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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談判(下)

  從古至今,但凡失勢的人日子都不會過得太痛快。

  帝王被人篡了位是如此,官位被人接替了也是如此,就連尋常人家的小孩子也是這樣,若是喜歡他的長輩突然不在了,他的日子也會一落千丈,周圍人看他的眼神也會發生改變。

  更別說這類以利益為主商賈之家了,若是長輩出了一點意外,別說是同一姓,同一個老祖宗了,只要這一脈沒有人能夠頂起來,便不免遭受白眼。

  趙箢便是如此,這趙氏自祖爺爺以下,共有三房。以趙庭簡為代表的大房;以三哥,也就是晉王趙庭燁為代表的二房,接下來便是他們的三房。

  趙氏枝繁葉茂,并不止這三房,只不過如今是正是他們祖爺爺這一脈強大之時,整個趙氏,這才以這三房為主。

  在四十多年前,二房實力最為強大,晉王趙庭燁的父親趙光河眼光獨到,為人和善,再加上得到了祖爺爺的喜愛和支持,二房得以崛起。

  而二十多年前,趙光河突然出事。二房頓時遭受排擠,甚至就連后來的圣朝皇后都險些被送去聯姻,要不是趙箢的爺爺突破到了中境搖星,幫了二房一把,并且做主有限制的幫助軒轅家,恐怕還真不會有圣朝;而在前幾年,她爺爺準備突破到上境搖星,終究沒挨過雷劫,大房便開始得勢。

  也正是大房得勢開始,三房在趙家的日子便一天不如一天。

  趙箢的父母被迫在外掌管一點小生意,她弟弟則是被迫跑到了一個二流宗門拜師學藝去了。也幸好當初她爺爺渡劫前早有準備,留下了一些財產和旁人動不了的產業給趙箢,這才堪堪保住了三房。要不然,估計她也得被趕出去。

  至于二房的趙庭燁,自打圣朝建立之后,雖然圣朝多處受到掣肘,但他也從未想過回趙氏。反而是趙氏,多次希望晉王能夠給他們的生意大行方便之門。再加上圣朝雖然底蘊不夠,但好歹是個朝廷,大房的人便也懶得針對他。

  最為重要的是,二房也沒幾個人留在趙氏。

  自打晉王姐弟出去后,就只剩下了以前跟著二房打拼的幾個老人了。針對這些老人,也沒多大意思,大房的趙庭簡格局也沒那么小。

  剩下的就只有趙箢,她們三房頻頻遭到針對,甚至現在已經搬去了偏院,吃穿用度大不如從前也就罷了,此番為了針對晉王,還直接陷害了她兒子。

  趙箢坐在房中,手里拿著一塊白布正在縫制,周圍的家具顯得有些老舊,在十多年前,這些家具珍貴得緊,但不是所有東西都是時間越久越值錢的。房間里的這些東西,以前價格不菲。但現在,就算是一般的人家戶也能擁有。

  倒不是說嫌棄這些東西,只不過作為一個大家族的三房,用這些東西著實有些配不上她的身份。

  晉王走入了偏院中,這偏院在尋常百姓眼中并算不得差。可在晉王的眼里,卻為自己的這位七妹感到有些不值。

  當初三房得勢之時并沒有虧待大房,只是因為幫助了一下自己姐弟二人,結果如今卻被趕到了以前下人住的院子中來。

  晉王打量了一下周圍,院子里空蕩蕩的里,與其它站滿了小廝的院子相比,這個院子顯得有些凄冷。

  晉王步子極輕,來到了趙箢的門前,輕輕的敲了敲門。

  “誰啊?”趙箢停下了手中的針線活,有些意外的看向了門口。

  “是我。”晉王溫和醇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趙箢皺起了眉頭,站了起來,帶著疑惑打開了房門。

  當看到晉王的那一刻,她有些手足無措,急忙用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眼中有了淚水,想去抱抱晉王雙臂的她又立馬收回了手。

  現在的晉王,身份地位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

  晉王還記得,他離開這趙氏之時,他的趙箢妹妹還是個明媚可愛的上,眼中帶著少女該有無畏和希望。特別是那一雙眸子,靈動清澈。

  但如今再看,當初的少女眼中沒了光芒,身材有些臃腫,手上甚至還有老繭,整個人都蒼老了不少。

  晉王抱了抱自己的妹妹,趙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聲音嘶啞的喊了一聲。

  “哥!”

