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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五章不問蒼生問鬼神(上)

  一劍一拳朝著這王費霞帶來的相柳一族大陣而去。

  其實,徐長安還有其它法子破陣,例如請天陣宗的前輩們來幫忙之類的。可若是那樣做,必然會給相柳一族有做準備的時間。

  為了給袁老還有荀法報仇,還有替遭受迫害的人族一個交待,徐長安等不及了。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個道理徐長安是懂的,所以他才會選擇用這種方式破開封印。

  天上雷霆驟來,裂天與徐長安二人毫無保留的將自身修為傾瀉而出。

  只見劍氣如龍,帶著灰色的光芒朝著這陣法刺去,只要破了一個點,這陣法便算是破了。故此,這長劍走的是一個巧勁,配合上徐長安的《破劍訣》,要破這陣法算不得太難。

  而裂天的拳頭也不弱,攜帶天崩地裂之勢,樸實無華的朝著這陣法砸去。管他什么陣法,砸碎便是。

  再加上混沌之力和真魔之力的特殊性,恐怕就連相柳老祖都沒有想到,他幾乎掏出了相柳一族壓箱底的陣法,在徐長安和裂天到來之后,會這么容易的就被破了。

  隨著這一劍一拳的到來,整個大陣頓時倒塌。

  相柳一族的士兵見狀,頓時士氣大減。本來用陣法封住封印入口就讓向來高傲的他們有些難受,現在又直接被徐長安和裂天給破了大陣,他們第一次有了屈辱的感覺。

  隨著徐長安和裂天破了陣法,二人直接長驅直入,殺了進去。

  緊接著,在褚良的指揮下,墨家弟子操控著機關術形成的各種猛獸上前,當初了相柳一族的反撲,隨后便是陰陽家弟子,還有一些散修。這些散修不需要多高的修為,只需要會丟符箓便可,有了墨家弟子的機關術在前,他們安全得很。

  他們負責遠程攻擊,墨家的弟子負責抵住對方的反撲,這樣便可以把損失降到最小。

  而最后在謝氏和趙氏搖星境幫助下進入封印的,便是圣朝的軍隊,由徐寧卿親造的鐵浮屠,還有來自越州的山陣!

  這兩支軍隊,鐵浮屠就不用說了,當初宗師境界的李義山和陳桂之還有李知一想要破開這鐵浮屠都顯得有些困難,用來對付宗師境及其以下的人,綽綽有余了。

  而山陣,雖然當初沒有見到其真實水平,可號稱最強的輕步兵,用來對付小宗師及其以下的修士,也算不得太難。

  這兩只軍隊的入場,便是為了收割,防止有人從后方突襲。

  整個安排井井有條,找不到任何破綻。

  雖然讓墨家弟子的機關術打頭,恐怕會有些慢,但勝在安全。就現在相柳一族之中沒有主帥的情況下,直接推進就行,至于斬殺那些所謂的大能,修為高的修士,就交給徐長安和封印中的人族去做。

  其它問題,根本不用褚良考慮。

  看著大軍穩步推進,褚良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封印被破的那一瞬間,原本封印中的各門各派,各家學說也動了。

  大家沒有經過商量,但為了給袁老報仇,為了給人族報仇,都選擇在這個時間不約而同的出手,朝著相柳一族攻去。

  整個相柳一族沒了統帥之人,亂成了一鍋粥。

  而徐長安和裂天更是如此,兩人長驅直入,甚至對上了扶月境!

  相柳老祖坐在了椅子上,耳聽得外面鬧紛紛,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隨后他搖了搖頭,站起身來,綠色長袍的裙擺拖在了地上,赤著腳長相陰柔的他一步一步的朝著相柳一族樹木織成的綠色幕墻走去。

  最終,他來到了墻后的一座山洞外。

  相柳老祖想了想,咬著牙還是踏了進去。

  往山洞里走了上百米,便看到了一個綠色的水潭,而在水潭的旁邊,則是有一副棺槨,棺槨之上有一枚玉璽,散發出暗綠色的光芒,似乎是在壓制著棺槨。

  相柳老祖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棺槨,隨后蹲下身來,看著綠色水潭中的自己。

  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雖然說他是王費霞的干爹,可卻沒有人看到過他的真容,就現在水中這倒影,比王費霞還要年輕上幾分。

  眉眼細長,自帶一股子妖嬈之氣,嘴唇很薄,微微上挑,手捏蘭花指的他看著水中的倒影呢喃道:“多好的容顏啊,可惜不是女兒身。”

  隨即想到現在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相柳一族,接著說道:“多好的容顏啊,可惜就要香消玉殞了!”

  說罷,捧起了這綠幽幽的池水,洗了一把臉,雙手端在了腰前,來到了棺槨前。

  他步履蹣跚,明明這上面蓋著玉璽的棺槨就在面前,可每一步卻顯得極為的艱難,走了很久才走到了棺槨面前。

  相柳老祖看著這棺槨,看著棺槨中的人,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呢喃道:“真不知道,我是對得起你,還是對不起你。”

  而棺槨中的人,安靜得如同死去了一般,正是湛胥!

