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院,光屏前。
身材圓潤的坎貝公爵訥訥地看著光屏上發生的一切,張了張嘴,幾乎無法相信:
“輸,輸了?”
“哈哈哈哈!坎貝大人!”易·卡文迪許終于是放聲大笑,拍在這個傻眼的公爵身上,搖了搖頭:
“西洛旗下這個叫李元的,還真不是東西,居然對尊貴的米蘭少爺下如此重手,還把他打得屁滾尿流,都不知道外面有這么多人看著,得留點面子。
這次演武祭結束,回去后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坎貝公爵轉過頭來,面已經漲成豬肝色,一抽一抽,艱難地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易!你是在耍我?!”
長老院中,另外一些公爵、侯爵看著眼前的景象,嘴角抿緊,強憋著笑意,方才坎貝公爵春風得意時的樣子,可是讓他們看在眼里的。
其中有幾位公爵裝模作樣的勸道:
“不要太過于在意了,坎貝大公,勝敗乃兵家常事,令公子運氣著實差了些…”
“算了算了,天元帝國那邊有句俗語,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令公子年輕,還有大把的機會…”
“是啊,說的沒錯。不過易你也太道了吧?居然藏了這樣的人物給兒子,當初你們卡文迪許家流傳出來要廢除西洛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的事,是在迷惑我們的吧?”
眾位神圣同盟國的大人物各自說道。
坎貝公爵環顧在座說著風涼話的眾人,抽搐的面皮已經徹底轉為冷笑,一屁股坐下:
“哼,你們說的輕巧,等你們的子弟遇上西洛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什么表情。”
眾位大人物臉色一僵。
遠古遺跡中,看著坎貝家四散而逃隊伍,李元一行人也沒有打算繼續追下去。
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那位米蘭·坎貝少爺在這里聚集了八支隊伍,分別守在不同的地方。
這樣子分散而逃的話,即便是他,都沒辦法將他們一一逮住逐出去。
哪怕只要一個人逃脫,這件事情就不可能瞞得住。
其二的原因,自然是他還需要這些工具人幫忙收集怪物的爆落物。
在有一天的時間,手牌里的能量來源數量應該能翻好幾倍吧…李元暗暗盤算著。
當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經過戰斗、吞并,手牌中的能量來源數量,會成幾何倍的形式上升。
而在數量保持一定的情況下,他們對付十二十支隊伍,顯然會比對付一百支隊伍來的容易。
在原地稍作休整后,李元通過阿瓦隆鏡面所成的‘像’觀察,在七八公里外的地方,看到了一處有不少怪物聚集的點,于是向著那個方向前行而去。
遺跡中八十一片區的中心片區,破敗老舊的城墻佇立在黃沙漫天的荒涼大地上。
風席卷,揚起塵沙,猶如瓢潑大雨般拍打在其上。
常年累月的侵蝕,已經令得這處城墻表片凹凸不平,異常粗糙,若是不小心上去摸一把,不慎之下還會被割傷皮膚。
不過至少,這里能給人提供落腳的地方。
因此,現在這座城市,成了眾多沒有太大勢力、背景隊伍的聚集地——
所有集合準備先行征討那些種子選手隊伍的人,第一時間就是在這里集合,然后掀起反抗的大旗。
正因為這里的性質特殊,這也算是遠古遺跡中的安全區域——
對于平均等級在四十級以下,且隊伍中最高等級不超過四十三級的人來說。
經過一天多的時間,已經有超過兩百支隊伍在這里落了根,并且以此為中心,向著邊上推進。
時間正值日午,破敗的城門口,來了兩個男子。
其中一人穿著騎士服,擁有一頭柔順的金色卷發,面若春水,皮膚比之女子都要白皙細嫩,若是有女人在這里,恐怕會忍不住哇的叫出聲。
另外一人看起來十分年輕,別著劍在腰間,“在這里就能獲得西洛的情報嗎?
看起來挺破的。”
“別小看這里,即便不一定有人在這里落腳,但也會來此交換情報,如果有人看到西洛的話,會在這里將情報轉賣給專門的情報販子。
我們要做的就是從他們手里將情報買過來。”
穿著騎士服的男子邊走邊解釋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交托給范少爺了。”
年輕的男子呵呵笑道,語氣卻是異樣的老成:
“根據大人的占卜結果,演武祭后,你就是卡文迪許家第一順位繼承人了。”
“當真?”