  先是見了祖爺爺,現在又看到自己妹妹這副模樣,晉王心中不禁感慨萬千,輕輕的拍了拍趙箢的背安慰著她。

  “沒事,我回來了,有什么事,我替你做主。”

  趙箢聽到這話,擦了擦眼淚。她記得,當年晉王姐弟被欺負之時,她也是插著腰,這般對晉王說道。

  “我不是讓守門的小廝去提醒你了么?不必管我們,他們這些人啊,若是想要對付我們三房,有一萬種法子。”

  趙箢眼中出現了一抹愧疚,急忙說道。

  她原本以為晉王不會來看她,即便要幫她,為了避嫌,也會在審判她兒子的家族會議上才會來看她,所以才會顯得意外。

  “進去聊,哥回來了,也不請哥進去喝杯水?”晉王笑著說道。

  趙箢這才急忙把晉王請了進去,二人坐在了屋內,晉王環視了一圈,皺起了眉頭。

  “沒個下人?”

  “請不起了,現在三房能夠勉強存活下來已經很難得了,一大家子要養活。而且,有些事兒自己做了下,才發現沒那么難。”

  晉王的目光突然停頓在趙箢方才放下的白布之上,皺起了眉頭問道:“你這…”

  趙箢的臉上出現了一抹驚慌,急忙將這東西給收了起來。

  晉王深吸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看來,你是不把我當哥啊!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不和我說也就罷了,如今還準備好了素衣,準備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啊!”

  趙箢兒子闖入祖宗祠堂,毀了晉王他們一脈牌位的事兒都是趙庭簡和他說的。

  趙箢低下了頭,不知道該怎么說,半晌過后,這才說道:“你們在長安是做大事的,是為了百姓的,不能因為我而讓你為難啊!”

  晉王看著自己的妹妹,臉上帶著慚愧之色。

  “都說家國天下,自打圣朝建立之后,我就沒回來過,壓根不管家。這個家里,的確有些我不喜歡的人,但也有對我們姐弟不錯的人啊!”

  晉王嘆了一口氣,瞇起了眼。

  “放心吧,以后你們在此地,絕不會受到欺負,我說的!這次我既然回來了,定然要朔本正源,還趙氏一個朗朗乾坤!我絕不允許趙氏成為天下人的禍害,為世人所唾泣!”

  趙箢看著自己的哥哥,臉上帶著慚愧之色,勉強扯出了一抹笑容。

  她不是不相信晉王,只是近些年他們夫婦撐著三房,便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心力了,現在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實在是沒辦法給晉王什么幫助。唯一能給晉王的幫助,便是在心里默默的支持他。

  晉王看著自己妹妹的模樣,有些心疼,知道她心里所想,便嘆了一口氣說道:“相信我就行了,對了,說說近些年你們的近況。例如,你丈夫啊,你的家庭啊,家族的事兒我會去處理。”

  提到自己的家庭,趙箢點了點頭說道:“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是上門女婿,而且是我爺爺親自把的關。不論是人品還是才學都沒問題,對我也是極好…”

  晉王聽得這話,心生疑惑。

  “既然他不錯,為何你們的兒子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不來?”

  趙箢無奈的說道:“倒不是他不關心兒子,是我們這一脈自打我爺爺去世后,也沒一個搖星境,地位一落千丈。但還有很多人要活下來。我們這一脈,很多男丁都沒了,剩下孤兒寡母的總不能拋棄他們吧,我作為三房的嫡系長女,必然要負責到底。而我弟弟,現在正在學藝,也幫不上忙。所以啊,想要存活下來,就必須管理好生意,我家那口子這些年一直忙著做生意,生意看起來做得不錯,但各中滋味也只有我們清楚。賺的銀子用來幫助我們這一脈的人,還要交朝廷的稅…”

  趙箢還沒說完,晉王便皺起眉頭。

  “不對啊,既然生意不錯,朝廷的稅收我最清楚了,其實算不得很多,不至于如此啊!”

