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德·古納坐下的白玉馬王嘶鳴,身形一晃之下,差點把他這當主人的甩下身。
“該死的!”華德·古納受又驚嚇又心疼,忿忿罵著,回身又是一槍直刺。
金鐵相撞,擦起火花。
槍與劍相互僵持,發出咯咯的顫響。
“巨人之力,催動!”
李元一聲低喝,強橫的力量自自己體內的每一個靈子間涌出,帶給他好似無窮的力量,直接壓制過華德·古納,揮劍向前一推,連同著那匹白玉馬王,都是被直接彈飛!
華德·古納滿臉駭然。
然而不待他反應過來之際,李元的身形便已經在倏忽之間沖至他的面前,一劍破萬軍狠狠斬出。
洶涌的氣浪直接攻破華德·古納的防守,落在他的身上。
好在他的鎧甲上附魔了高規格金剛的能力,在氣浪轟在其身上之際,魔力驟然凝聚,在他身前形成像是金剛石般光澤的物體。
伴隨著一聲悶響,華德·古納的身體又一次飛了出去。
“華德大哥!”
這個時候,他的隊友們終于是趕到,其中一位弓手一邊奔跑著,一邊拉弓如滿月,直指向在華德·古納身側如鬼魅般閃動的黑影。
兩指松開。
弓弦顫鳴。
箭矢離弦,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直向著李元后心射去。
正壓制著華德·古納打的李元察覺到了身后急射而來的雙連箭,身形向著邊上一個側步躲避,快到幾乎多出道道殘影。
箭矢掠過殘影,噗噗釘在不遠處的面包樹上,直接將樹干粗壯的面包樹射穿。
與之同時,跟在弓手身后,一位騎著白玉馬的女法師亦是在開口詠唱。
法杖上,魔力涌動,于杖間噴薄出淡淡的藍色光暈。
隨著她最后一聲嬌喝,光暈驟然凝聚,在法杖前形成一塊直徑約莫一米多的石球,憑空懸浮在半空中。
就當那個女法師想要將石球發射出去時,卻感覺精神忽然一個恍惚,一時愣了,居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心!”弓手在女法師反應過來已先,就已經發出提醒。
黑袍的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已經掠至女法師的身前,在女法師驚叫聲中,避開向著他射來的石球,然后一躍而起,帶著猩紅色的劍芒,自下而上一閃而過。
鮮血在夜空中噴濺起數米之高。
女法師坐下的那匹白玉馬直接被一劍梟首,頭顱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而就在女法師驚魂未定的時候,黑袍人影已經輕飄飄落在無頭的馬尸背上,目光冰冷地看著眼前這嚇得花容失色的女法師。
“不要!”華德·古納回過神來,沖著黑袍人影大吼。
可惜他的嘶吼并沒有對李元造成任何影響,猩紅色的長劍噗的一聲從女法師的腹部刺入,又從背后穿出。
女法師嬌軀顫抖了下,口中汩出一口血。
“吉娜!”華德·古納和那名弓手皆是心中大驚。
生死攸關之際,女法師用還殘留著點點意識,催動了空間石。
白色的光芒閃過,帶著女子的身形隱沒入了空氣中。
白玉馬化為經驗值光團,鉆入李元體內,而女子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不見。
“用空間石逃走了嗎?”李元看著掛在長劍上的身影消失,手腕一抖,振落劍身上的血,旋即轉頭看向那名弓手 當他的目光對上那名弓手的眼睛時,弓手眼底明顯可見的多出幾分惶恐,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與此同時,李元身形一閃,向著弓手沖去。
“畜生!有本事就沖我來!”華德·古納見狀,更是怒發沖冠,手中長槍一挺便騎著白馬,在身前支撐起一道魔力護盾,向著弓手飛速奔去,搶在李元面前便欲援救——
弓手和女法師都是他的堂弟堂妹,不是雇傭來的仆人,作為一名榮耀的騎士,他認為自己有義務去保護他們的周全。
李元的身形像是貼地飛行般掠過,然而就在他將要沖至弓手面前之際,卻是忽然一個折轉,反身一劍斬在白玉馬王身上。
華德·古納沒有料到他會突然便招,幾乎來不及回防,坐下的白玉馬王便被一劍斬在了喉嚨,帶出的血如泉般涌出,發出痛苦的嘶鳴。
“該死的畜生!”
