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村。
因為搜尋得有些累了,西洛想出了一招,指揮南村的村民去搜尋那些流寇的蹤跡,自己則是坐在中心辦公大樓前,喝著涼茶。
“呼!這群蟊賊,倒是能躲!”
他長吐出一口氣,擦去額角的汗珠,方才漫山遍野的找幾個人的下落,可讓卡文迪許家,這位身份尊貴的少爺累得不輕。
他的身邊,有姿色不錯的村姑站在一邊,怯生生地用扇子給他扇涼風。
要不是怕激起民憤,這時候這位卡文迪許家的少爺,說不得要在她們滾圓的翹臀上捏兩把了。
老村長站在一旁,一臉苦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云濤這家伙要是演一個惡霸大少,絕對是本色出演了…李元看著他那副自來熟的樣子,忍不住暗暗嘀咕道。
大概是坐得有些累了,西洛挪了挪屁股,將茶杯遞給身邊模樣約莫二十出頭的村姑。
這位已經嫁了人、姿容不錯,身材玲瓏浮凸的村姑接過茶杯,端起茶壺就要倒水,只是茶壺中輕飄飄的,角度傾斜到四十五度以上,才僅僅斟出細流般的水,里面還夾雜這幾片茶葉。
村姑沒想那么多,給他遞了過去。
西洛接過來一看,頓時眉頭一豎,直接將茶往身后倒去,抬起頭來質問道:“就這東西也拿過來給我喝?”
村姑被嚇得一個哆嗦,顫顫巍巍了許久,才說道:
“沒,沒茶了…”
“沒茶了不會讓人去泡?”西洛怒聲斥責道:
“你們做事不會放點腦子進去嗎?”
說完,他重重地將茶杯放回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
村姑又是一個哆嗦,顫抖著手提起茶壺,悄悄看了老村長一眼,老村長長嘆一口氣,上前接過:“我來替少爺燒吧。”
“嗯。”西洛應了聲,身子繼續往后一靠,翹起二郎腿。
不過就在這時,視線的盡頭好像有一道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西洛雙眼一瞇,猛地坐起身子,有些興奮道:“找到人了?”
沒多久后,那個人終于是跑到了西洛面前,直接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你找到那群蟊賊的線索了?”西洛揚揚下巴問道。
“西,西村…”那人劇烈地喘息著:
“流寇進攻了西村…呵!呵!”
“他們讓我給西洛少爺帶個話,說,說他們在那里等你,讓你一個小時內,過去。”
“遲一分鐘,他,他們就殺一個人!”
“好大的膽子!”西洛一聽,啪的一聲拍桌子站起,怒發沖冠:
“他們在西村哪里?”
“就在村子里…”那人回答道。
“好!好!”西洛咬牙切齒,手猛地一揮:
“走了,兄弟們!我們讓那群不開眼的畜生知道,真正惹怒了卡文迪許家,究竟會是什么后果!”
說罷,他帶著李元一行人,穿過鄉間的小道,風風火火往村外走去。
“有人在看我們。”就在走過鄉間小道的時候,梅林突然在阿瓦隆中說道。
“嗯。”李元應了聲,方才他也是察覺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視線落在身上,不過僅僅是短暫的一瞥后,就消失了。
當他心神沉入阿瓦隆中,透過鏡面所成的像來看,附近卻是沒有異常,有的僅僅只是幾個村 村民…李元沉吟了片刻:
“他們中間,有人能共享村民的視覺?”
“看起來應該是。”梅林聳聳肩膀。
“那這么說來…”李元倒吸一口氣:“不對啊,昨天我并沒有被人盯上的感覺,另外…”
“沒錯。”梅林肯定道:
“這么說來,除了共享視覺外,我猜流寇那邊還有其他的招數,能夠規避風險的。”
“聽起來好像是未卜先知。”李元沉吟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梅林沒有說話。
李元心神一收,跟在西洛身后,在眾人的注視下,氣勢洶洶地往西村方向走去。
一直等出了南山村,行過約莫有三公里,周邊已經不見村民了的時候,李元確認過沒有其他視線落在身上后,催動心里隱匿,悄然折返。
這個過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與此同時,西村。
那個精瘦男子緊閉了許久的雙眼緩緩睜開,看向那穿著斗篷兜帽的男子,點點頭道:
“上鉤了!”
“怎樣?我們今天是把卡文迪許家的這位大少爺抓來,剁了喂狗嗎?”頭戴白紗布,手持彎刀的男子咧嘴獰笑了兩聲。
“過來的有誰?”
那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抿著嘴,沉聲問道,語氣波瀾不驚。
“全部都出動了。”
精瘦男子回答道:
“包括卡文迪許家的那位姓樸的老頭…看起來想要跟我們決一死戰。”
“呵,呵呵!”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笑了兩聲:
“所有人都來了嗎?還真是蠢到可笑!不說西洛這個廢物大少爺了,那個姓樸的老頭,也是名不副其實啊…”
“還是說,在他眼底,卡文迪許家的這蠢少爺的性命,比什么人都重要?”
