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晨光撒落,永寧鎮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鎮民們陸續起床點燃炊煙開啟了新一天的生活。
一只車隊在炊煙剛剛升起的時候,踏著厚重的腳步出了客棧向鎮外駛去。
鎮民們好奇的看眼陌生的車隊,就繼續忙碌起自己手頭的工作來。這樣的車隊雖然很少見,可是與鎮民們的生活并沒有什么相關。
隨著鎮民們用過早飯走出家門開始一天的忙碌,慢慢有人發現寧靜安詳的小鎮出了兩個不大不小的變化。
第一個變化是十多年來從沒有歇業過的客棧突然歇業了,原來的大廚變成了掌柜的開始招工。而勤快的店小二阿貴和熱情美麗的老板娘,則在一早就離開永寧鎮尋親去了。
第二個變化則是鐵匠鋪的干瘦老鐵匠也離開了永寧鎮,一個魁梧的中年壯漢取而代之成了新的鐵匠。
樸實的鎮民自然不知道這背后意味著什么,這兩個變化對鎮民的生活也未造成什么實質的影響。
車隊中的慕容夜自然也不知道在他們離開永寧鎮當天早晨,客棧老板娘、阿貴和劍老三個人也離開了永寧鎮。
慕容夜騎馬走在車隊中心,隨手將換了新劍鞘的月影劍拿到了身前,并打開了月影劍的信息。
名稱:月影劍品級:凡品成長性:可成長 慕容夜拿到修復好的月影劍后就發現月影劍的顯示信息比原來多了一個可成長的成長性。
慕容夜確定他之前剛得到月影劍時,月影劍還并沒有這個成長性的信息。
顯而易見,月影劍的可成長性是劍老在這幾天弄出來的。
慕容夜反復翻看月影劍,卻沒發現其與之前有什么不同之處,也不知道成長性體現在哪里,更不知道月影劍如何才能進行成長。
慕容夜離開永寧鎮之前還想過去劍老那里詢問一下,不過考慮到他不好解釋自己是怎么看出月影劍變成可成長型武器的,也就只好作暫時罷了,等將來再找機會詢問劍老或者師尊司一劍。
把月影劍收入劍老贈送的新劍鞘中厚,慕容夜就將劍懸在了腰間,而沒在背在身后。
把劍背在身后是司劍峰一脈的習慣,慕容夜出于謹慎考慮,還是覺得暫時改掉這個習慣。
因為拉了一車隊的貨物,慕容夜等人的速度要比之前慢了很多。
百無聊賴,慕容夜開始嘗試一邊騎馬一邊修煉八九玄功。
這樣的分心二用對慕容夜的考驗很大,他嘗試運行了幾次八九玄功都在不同的地方失敗,沒有真正的完成整個周天的運行。
慕容夜并沒有因此改成坐馬車去修煉,而是繼續騎馬和修煉一心二用。
做戲就要做全套!
慕容夜既然決定要扮作商隊行動,自然要減少一些貴族公子的做派。畢竟他要是坐馬車,小雅和小月自然也得同乘伺候他。
雖然商隊的東家公子出門行商的時候也存在坐馬車的情況,不過那畢竟是少數。
而且,帶兩個貼身丫鬟出門行商的東家公子,不論怎么說都太顯眼了。
車隊緩慢的行駛著,并沒有直奔薛國首都,而是稍稍繞了點路,逢城必入。
和之前露宿荒野不同,慕容夜等人這次每每遇到城鎮都會在城內客棧住一到兩晚。
慕容夜一行人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商隊一般,在每個城鎮都會高價賣出一些攜帶的貨物,然后再低價購入一些當地的其他貨物。
就這樣,慕容夜一行人緩慢的接近著薛國首都。
韓玉籬、歐陽明禮、白澗黎,三人三匹馬經過數天不緊不慢的趕路,終于抵達了薛國的首都白城。
入得白城城門,韓玉籬看看天色,說道:“天色已晚,我們今晚先休息一下。明日一早再分頭尋找慕容師弟的蹤跡。”
“是,大師姐。”
白澗黎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不過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除了擔心慕容夜的安慰,也在為自己的處境苦惱著。
歐陽明禮聞言卻是微微一笑,并沒有應聲。
韓玉籬看到歐陽明禮的笑容就知道其別有深意,她看不穿歐陽明禮的想法,于是沒好氣的白了歐陽明禮一眼,淡淡的道:“二師弟因何發笑?”
歐陽明禮目光在四周路人和擺攤小販身上一一掃過,嘴角的笑意更盛。他撥馬更靠近韓玉籬一些,眼睛看著路邊的幾個擺攤的小販方向,滿是深意的對韓玉籬說道:“大師姐,我提議來薛國可不是為了尋找慕容師弟的。”
歐陽明禮卻沒看到在他靠近之后,韓玉籬臉頰上有兩抹紅暈一閃而過。
韓玉籬一聽歐陽明禮的話很是驚訝,顧不得害羞,納悶的問道:“那我們千里迢迢到薛國來做什么?”