  “我家那口子做生意向來安分守己,朝廷稅收不多,但給大房的稅就不少了。”

  “他們也收稅?”晉王怒了,他沒想到,趙庭簡會這么無恥。

  “嗯嗯,說白了就是保護費,現在我們三房沒有搖星境,想要做生意,也只能接受他們的庇護。至于三哥您調動了幾次搖星境,都是祖爺爺清醒的時候強行調過去的。不然,他們才不會聽你的。”

  這事兒說起來,便是一把辛酸淚,明明都是自家兄弟,卻相互欺壓,內斗不止。

  “要是做生意,可以去長安做,以后朝廷也會把一些重要的生意收回來做。去長安,只要不欺負人,童叟無欺,我敢保證,沒人敢欺負你們。”晉王只能安慰道,隨即轉念一想,直接問道:“對了,現在族內有多少位搖星境?”

  趙箢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當初我爺爺在的時候,有十五位。現在應該更多了,二十位左右吧!”

  “哼,天下有難的時候他們不出來,忙著內斗!”晉王越想越生氣,只能罵道。

  “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這些人啊,就沒一個好東西!”

  “行了,說一說我那外甥是怎么回事?”

  提到這事兒,趙箢臉上便布滿了愁云。

  “因為我家那口子是上門的,所以兒子也有個趙氏的名字,叫趙祿光。祿光雖說修行天賦不佳,但勝在為人老實善良,還喜歡讀書。若不是之前圣朝不允許商賈人家的子嗣去考科舉,恐怕他會去考個功名回來。后來啊,他跟著我家那口子做生意,剛開始的時候吃了不少虧,但由于忠厚老實,很快靠著口碑,薄利多銷,生意也做的不錯。”

  “但前段時間,趙庭簡突然找到祿光,說只要陪他喝喝酒,便免了我們三房下一年要交給一房的稅。我那孩子老實,便相信了他。結果第二天一醒來,他就睡在祠堂里了,身邊還有一個青樓女子袒胸露腹。不僅如此,二伯的牌位也被打碎了。”趙箢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偷瞧著晉王。她口中的二伯,便是晉王的父親趙光河。

  “繼續說,沒事。”

  “按理說,我兒子這類趙氏子孫是沒資格進入祠堂的。但那日他就在祠堂里了,而且原本經常不去祠堂拜祭祖先的趙庭簡,居然一大早就要去拜祭祖先,打開門就看到祿光。”

  晉王嘴角出現了一抹冷笑,很明顯這就是栽贓嫁禍,朝著自己來的。

  這趙庭簡陷害他外甥也就罷了,還用自己這一脈的老弱婦孺來威脅他。趙氏不缺錢,自己也沒爭權,養著這些人本就不費多大力,但這趙庭簡害怕自己不來,就用他們和外甥的性命一起來威脅他。

  “那這事兒若是要查,應該不難。既然一起喝酒,定然有目擊證人。而且,那青樓女子也可以盤問一番。”晉王在長安已經習慣了法治,所有事兒都講究一個證據。

  “我們何嘗沒想過查,但沒目擊證人,至于那青樓女子,離開祠堂之后,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若是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被他們給殺了。”

  晉王聽得心驚肉跳,這趙庭簡,還當真是只手遮天。同時,也說明這趙氏已經爛到了骨子里。

  晉王又和趙箢聊了下,大概知道趙庭簡的底牌,這才離去。

  只不過,當他才出了院子,趙庭簡便早早的等著他了。

  這趙庭簡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經過了一天的忙碌,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兩人便坐在了桌子前,大熱的天,煮起了火鍋。

