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箱子金幣變成了兩箱子金幣。
即使是身強力壯的傭兵漢子,也不得不雙人合抬,而且還要不時的換人。
走在和平小鎮的長街上,小黃毛抱怨道:“討厭鬼,你這個資歷最淺的家伙,快點幫幫我,我抬抬…抬不動了,你們怎么忍心讓我這個身材最是矮小的家伙干重活?讓我抬箱子也就算了,為什么讓娘炮先生和我一起抬?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他發力呢?”
由于身高原因,裝滿了金幣的大箱子歪歪地向著小黃毛的方向傾斜著。此時天氣并不熱,但他的腦門已經冒起了虛汗。
“能者多勞么!”討厭鬼恢復了他的本性,重重地拍了拍小黃毛的肩膀,那兩下差點給小黃毛拍的坐在地上。只見他搖搖晃晃地轉悠著,箱子差點脫手飛出去。
肉盾二話不說地從小黃毛的手中接過了箱子,裝滿金幣的箱子和他龐大的身材一對比,倒是顯得沒有那么重了。
小黃毛活動了一下酸脹的臂膀,感激地對著肉盾說道:
“等一下藍帽子先生如果賞我金幣,我打算分一半給你,肉盾。”他說完,瞥了一下討厭鬼,那眼神中帶著強烈的譴責意味。“討厭鬼,你這樣做真的會沒朋友的,約遜城一戰之后,我已經把你當成了可以信任的隊友,可是你呢,能不能不要這么討厭!”
讓人氣憤的是,討厭鬼這時候卻是不理他了,仿佛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一樣。小黃毛直接氣得跳腳。“討厭鬼路西斯!”他叫道,“你不要太過分!”
“誰?誰在跟我說話?”討厭鬼四下掃視,卻是始終不把視線對準小黃毛。
“不是我挑事,作為一個男人,我可忍受不了別人侮辱我的身高。”娘炮先生與肉盾合抬一個箱子,他那可以稱作是“苗條”的胳膊輕飄飄地搭在木箱上。比起肉盾,他抬得似乎更為輕松一下。
“夠了!一會兒走進人家里之后,不要隨意亂說話!”終于,是新晉團長草魚發話了。
本來,在傭兵團之中,他是最不愛說話的那個人。有些時候,大家甚至會忽略他的存在。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嚴肅起來卻最是叫人警醒。
就這樣,他們來到了一個貯木場。
朱天戴著藍帽子正在門口等著他們。他剛剛先行一步回到了貯木場,這是皮克所要求的,因為他還要為他的祖父熬制湯藥。雖然說賴德已經有了恢復的趨勢了,但皮克還是不怎么放心。
十分鐘之前,當皮克回到貯木場的時候,卻是看見了讓他震驚的一幕。他的矮房里并沒有賴德的身影,只有祖父在那里昏昏沉沉地睡著,所以他直接去了主樓。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主樓已經被重新翻新了一遍。“賴德,”他對著那個站在梯子上安裝壁燈的男人喊:“你傷還沒有好,快給我下來!”
賴德并沒有在意,只是對他笑了笑。很明顯,這一切都是在主樓里借宿的幾個“小夜鶯”的幫助之下完成的。其實看到主樓被重新修復了,他也是有些感慨的。
此時此刻,他站在貯木場的門口,將一眾傭兵迎了進來。直接帶他們走進了主樓。
“是你!”剛一見面,曼陀羅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干嘛把這個家伙帶回來?”
皮克知道,這時候又需要把身體交給朱天了。
朱天這時候也是有些頭大,他有些頭痛的看著眼前的場景。
只見曼陀羅和弗蘭克正大眼瞪著小眼,眼神中都帶著凌冽的味道。也是在眨眼之間,兩個人的目光仿佛在無形的空氣中有了無數次的交鋒。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朱天倒是忘記這個淵源了。曼陀羅與弗蘭克在之前可是有著不小的冤仇,雖然說后來在巴以的調和下暫時和解。可他們勢必還是存在著芥蒂的。
曼陀羅是坑他們錢的那一方,這時候卻表現的無比強勢,只聽她對著朱天說道:“你是不是想趕我們走了?大可不必叫來這些傭兵吧?只需要你一句話,我們就離開這里!呆在貯木場,還得時時防范你這個色狼的欺辱,我真是受夠了!你欺負我也就算了,連我的姐妹們也不放過?康乃馨被你騙成什么樣子了,天天躲在被窩里哭你知不知道?”
聽著這樣的一番控訴,朱天卻是懵了。
不能啊,難道皮克是一個衣冠禽獸嗎?
…不對,是索羅斯那個家伙!只是一瞬,朱天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想明白了,可是傭兵們想不明白了啊!
他們不知道這些小夜鶯怎么就來到了藍帽子先生的家里。聽著剛剛的那一番控訴,他們不禁默默地暗想著。難道這些小夜鶯成了藍帽子先生地禁臠嗎?一次五個?他們這樣一看,頓時感嘆起了藍帽子先生的品味之妙。
只見這五個姑娘個個容貌俊美,身材曼妙,簡直就是花樓里面最優質的五個姑娘了。最主要的是她們各具特色的性格:紫色衣服的狂熱奔放,黑色衣服的高傲冷峻,藍色衣服的憂郁哀婉,黃色衣服的尊貴清冷。嗯,還有一個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任誰看了都不禁涌現出一股保護欲。
森林狼傭兵團的傭兵們自忖無福消受這些藏著迷魂香氣的花朵,所以當他們看到藍帽子先生能降伏她們時,頓時對藍帽子先生的“魔法”能力認識得更加深刻了一分。
朱天看著傭兵們一個個地露出了猥瑣曖昧的神色,哪里還不知道他們在想著什么。“走!”暗啐了一口,我走還不行嗎?“弗蘭克,草魚,帶著弟兄們走!”