“大概是后者吧。”精瘦男子聳了聳肩。
那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站了起來,嘴角露出幾分殘虐的笑意,到了邊上,翻身上了馬,朝著底下的眾人說道:
“走吧,既然這個蠢貨少爺把自家老家都送給了我們,我們不好好還他一禮,倒是說不過去。”
“嘿嘿!老大,這次我可以宰幾個人玩玩吧?”
頭戴白紗布,手持彎刀的男子咧嘴獰笑道。
“不要超過三個…”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嘴唇抿成一條線:
“活著的人作用比死了的要大。”
“了解!”頭戴白紗布、手持彎刀的男子露出滿意的笑容。
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沒在去看他,只是用力夾馬腹,低喝一聲:“走了!”
他坐下的那匹棗紅色高頭大馬揚蹄飛奔,率先從西村另外一個方向沖了出去,迂回繞了些遠路,遠離了西洛一行人,便奔赴向南山村。
馬匹奔得迅疾,沒幾分鐘后,便已經距離南山村不過十公里左右的路程。
然而忽然間,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感覺心里一陣悸動,猛地一嘞馬韁。
“吁!”
坐下的高頭大馬頓時人立而起,前蹄快速擺動,然后重重地踩踏在地上,揚起一團煙塵。
身后的眾人一時反應不及,急忙嘞馬韁,一時間陣型大亂。
“怎么了?”頭戴白紗布的男子不解地問道,方才突如其來的動作令他受到了一點驚嚇。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他們的老大,此時他就想摸出刀子砍人了。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并沒有答話,從身邊取出龜甲,他并沒有施法,但是龜甲上卻已經出現一個鮮血淋漓的字:兇!
在場的人心頭猛地一驚。
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亦是眉頭緊皺,沉聲問道:
“南山村還有人?”
“唔?不可能!”精瘦男子聞言,雙指并攏點于眉前,閉上眼睛催動秘術。
黑暗中好像有眼睛睜開,浮現出一幅幅畫面,他的視覺借宿在村民身上,不斷切換,通過他們的視線去觀察南山村中的情況。
正在村中,背靠灰土墻,身形藏在陰影下的李元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微微抬了抬眼皮,沉吟著嘀咕道:
“他們察覺到了什么?”
與此同時,他的心神沉入阿瓦隆中,透過鏡面所成的‘像’去觀察,并沒有在十公里的范圍,發現有特殊的魔力光影。
感知范圍超過十公里嗎,還是依照慣例探查一番…李元揉搓著下巴沉思著。
現在他已經完全催動心理隱匿,倒不用在意會不會被發現。
西村和南山村中間的山谷間,雙指點在額頭的精瘦男子眼前的畫面飛速的跳動,完成了一圈的掃視后,他緩緩睜開了眼睛,腦海中傳來微微的眩暈感。
“怎么樣?”
沙啞雄渾的聲音響起。
“還是沒有任何異常。”精瘦男子緩過一口氣回答道:“沒有任何特別的人在那。”
“那卦象顯示為什么會是兇?”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眉頭一點點皺起。
旋即,他在龜甲上畫了個符號,閉上眼睛,十分虔誠的吟誦著:
“現在進攻南山村是兇是吉…現在進攻南山村是兇是吉…”
龜甲上浮現朦朦的霧氣,霧氣呈紅色,像血。
緊接著,龜甲上浮現一個猩紅色、令人觸目心驚的字:兇!
所有的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就連那頭戴白紗布的男子,臉上嗜血的笑容也是一點點僵硬了下來。
“看樣子事不可為。”穿著黑色斗篷的男子嘴唇抿緊著:
“回去吧。”
“嗯。”
說完,他調轉過馬頭,轉身往藏身的地點行去。
西村。
西洛一行人終于是匆匆趕到,然而卻只在這里看到了殘破的鹿砦,還有滿身是血污的村民。
村中的房子幾乎有三分之一,已經成了廢墟。
見到他們過來,村里的村民露出仇恨的目光。
西洛渾身戰栗,強忍著那股悲痛,朝著村民咆哮道:“他們人呢?”
“那群該死的混賬人呢?他們都死哪去了?”
沒有人回答他。
南山村里,李元感覺到異常的視線已經消失,而鏡面所成的‘像’上,卻沒有一道人影,沉默了半晌:
“果然…他們有辦法知道我在這里。”
“嗯。”梅林點點頭。
將心神從阿瓦隆中收回,李元站起身來,一動不動,將指節捏得咯嘣咯嘣響,苦苦沉思著。
想了好久,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喃喃自語了聲:
“等洛莎回來,找她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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