穿騎士服的男子嘴唇微微一抿,斜眼看著年輕的騎士。
“自然是真的。”年輕騎士微微頷首。
穿騎士服的男子沉默半晌:
“好,那我在相信你一次。”
兩人進了城。
卡文迪許家的這位二少爺,輕車熟路地在扎滿帳篷的街巷中穿梭,沒一會兒便鉆入街邊的一處小巷,然后順著一處破舊、斷了好幾級臺階的木梯,上了二樓。
樓梯邊,斷成兩截的老舊牌匾上染滿了塵灰,不過依稀可見三個金色的字:
居酒樓。
卡文迪許家的二少爺沒有去看,跨過地上七零八落倒著的破碎木條,往里面走去。
里面看起來像是酒樓的房間。
不過在這種沒有人常住的地方,灰塵是必不可少的常客。
范·卡文迪許皺著眉頭,捂著鼻子,盡可能地避開兩邊的墻壁,不讓自己干凈的衣服沾染上這些灰塵,一直到了房間的盡頭,一處用褪了漆的朱紅色木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篤篤篤!
里面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忽然止息了,空氣詭異地寂靜了一小會,然后便聽到里面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吃西瓜吐什么皮?”
范·卡文迪許眉頭皺了皺,對于這種無聊的游戲他是腦恨透頂,但沒辦法,為了在遠古遺跡中最快的情報資料,只能從這些流浪人手中獲取。
這種被他們看做不入流的人,歷年參加演武祭,就不是為了博取名聲,而是為了販賣情報賺錢。
“娘了個西皮!”
他回答道。
“哈哈哈哈!自己人!”
里面傳來哄鬧的笑聲,緊接著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好些衣著襤褸,腰間僅僅只掛著一把劍,一桿槍的人坐在用茅草堆積鋪成的屋子內,玩牌的玩牌,喝酒的喝酒。
“范少爺,您今天來得可正巧,我們兄弟幾個前不久正好收集到了血色拉斯、旋風柴穆的消息,您是老客戶了,我們以最低的價格賣給你。”
開門的那人恭敬迎了上來,又探頭往他身后看了眼,有些詫異道:
“咦?范少爺這次是一個人來嗎?根據我的情報,你們卡文迪許家的幾位少爺,可都是集結了不少人馬,在這個賽場上縱橫馳騁,威風的緊吶!”
“這些不是你該管的。”范·卡文迪許目光冷冷地俯視著眼前卑躬屈膝的男子,“其他的人消息我不需要,我只要一個人的,就是我么卡文迪許家第一順位繼承人西洛。
你們有消息了嗎?”
“哈!我就說范少爺你來巧了吧!”
那人露出諂媚的笑容,搓了搓手:
“不久前,我剛獲得關于你們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消息,據說他這出手,就直接驅逐了米蘭·坎貝少爺的隊伍。
誒,我還聽說他的隊伍里面有一個能輕易地壓制米蘭少爺,直接將他驅逐出這里的可怖家伙啊!
要是得罪了這樣的人,哦喲喲,可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呢…”
“一千金幣!”
范·卡文迪許語氣冰冷地報出一個數字。
“咝!”情報販子倒吸一口氣,神色有些猶豫:“那個范少爺,你知道的…”
“一千金幣,肯不肯賣,不肯我馬上走。”范·卡文迪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神色漠然:“別忘了,我手中的情報來源,可不止有你們一家。”
“嘿嘿,那是,那是!”
情報販子連連堆笑:“那就一千金幣,一千金幣…”
一刻鐘后,范·卡文迪許和那位少年騎士匆匆走出門,下了樓。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范·卡文迪許邊走邊說,只是那個少年騎士卻是嘴角帶笑:“現在讓我直接去找西洛麻煩,真的可以嗎?”
“唔?”范·卡文迪許停下腳步,看著他。
少年騎士提醒道:“別忘了,二少你現在的對手不僅僅只有一個西洛,而是整個卡文迪許家族參加演武祭的順位繼承人。
你說,他們如果想要奪去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位置,除了不讓西洛獲得第一名外,最大的威脅是誰?
你第二順位繼承人的身份,對他們可是有著先天性的優勢,可實力,還是遜色于他們中間不少人…呵呵,我明面上的實力才是三十九級,還能幫你將他們全部解決了不成?
要是過多的使用了遠超過我等級的力量,又不將他們殺死,想要不引起長老會的注意,也不可能吧?”
范·卡文迪許默然,沉思了一會,問道:“那你現在有什么想法?”
“很簡單。”少年騎士笑道:“我們把雙方人馬匯聚到一處,然后制造出爭端,由西洛替我們解決掉他們不就好了嗎?”
“哼!”
范·卡文迪許冷哼道:
“你想的倒是容易,演武祭上的投影即或是沒有百分之百的覆蓋,也足夠覆蓋百分之八十。
要是讓易大人看到我們為了一個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聯手針對他的兒子,他又會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