翼地走著,觀前顧后,看上看下,精神高度緊張。一上午的時間,他才走出了五公里。中間遇到了一群會噴毒綠活尸,被他躲開了。然后又遭遇了一只藏在黑蘚中的變異蜈蚣。
那是紅頭蜈蚣的變異體,有三米多長,臉盆粗細,腹下節數百,游走的速度極快,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陳興感應到危險,一個居合斬過去,將它削成了兩截。它身體的兩段在地上跳動,切口處不斷溢出綠色的水霧。他立即捂著鼻子逃開,那是輻射毒素,吸入體內會很麻煩。
從它棲息在黑蘚中就知道,是喜好輻射的生物。一旦體內的輻射濃度過高,身體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脫皮、掉頭發、牙齒脫落、肌肉腐壞等等,需要注射福特靈才能恢復。
他身上沒有福特靈,估計安全所有賣,但肯定不便宜。
廢墟中的道路彎彎繞繞,場景又極為相似。如果不用指南針,很容易迷失方向。到了傍晚時分,陳興才走了七八公里,距離安全所還有一半的路程。
夜晚趕路差不多是自殺的代名詞,就算他有危險感知,也很難在黑暗中應對。
他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個藏身所。那是一個加油站的廢墟,周圍相對空曠,里面有沒長黑蘚,地方也比較干燥。
陳興清理了一下倒塌了一半的收費室,門口用混凝土石板擋起來,外圍拉上細繩,做了兩個簡易的爆破手雷陷阱。最后踢掉腐蝕的鐵條,從窗戶鉆進去,再用小的石板擋住。
弄了半天,總算安心了一點兒。然后選了個咖喱牛肉的口糧,加熱吃了起來。
無意間,他發現墻上有些字跡。仔細觀察,都是用尖石塊劃出來的,經久不變。
“別以為這么湊巧,用來擋門的石板是我從別處找來的。”
“那又怎么樣,老子實力超強,用不著藏頭露尾,還是留給你自己用吧。”
“一樓的,你有本事搬回去啊。”
“哈哈哈,三樓的回答太精辟了。”
“新禪宗弟子張澤東攜無上神教教士劉學文到此一游。”
“有妹子嗎,我在東邊的聚集地,我的那個很大。”
陳興看了一會兒,打著手電筒四處找,在角落里找到一塊尖石頭,跟在最后寫了一行字。
“蕾西·馬里斯是個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