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狼宗后山,有一禁地!
禁地內有一座簡單樸素的小院,院內栽種了一棵靈樹,靈樹后面有一間茅草屋,正是黃狼宗太上長老劉光明的住所。
此時,劉光明、劉明遠兩人在靈樹下相對而坐。
劉明遠偷偷的看了看劉光明的表情,幾次欲言又止。他一個時辰前就來到了此地,可是劉光明一直在閉目修煉。他根本不敢開口打斷,只能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等候。
又過了好一會兒,劉光明終于停止修煉,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隱有急躁之色的劉明遠,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滿,略有責備之意的開口。
“做了這么多年掌門,你的養氣功夫還是不到家。”
“二叔息怒,明遠知錯了!”
劉明遠極為熟練的抱拳拱手,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羞愧,姿態放得很低,毫無身為掌門該有的威嚴。
劉光明見到劉明遠那不爭氣的樣子,不由自主的涌起一絲怒意。他無奈的壓下怒火,微微皺眉道:“此次赤焰寒潭之行,人選都定好了嗎?”
劉明遠急忙正襟危坐,恭恭敬敬的回答道:“都定好了,我們黃狼宗老班底二十人,新加入之人也是二十人。這些人已經在山門內待命了,靈石也都準備好了,明天一早可以準時出發。”
“咱們的二十人有多少筑基期?”
“筑基期有十二人,有一多半都即將突破小境界。剩下八人,則是準備筑基的凝氣期弟子。”
劉光明微微頷首,低聲喃喃道:“八個,也不知能筑基成功幾個!”
劉明遠身為劉光明的親侄兒,很了解劉光明的性格,知道劉光明此話不是問句而是感嘆句。所以,他微微低頭看著地面,卻沒有接話。
劉光明眼中突然浮現出一絲冷酷之意,冷冷的問道:“玄劍真宗那邊,可傳來什么消息?”
劉明遠急忙抬頭,恭敬而鄭重的回答:“探子傳訊,玄劍真宗的氛圍變得凝重起來,高層頻繁做出各種安排,好像為什么事在做準備。也有消息顯示,玄劍真宗很有可能也會派人前往赤焰寒潭,不過此情報并未證實。”
“哼…看來他們高層已經猜到,我們黃狼宗準備要向他們玄劍真宗發起宗門對決了。不過經過那件事之后,他們宗門的金丹期只剩下一人,還是個金丹前期。他們不論做多少準備,也只是徒勞而已!他們終究也只能成為我們黃狼宗晉升玄級宗門的踏板!”
劉光明說到最后時,雙眼閃著光,眼底煥發出了強烈的神采。
劉明遠也是眼前一亮,滿是對未來的向往與期許。想到不但有機會成為金丹期強者,還有可能成為玄級宗門的掌門,他差點都要笑出聲來了。
不過劉光明積威甚重,他不敢在劉光明面前太過隨意,所以急忙將興奮的情緒平復下來,請示道:“那…如果真在赤焰寒潭碰到玄劍真宗的人,我們該如何應對?”
劉光明冷笑一聲,輕描淡寫的道:“隨手除了便是!”
“是,我會安排下去的!”
“那五個宗門并進來之后,人員都安置好了吧?有沒有什么異動?”
“都安排妥當了,也沒發現有什么異動。不過,剩下那些答應并入黃狼宗的宗門,都在用各種借口推遲并入進程,大有待價而沽的架勢,也不排除他們動了什么其他心思的可能。”
劉光明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道:“無妨,他們想拖就讓他們拖!赤焰寒潭之行之后,黃狼宗就有兩個金丹前期了。到時候,他們會比咱們還急。”
劉明遠露出同款冷笑,幸災樂禍的道:“嘿嘿,我到時候一定得多扒他們幾層皮。”
“這些日子,昊黃真宗投來的人可有異動?”
“那些人經過上次的敲打都老實多了,沒有人擅自對昊黃真宗出手。可是,前些天昊黃真宗之人出現在南邵鎮的消息傳來后,又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不過,我已經警告他們不許妄動,以免影響赤焰寒潭之行。”
劉光明微微蹙眉,問道:“那個慕容夜也去了南邵鎮嗎?”
“是的,他和其他昊黃真宗之人一起去的。他們在南邵鎮停留了四天,今天早上剛剛離開,看方向他們好像也準備去赤焰寒潭。”
劉光明眼底閃過一絲寒光,雙眼微瞇,若有所思。
劉明遠頓時正襟危坐,連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生怕打擾到劉光明的思緒,從而惹得劉光明不喜。
過了一會兒,劉光明回過神來,冷冷的道:“暫時不要管昊黃真宗之人,全部精力專注于赤焰寒潭之行。此行是宗門晉升計劃的最重要一環,絕不能出現半點差錯!”