  夕陽西下,一張小小的四方桌,二人對坐,夕陽與紅湯相映。

  鍋里的紅湯翻滾著,紅色的油辣子都被漲開了的熱水給驅趕到了鍋邊。

  而在鍋中,花椒和辣椒隨著翻滾的水,也不斷的翻滾著,露出了頭來。趙庭簡挽住了自己的袖口,拿起了一個勺子,蕩開了鍋里的紅油,給自己打了一個蘸水。隨后,看向了晉王,微微一笑,也站起身來,仿佛兩人是關系極好的兄弟一般,也給晉王盛了一碗湯。

  “我記得二叔尚在之時,有一次帶著你和姐姐吃火鍋,那是一個大雪天。可憐我啊,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至于我那個無用的爹,屁話都不敢說一句。就算我爺爺看著我饞嘴,也愣是不敢開口。而且,二叔下了令,不許我吃火鍋。”

  趙庭簡說著,瞇起了眼,抬起頭,長嘆了一口氣。

  “那時候我就在想,火鍋是什么滋味?雖然后來我做了主,想吃什么都有,但我還是經常吃火鍋,吃到厭煩了都吃。倒不是說火鍋有多好吃,只是提醒我自己,別忘記以前吃不到火鍋的日子。”

  趙庭簡的看向了晉王,皮笑肉不笑,他說這話,自然是別有所指。

  “我記得,你眼睜睜看著我和姐姐,跪在了雪地里,凍得臉通紅。手上和腳上都起了凍瘡,回去之后,還大病了一場。我和姐姐去看過你,你還在你們大房的院子里豢養了一條大狗,每次吃東西的時候都會把我和姐姐的畫像給它看,直到它將我們的畫像撕碎,你才給它吃的。”

  晉王笑著,看著趙庭簡說道,也沒動筷子。

  “至于你為什么會在雪地里跪著,你自己應該清楚。你去酒樓里吃火鍋,別人不小心碰到你一下,滾燙的火鍋啊,一下子就澆在了他的身上,整張臉都毀了。若是我做出這種事來,父親不得把我打死。那個人還在吧?我記得他的后半生應該是讓你們大房負責的。”

  “死了,解決麻煩最好的法子,就是解決麻煩本身,將這么麻煩抹除了,自然就不復存在。”趙庭簡笑著說道,手還比劃了一下,“還是火鍋,大冷的天,滾燙的大型火鍋澆在了他身上,滋滋冒油。”

  趙庭簡說著,似乎都覺得自己殘忍,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最后啊,都認不住是個人來,太慘了。”趙庭簡眉頭一皺,仿佛此事不是他做的一般,他是真的悲天憫人一般。

  晉王強忍著怒意,臉上勉強擠出了一抹微笑。

  “行了,過去的事兒就不說了,來吃東西。”趙庭簡招呼著晉王,將幾個小菜下了進去,看著隨著沸水翻騰起來的花椒和辣椒繼續說道:“這火鍋,雖然味道沒有那么細膩,但卻很有意思。就說這花椒和辣椒,剛開始時沉底,但時間一到,便嶄露頭角。你說,像不像人生。人生有浮沉,就像這花椒,剛開始還有辣椒,剛開始隨著油鍋在底下,但很快能起來;當然,也有的人剛開始的時候便處于上層,就像飄在上方的香菜一般。但很快,它要么就被挑出去,要么就沒有。你說,這火鍋是不是很有趣,像極了人生?”

  晉王看著得意的趙庭簡,微微的點了點頭。

  “只不過,漂浮在上面,容易被人給挑出去。畢竟這花椒,無法下咽,無法長時間的留在鍋里。”晉王說著,拿著勺子輕輕一舀,便把漂浮在上方的花椒給直接舀了出去,最終潑在地上。

  趙庭簡看著自己的三弟,怒極而笑。

  他用花椒來告訴晉王,人生浮沉,切莫得意。而晉王也同樣用花椒告訴他這個道理,還暗戳戳的告訴他,最終將會走向滅亡。

  還沒等趙庭簡反擊,晉王接著說道:“要說什么東西能留在火鍋里,我認為啊,是骨頭。因為他硬,別人不好啃的。至于軟骨頭啊,早就被人給吃了。”

  晉王笑了笑,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在含沙射影的說趙庭簡是軟骨頭。

  見得口舌上占不了便宜,趙庭簡冷哼了一聲,索性放下了筷子。

  “沒想到多年不見,你還是牙尖嘴利!”