  相柳老祖大袖一揮,那散發著暗綠色光芒的玉璽便進入了他的體內,隨后便靜靜的瞧著湛胥。

  過了很久,湛胥的身體還沒有變化,相柳老祖忍不住了,只能出聲道:“您,難道真的能眼睜睜的看著相柳一族滅亡么!我的確能跑,天下間沒人能夠阻攔我,可這相柳一族呢,這相柳一族您親下的赫赫威呢?您就真的忍心看著曾經在您的帶領下,敢于神龍還有鳳凰爭雄的相柳一族就跌落泥土之中么!”

  如今的相柳老祖越說越激動,甚至呼吸都沉重了起來,仿佛經歷了一場大戰一般,看著沒有動靜的湛胥的身體,眼中的光芒逐漸消散了。

  現在的相柳一族,完全沒人有能力組織起像樣的進攻來,兵敗如山倒。

  若只是他一個人,憑借這身修為,不管去哪兒都行,但他底下還有一個種族,還有著龐大的族群。

  他做不到丟下所有,孤身一人逃命,他當初在明知道相柳一族的老祖宗在湛胥體內,仍舊會質疑湛胥,仍舊會當著眾多長老的面指責和質疑湛胥。當初湛胥努力的勸說相柳一族與徐長安聯合針對裂天之時,相柳老祖就曾當眾責怪過湛胥,甚至還毀了他的輪椅,薄了他的面子。雖然事后給了湛胥九龍椅,但不管怎么說,這一舉動也算是表達了他心中的不滿。

  他所不滿的,便是湛胥太過于耀眼,明明他才是相柳一族當代的老祖,卻顯得整個相柳一族都是湛胥撐著一般。故此,雖然湛胥打開了封印,但論這一條功勞,讓湛胥成為的相柳一族的圣子乃至于圣君都不為過,甚至給他更多的實權也沒人會說什么。

  但偏偏,一個長老因為自己的子嗣無法在湛胥身旁獲得一個好的差事就敢針對湛胥,若是這事兒放在金烏一族,放在裂天的身上,什么長老,早就被滅了,哪里還敢大放厥詞!

  這一切,都是相柳老祖故意而為之。

  若是他真的放權給身上有老祖宗殘魂的湛胥,立下了大功的湛胥,恐怕相柳一族的基礎也不至于打得那么薄弱。就像湛胥這樣的人才,放到任何一族,權力都會大得多。

  就只是因為,他嫉妒而已。

  他不明白,曾經帶領著相柳一族走上巔峰的老祖宗,為什么會選擇湛胥,憑什么他就不能成為相柳一族的中興之主?

  他搖了搖頭,只能緩緩的坐了下來,靠在了棺槨上,這位在封印中最強的逐日境,此時如一只無家可歸的小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當年相柳老祖的面前多了一道穿著綠袍的身影,這道蒼老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萎靡,臉上帶著無可奈何之色。

  “老祖宗…救救相柳一族!”當代長相陰柔的相柳老祖立馬顫聲說道。

  “在你封住我和湛胥的時候,我便說過,只要你還放不下相柳一族,終有一天,你會親自來放開我們的。現在,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當代相柳老祖臉色一變,露出了慚愧之色,良久之后才長嘆一聲,將現在相柳一族的處境給說了出來。

  相柳的老祖宗皺起了眉頭,聽到當代相柳老祖的話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湛胥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基礎,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被他給敗光了?

  當初,因為裂天前來尋仇,湛胥和他都受了傷,本來湛胥能夠恢復過來,但他與湛胥卻被當代相柳老祖趁機給封了起來,甚至還用上他的本命法寶那枚玉璽。

  正因為他的一系列操作,這才讓湛胥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不僅如此,前些日子袁老仙逝之后,他與人族逐日境大戰三天三夜受了傷,便是因為他的本命武器留在了這兒鎮壓老祖宗和湛胥。而且,他就是急需一個人來代替湛胥,看得王費霞的膽識之后,這才誤信了王費霞,重用了她!

  老祖宗聽到這話,也只能搖了搖頭說道:“就現在局面,即便湛胥恢復,即便我和他出去,也改變不了結局。人族有一句話,叫做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沒了人心,一個人修為除非到了登神境,不然絕無逆天改命的本事。更何況,有些人的命本就不受所謂的老天爺和天道控制!”

  當代相柳老祖整個人癱了下來,相柳一族…當真…就要毀在他的手上?

  “那真的沒辦法了么,相柳一族,當真就要被人打得翻不起身了么?”當代相柳老祖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相柳老祖宗的殘魂瞇起了眼,搖了搖頭說道:“不,還有一個法子,當初我和敖天爭雄,發現了長安城下有一件和天道有關的器物,只要得到了它,或許能夠逆天改命!你也是逐日境,應該知道,想要更進一步,必須明白所謂的天道!只要得到這個東西,即便是再困難的局面,應該也可以扭轉回來。當初敖天還沒發現這東西,等他發現之時,已經被人族將他給鎮壓在長安城下了!”

  “而且,這東西只有不被天道控制的人,才能得到他!每個時代,都只有那么兩三個人!只要我族人得到這個東西,相柳一族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當代相柳老祖聽到這話,急忙問道:“那這不被天道控制的人,是誰?”

  相柳老祖宗的殘魂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看向了受傷昏迷不醒,躺在棺槨中的湛胥!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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