“你等等!”曼陀羅站后面喊道:“我要告訴你,我們今天就走!”
“走唄,”朱天回頭,說出了一句讓她們渾身顫抖的一句話,“走就別回來了,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了,今天我看到小公爵了呢。”朱天嘴角掛著一抹冷笑。鬧吧,你們真是好樣的,既然讓我不高興了,我什么要讓你們高興呢?
至于你們走不走關我朱天屁事?
“賴德,記得把這兩個箱子收好!”他留下了一句話,然后帶著一眾傭兵又離開了貯木場。
“怎么?小黃毛我看你不怎么高興的樣子啊!”離開貯木場之后,討厭鬼打趣道:“怎么啦?剛剛某人不是承諾分給肉盾金幣來的么?”
“討厭鬼!”小黃毛跳將起來,“我撕爛你的嘴!”
金幣?
嗯,金幣很好吃。走在前面的朱天默默地把一枚金幣放進了嘴里。
這個時候的朱天,已經不單單滿足于填飽肚子了。他現在不時地把一枚金幣放在嘴里,來填滿內心最深處的渴望。
是的,他一直在渴望著,這個念頭從未斷過。
自從他咬中第一口金幣的時候,他內心的聲音就一直大喊:“金幣!金幣!金幣!”
“你他媽的!讓你說老跟我提金幣!”小黃毛騎在了討厭鬼的身上,兩個人就那么的在朱天地面前扭打過去了。
最后小黃毛施展出了鎖喉神技,直接把討厭鬼降伏在了地面上。
…走在后面的傭兵們不禁在想,這一幕真的好熟悉啊!
某一個瞬間,騎在討厭鬼背上的小黃毛仿佛變成了小小鳥…不久之前,兩個人曾經也是這樣打鬧過的。
就這樣,一眾傭兵喧囂著跟隨朱天來到了拍賣行。
是的,他們又回到了拍賣行。
不過這次,他們是以著客人的身份出現在這里的。
“不好意思,今日并無拍賣會,”一名小廝堵在了門口,“如果有預約的話請出示憑證。”
一行人都是兩手空空,哪里有什么憑證呢?“把這個交給你的老板。”朱天將貴族手杖遞給了他,又拋給他一枚金幣的好處費。“就說我給他帶生意來了。”
當金幣脫手的時候,朱天明顯感受到了內心強烈的不舍,那個聲音仿佛在喊:“快!搶回來!吃掉!吃掉!”
就像是住著一個貪吃金幣的怪獸一般,朱天總是能感覺內心在不斷地呼喚著金幣。這種強烈的感覺促使他來到了這里。
就像是遇到亡靈之塔第三層的突發狀況那樣,朱天知道,只要走進亡靈之塔,隨時都有可能被困在那里。
所以,他要給皮克準備足夠多的“糧食”。
小廝很快就拿著貴族手杖走出來,同之前不一樣的是,他臉上的恭敬表情就加重了一分。
只見他恭敬地用雙手捧著貴族手杖來到了朱天面前,等朱天接過貴族手杖,他做出了一個雙手撫胸禮。“尊敬的客人,”他說,“我們主人有請,請跟隨我來。”
跟在朱天后面,娘炮先生笑道:“這簡直比做傭兵任務有意思多了,我有預感,藍帽子先生會從這里帶出去大量的金幣。”他拉動白色襯衣,調整衣領間的絲帶。
一眾傭兵從后面跟了進來。
依然是那件客廳。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弗蘭克等一眾傭兵卻是站在了朱天的后面。
被弗蘭克劈碎的長桌已經換成了新的,對面是老板與演說家。
老板收起了居高臨下的態度,“你想好了嗎?”他首先開口:“把桑迪木交由我們處理,你會得到最大的方便和利潤。”
一個奸商,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這是朱天對這個藍衣服男人的第一印象。
“給你全部的桑迪木是不可能的,你也不用癡心妄想得到桑迪木的種子,”朱天開門見山地說,“不過,只要你有足夠的金幣,我可以給你無窮無盡的桑迪木!”
老板愣了愣,低下腦袋,似乎有些猶豫,等他再抬起腦袋的時候,臉上已經堆滿了那奸商的標示性笑容。“那么請問,”他轉動著眼珠,“你想要以什么價格賣給我呢?”
“這樣的一根貴族手杖,”朱天說道,“我要三千金幣。”
演說家插話:“不可能!我們上次拍賣也只拍賣出了兩千金幣出去!”
朱天卻是冷笑不語,那雙異瞳直盯得演說家額頭上冒出汗水。帶著微笑,他轉頭看向老板,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應該知道這樣一根桑迪木的價值,就像是番茄一樣,你在和平小鎮上用一個銅幣可以買一筐番茄,而如果你把番茄拿到王都去呢,想必一個銅幣只能買一個吧。你已經從和平小鎮上搜走了很多桑迪木,這都是可以猜測得到的,作為一個商人,如果沒有這樣的敏感度,你也不配與我合作了。嗯,不夸張地和你說,整個和平小鎮所有的桑地木都出自我手,而之前你搜刮到的就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了。所以…三千金幣你覺得多么?”
“不多!很低!”老板突然提高了音量,面帶微笑:“三千金幣,就按你說的價格,有多少我們收多少!”
“呵呵…”朱天冷笑了一聲。其實他心里已經在后悔把價格報低了,臉上卻是做出了不動聲色的樣子。他忽然對著演說家嘲諷說道:“你看看,這就是老板與手下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