  “我也沒想到,多年不見,你還是一樣,喜歡下跪,喜歡低頭。”晉王反唇相譏。

  “好了,我也懶得和你做口舌之爭,今日你該敘舊也敘了,該見的人也見了,說說你的想法。”

  晉王搖了搖頭,吃了一口肉,似乎是有些燙,含糊不清的說道:“應該是說說你的想法,祿光的事兒我也懶得查,按照你的性格,能查的人應該都沒了,線索都斷了。要是真的查,也會有痕跡,不過太麻煩,還不如直接來看看,你想要什么。”

  晉王才沒那么傻,會被趙庭簡牽著鼻子走。

  “行,那個老東西可以給你,趙祿光也可以平安無事,至于你們那一房的人,自然我也會好好的伺候著。”

  “條件是什么?”晉王放下了筷子,認真了一些。

  “很簡單,現在徐長安受傷,我有個朋友想去長安見一見他。只需要你把齊鳳甲想辦法弄出長安,這對于你來說并不難,他可不是心甘情愿守著長安的,只不過被軒轅楚天算計了。接著,以你晉王的名義讓各邊防將軍按兵不動,最重要的是別驚動孫天明和褚良。最后,打開城門,讓我朋友去看一看徐長安就行。”

  晉王聽到這話,冷聲笑道:“你應該是有兩位朋友吧?一位叫軒轅仁德,另一位叫湛胥。怎么,現在的朗朗乾坤待得不舒服?不過說來也是,見不得人的東西,始終見不得人,不喜歡這青天白日,看不慣這朗朗乾坤!”

  “這么說來,你是不同意了?你就忍心看著老東西和趙祿光死,還有趙箢那個臭娘們那一房,你就看著他們活活餓死吧!”

  他說著,還站了起來。

  晉王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拿起了筷子,輕輕的敲著這火鍋的邊緣。

  “放狠話,要有實力。你的那兩位朋友不來,恐怕你是沒資格和我談,族內搖星境二十位左右,但只要我把你抓住,他們必不敢亂來!再加上我這二房嫡長子的身份,恐怕他們也不會為你拼命。”

  趙庭簡冷哼了一聲,“這么說來,你有信心拿下我?別搞笑了,我現在,乃是中境搖星…”

  他話沒說話,只見得晉王大袖一揮,火鍋便直接被打翻,并且朝著他撲來,潑了他一身。本就沸騰的火鍋,將趙庭簡燙得嗷嗷直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覺得自己被人摁住了脖頸,并且將他給提了起來。

  晉王凌空將趙庭簡給提了起來,冷聲說道:“中境搖星,很強么?我知道,族內除了無法動彈的祖爺爺之外,便再無上境搖星。但很可惜,我在長安,可沒當閑散王爺。”

  “你…”趙庭簡只覺得一股無形之力將他拿捏得死死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軒轅楚天…”

  晉王知道他想說什么,搖了搖頭道:“軒轅楚天我管不了他,只能選擇尊重我這位姐夫,他對我姐姐情深義重,他要殉情,我沒辦法阻攔。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幫他守好長安。莫非,我長時間不出手,你們還真以為我只是一個沒用的閑散王爺?”

  “所以,談判要有底氣。你和我趙庭燁比,你有那個實力么!”

  晉王說著,便準備結果了這趙庭簡,但他正準備動手,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距離上境搖星,只有一步之遙,能隱忍這么久,的確不容易。”這聲音有些陰冷,還發出了“桀桀”的笑聲。

  晉王抬頭一看,便瞧見一位穿著綠色袍子的小老頭站在了不遠處。

  “晉王爺,好大的威風啊!”

  晉王看著這人,瞇起了眼,他身上的氣息讓晉王稍微有些意外。

  就連晉王都沒想到,自己那么快就遇到了相柳一族的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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