“二叔放心,明遠知道輕重!”
劉明遠猶豫了一下,問道:“二叔,要不要把原昊黃真宗之人都留在宗門內?大不了補償給他們一些資源,免得他們妄自行動壞了大事。”
“不必,他們只要不在你突破到金丹期之前動手就行。他們如果動手,也可以幫我們再試探下慕容夜的虛實。”
劉光明說到這里不禁冷笑一聲,極為冷漠的說道:“那慕容夜,終究還是要除掉的!”
“是!”
劉明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如同實質般的殺意,重重的點點頭。
劉光明心頭一動,好奇的問:“那個帶回洗髓經的小家伙,交代拿到洗髓經的過程了嗎?”
劉明遠有些膽怯的道:“這個…還沒有!這些天一直在對那卓硯用刑,可是他卻只會反反復復的說“偷來的”,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說。”
劉光明輕笑一聲。“哦…還是個硬骨頭!不過,以慕容夜那謹慎性子,又豈會讓他一個凝氣二階的小家伙鉆了空子?”
劉明遠沒有聽懂劉光明此話的含義,試探性的問道:“那,這卓硯…”
劉光明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既然那些原昊黃真宗之人已經證明洗髓經沒有問題,老夫也沒發現破綻,那就把那小家伙放了吧!”
劉明遠聞言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詫異的道:“就這么放他走,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嘛!不如還是殺了他,一了百了的好!”
劉光明瞪了劉明遠一眼,冷冷的道:“他才隨原宗門并入黃狼宗這么幾天,這個時候殺了他,很有可能引起他宗并入之人的反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凝氣二階的小家伙,影響整合的進程。而且…放了他,才能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問題!”
“是,明遠明白了!”
劉明遠唯唯諾諾的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劉光明的表情,輕聲問道:“那,今天就廢了他丹田…把他逐出宗門?”
劉光明對劉明遠的詢問不置可否,隨口問道:“洗髓經和那秘法,修煉得怎么樣了?”
劉明遠聞言微微松了口氣,一板一眼的回答:“洗髓經已經初見成效,那秘法雖然晦澀難懂,不過我有信心在進入赤焰寒潭之前初步掌握。”
劉光明滿意的點點頭,終于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好!”
劉明遠見劉光明露出笑意,緊繃的心神才放松下來。他猶豫一下,期待且緊張的問道:“二叔,我依靠那秘法和洗髓經真的能突破到金丹期嗎?”
劉光明的笑意緩緩斂去,再次沒好氣的白了劉明遠一眼,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要不是你在筑基圓滿積累這么多年,都沒信心凝聚金丹,我們犯得著費盡心思謀劃洗髓經和那秘法嗎?現在洗髓經和秘法都到位了,你竟然還這么沒有信心?”
劉明遠像孩子一樣委屈的低下了頭,極為熟練的認錯道:“二叔息怒,明遠知錯了!”
劉光明見劉明遠這熟練的姿態,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冷冷的道:“你要是不能在赤焰寒潭內突破到金丹期,從而影響宗門晉升的大計,看老夫不一掌斃了你!”
劉明遠聞言習慣性的縮了縮脖子,急忙表決心。“二叔,您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突破到金丹期的!”
劉光明無奈的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如果劉明遠不是他唯一哥哥的獨子,他不但絕不會費盡心思把劉明遠扶上掌門之位,甚至有可能早就一掌把劉明遠拍死了。
劉明遠見劉光明沒再說什么,不知第幾次松了口氣,說道:“二叔,往年赤焰寒潭對外開放,玄焰道宗之外的宗門,每家進入之人沒有超過十人的。我們一下子去二十多人,玄焰道宗不會阻攔吧?”
劉光明眼不見心不煩,閉上了眼睛養神,并隨口道:“赤焰寒潭的面積比你想象的大得多,我們要挑戰的也不是玄焰道宗。于情于理,他們都會給我們黃狼宗行個方便。而且,他們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絕不會貿然與我們黃狼宗交惡!”
劉明遠心頭一動,追問道:“是因為他們招惹到監察院…”他還不等說完,就被突然睜開眼睛的劉光明瞪了一眼,嚇得他急忙止住話頭,不敢繼續說下去。
劉光明再次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略顯無力的道:“不要妄議監察院之事!別說我們還沒有晉升玄級宗門,即便是已經晉升了,在監察院眼中,我們依舊是隨手可以抹去的螻蟻!不入地級…終究還是…”
劉明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神情落寞地嘆了口氣,卻什么都沒說。
靈樹下,頓時陷入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