白澗黎也看向歐陽明禮,臉上掛著同樣的疑惑。他之前就不理解歐陽明禮為什么提議來薛國尋找慕容夜,也不明白歐陽明禮為什么不讓大家全速趕路;他現在就更看不懂歐陽明禮的用意了。
歐陽明禮淡淡的收回了目光,對韓玉籬和白澗黎露出了一貫的親和微笑,輕笑道:“我們只需悠閑的在客棧小住幾日,喝喝茶、練練功即可。其他的事,你們之后便會明白的。”
歐陽明禮說完不等韓玉籬和白澗黎接著詢問,就突然一夾馬腹加速離去。
“喂…”
韓玉籬又氣又怒的看著先行一步的歐陽明禮,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
白澗黎不知所措的看向韓玉籬,問道:“大師姐,我們難道就真的不去找慕容師弟,而是老老實實待在客棧里什么都不做?”
韓玉籬無奈的嘆口氣說道:“也只好如此了!”
白澗黎眉頭微皺,有些欲言又止的道:“可是,慕容師弟那里…”
韓玉籬收回目光看向白澗黎,鄭重的說道:“白師弟,這雖然像是你二師兄胡鬧一般的隨性而為,其實卻是他經過深思熟慮的慎重之舉。你二師兄智慮周全,以后遇事多聽你二師兄的建議。”
白澗黎雖然有些不信歐陽明禮真的那么聰慧過人,不過出于對韓玉籬的尊敬還是恭恭敬敬的點頭應道:“澗離謹遵大師姐教誨。”
韓玉籬瞥了白澗黎一眼,看出其并未太過在意自己的提點,于是輕聲補了一句。
“師尊天人之姿,偶爾也會聽取你二師兄的建議。”
白澗黎聞言一驚,他自然聽明白了韓玉籬點他的這句話其中蘊含的深層次含義。他不禁深吸口氣,心底開始重新審視起那個總是笑瞇瞇如同鄰家普通大哥哥一般的二師兄歐陽明禮起來。
韓玉籬話中的深層次含義自然就是:白澗黎如果真的想爭一爭白鷹帝國那至高無上的帝位,歐陽明禮的出謀劃策可以起到很大的作用。
韓玉籬見白澗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禁暗暗點頭,隨即想到歐陽明禮。又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韓玉籬一直都很清楚,她不論是修煉的資質和悟性還是心智方面,都差歐陽明禮遠矣!歐陽明禮就像是她怎么追趕都追不上的超然存在!
他們之間的差距巨大到讓韓玉籬感到絕望!
而且這差距,還在一直變大!
韓玉籬再次無聲的嘆了口氣,驅馬向歐陽明禮追去。
即便差距再遠,也要先追著!
韓玉籬雖然一直在逃避這差距,卻也不想直接放棄追逐。因為她很清楚,她要是放棄了,她和歐陽明禮就永遠沒有了并肩同行的可能!
韓玉籬的內心,還是渴望更靠近那個背影的!
韓玉籬三人離開城門后不久,路邊一個賣蔬菜的小販挑起兩個籮筐起身離開了。
小販鉆入一條小巷,等過了一會兒再次回到街面上的時候,他已經換了身灰布麻衣,而且挑著的兩個籮筐已經沒有蹤跡。
小販穿街過巷拐來拐去,很快就進去了一座普通府邸的后門。
小販輕車熟路的來到府邸內院的一間書房之中,單膝跪地向坐在上手正在擦拭一把巨大板斧的魁梧中年人行禮。
“稟告大人,司劍峰韓玉籬、歐陽明禮和白澗黎三人剛剛抵達白城。”
魁梧中年人停下手頭的動作,將板斧靠在一旁,端起桌上水杯喝了一口,這才淡淡的開口。
“這三人出現在薛國,慕容家那個小崽子出現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安排人手把這三個人給我盯緊了,任何接近他們的人都要仔細排查。慕容家的小崽子只要來白城,肯定會想辦法和這三個人匯合的。”
小販低下頭,恭敬的應道:“屬下明白。”
魁梧中年人將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問道:“你回來的路上可有人跟蹤?”
小販頭都不敢抬,恭聲回答道:“回大人的話,確實有三人從城門口開始跟蹤屬下,不過都被屬下一一甩掉了。”
魁梧中年人冷笑一聲,道:“慕容家果然也安排人手過來了,這才過去幾天,他們速度倒是挺快的。再去安排一些人手盯著那些慕容家的人,爭取查到他們的據點。”
“遵命!”
“有心算無心。慕容家即便調人過來,估計也多不了,而且必定沒什么高手。正好這次狠狠打慕容家一次,免得他們總是一副陛下老大他們老二的囂張姿態。”
魁梧中年人說完揮揮手,示意小販可以退下了。
小販自然不敢對魁梧中年人的話發表什么意見,急忙行了一禮恭恭敬敬的退下。他顯然很是忌憚這魁梧中年人的威嚴。
魁梧中年人沒有理會小販,拿起板斧接著擦拭,嘴角掛著冷酷且殘忍的笑容,冷冷的自語。
“敢傷同兒,等抓到你個小崽子定要打斷你的五肢讓你慕容家絕后,好為同兒出這口惡氣不可。哼!”
說道這里,魁梧中年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喃喃低語道:“同兒,肯定會沒事的…”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氣在書房中響起,隨即摔落在塵埃中,再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