白玉馬王受到連番的傷害,幾乎讓華德·古納心中在滴血。
對于一些騎士來說,有時候坐騎,是比妻子都要珍貴的存在,而對于得到了白玉馬王當做坐騎的華德·古納來說,更是如此。
他發瘋了似的發起攻擊,手中長槍刺出一道道殘影,連白玉馬王此時都已經陷入暴怒,發出魔力吐息,來援助主人。
只可惜李元的身法過于詭異,每每都是出現在他們意料不到的角落,發動襲擊,根本讓華德·古納無暇應對。
而這個時候,在華德·古納庇護下的弓手,已經悄然拉開距離,到了百米開外,直到到了他自認為安全的地方時,才從背后的箭壺中,取出兩支有著螺旋紋路尖頭的箭,緩緩拉開長弓。
然而就在他做好準備,瞄準了李元時,忽然感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背后。
弓手愕然轉頭,只見一個和李元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黑袍人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后,霎時感到一股寒意直朝自己天靈蓋沖去。
不待他多說什么,黑袍人影手中光芒一閃,一柄長著倒刺的圓錘已躍然入手,舉起向著他腦袋重重一敲。
一聲悶響。
弓手眼前一黑,好像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起來。
好在他好歹也已經是三十級,經歷過不少戰斗磨礪的貴族子弟,在最后關頭,還是記得催動空間石脫離訓練場。
一個模糊之間,弓手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與之同時消失的,還有影分身的身影,幾乎讓人無法察覺,一如來時般鬼魅。
等到華德·古納察覺到弓手亦是脫離出訓練場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分鐘多了。
這半分鐘的時間,幾乎讓他苦不堪言。
眼前這個還沒有二轉的家伙,身形滑溜的就像是泥鰍,讓人抓也抓不住。
要僅僅只是這樣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的力量,對他一名三十四級的騎士,居然產生了絕對的優勢!
這簡直讓他不敢置信。
要說之前當他聽到那個隱者——
一個才二十三級的人,能從勇者部落的重重包圍中逃出生天時,在他看來,是勇者部落墮落了,那些貴族子一個個沉迷酒色、權力的爭奪而荒廢了修行。
但是在經過今天這一番交手后,華德·古納終于是明白自己錯了。
這個看起來連二轉都沒達到的家伙,簡直就是一個怪物!
槍劍再次發生碰撞,卷起勁風肆虐。
下一瞬,黑袍人影身形又是一個模糊消失不見 華德·古納情急之中急忙一槍直刺,僅僅擦到皮甲的一角。
然而下一刻,白玉馬王的腹部就被猩紅色的劍芒開了一條口子,鮮血嘩嘩地落下。
他急忙催動契約,收了白玉馬王。
要是在繼續下去的話,這匹他廢了不小的勁才簽下契約的可愛坐騎,今天恐怕就得一命嗚呼了。
“呵!呵!”華德·古納神色有些戰栗地盯著眼前的黑袍人影,大口大口喘著氣:
“這件事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是古納公爵的孫子,要是撕破臉皮了,對你不是什么好事。”
“哼!這樣的話就不需要在說了吧?”李元握劍的手微微用力,“如果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跟你說我是隱者的,我倒可以考慮放過你。”
華德·古納的臉色一陣掙扎,想了想,感覺沒必要為這個人而隱瞞什么,遂說道:“是肖鳴,白鹿區地下賭場的那個。”
肖鳴嗎,果然是他…對于這個回答,李元心中已經有所預料了。
旋即,他手中泣血劍一翻,劍刃上,泛起朦朦白光。
“你說你不會在出手的!”華德·古納臉色驟變。
“的確,不過那是在請你出去后!”
李元身形倏忽急閃,向著華德·古納直逼而去。
這個人的實力不弱,要是給他時間恢復過來,和其他貴族勢力匯合后,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這個時候,他自然不能讓他繼續留在這里。
華德·古納心中大恨,身形急退,翻手取出一把長得像是喇叭狀的手槍,沖著李元惡狠狠地說道:
“隱者,我會讓你后悔今天的決定!”
話落,他朝天開了一槍,一道紅色的亮眼光芒尖嘯著朝著天空中直飛而去,然后砰的一聲炸開。
紅煙滾滾,向著周邊四散,久久不散,像是一朵妖艷之花,停留在半空中。
華德·古納最后瞪了李元一眼,然后催動空間石,從訓練場中脫身而出。
眼前的景象一陣恍惚,華德·古納便已經出現中央之塔108層的大廳中了。
和他一起進去的女法師還有那名弓手已經坐到一邊等著了。
喝下白色藥水后,兩人的臉色皆是有所好轉,身上的傷勢在快速的恢復。
見到華德·古納也是從訓練場中脫身出,兩人臉色皆是一變:“華德大哥!”
“回去吧,我回去跟爺爺說,那個林就是隱者,讓他帶人過來,這一次,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華德·古納邊說邊走到電梯前,按下那往下的按鈕,臉色陰狠地說道:
“這樣的人,如果得不到,那就一定要毀掉!”
訓練場中,紅色信號彈比之晨星更加顯眼,好像靜止不動般停留在空中。
距離紅色信號彈不遠處的一處湖泊旁,正在休整的幾隊人聞聲望去,看到這盛開的紅色煙花,領頭的說道:
“是古納家的信號彈…看樣子獵物出現了。”
草原邊緣的一處山丘上,阿卡曼家族的隊伍正駐足停留時,亦是抬頭看到蒼穹上的這片濃云,領頭的嘴角一咧:
“找到了,隱者!”
與此同時,訓練場中更遠的地方,亦是有不少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這里。
對于知曉其中內幕的貴族而言,這個信號代表著什么幾乎不言而喻。
一時間,原本已經安靜下來的草原,又一次沸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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