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這一夜,輾轉反側,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天下越亂,他就越有機會。可現在的他,卻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是一個趁勢而起的機會。若是能夠來一個將計就計,自己帶著一大批武器還有所謂的魔寵回到金烏一族,再加上這人族內部又有叛亂勢力崛起,軒轅仁德成為新的爭奪點,徐長安和相柳一族肯定沒有功夫搭理他。
到時候,他得到了這批武器,便可以讓金烏一族休養生息,哪怕是賣了這些武器換成其它東西,也能極大的補充金烏一族。
至于軒轅仁德,他可不想爭奪。對于他金烏一族而言,軒轅仁德的身份不重要。
他們要征戰天下,倒不用如同大多數的反叛者一樣,需要擔心一個名正言順的問題,什么需要“得位正”,名頭需要好聽,即便是大戰,也要名正言順,至少要打出一個清君側的名號來。
裂天,本就是天帝之子。在那個神權凌駕于皇權的時候,他是天帝之子,就算是所有地上代表皇權的人物加起來,恐怕都不如他的一根手指頭珍貴。
要說得位正,得看他。軒轅家才幾年,他們金烏一族統治人世間又是多久?所以,要論正統,他可能反而算是最正統的。這軒轅家若是要追古溯源,的確可以追溯到姬軒轅的時代,位置很正;但他們金烏一脈也不差,當年帝俊和姬軒轅也沒有從屬關系,都是兩個獨立的部落。故此,軒轅仁德對于他來說倒是不重要。
讓鐵劍山和劉雋還有什么四大家族中的陳王二氏發生沖突,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是最好的做法。
可這樣一來,他定然沒工夫護著李鐵匠父女的周全。
裂天輾轉發側,始終拿不定主意,全然沒有了霸主的雄姿。但凡梟雄,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主,可現在的裂天,卻越來越像徐長安了,開始有些猶豫不定,需要考慮的問題變多了。
倒不是說裂天變好了,只不過是經過了那兩人為了他而死的事兒之后,他對這個人世間有了眷戀和羈絆。他仍舊是天帝之子,他的目標仍舊是趁亂而起,收攏舊部,占領長安,取得長安城內的東西,幫助自己的父親達成不朽,永遠的控制這個人世間。
裂天現在就他一個人,實力倒也夠用,就算是扶月境前來,他都不擔心。如今的整個人世間,除了徐長安之外,無人是他的對手。
可這實力,用來殺人和破壞倒是足夠了。但用來保護,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若是現在有幾位金烏一族的的搖星境來幫他,專門保護著李鐵匠父女,他便不用如此糾結了。
裂天嘆了一口氣,睡在他隔壁草棚的李鐵匠也轉了一個身,突然開口問道:“鐵柱,你怎么了?你這孩子心事重,我老早就看出來了。你也不是生病,只不過在想問題吧?”
裂天聽到這話,心里一暖,壓低了聲音,雖然現在外面還有人在打鐵,打鐵聲和吆喝聲也不小。
“嗯,其實我在長安有幾個有錢朋友。”裂天想了想,決定還是親自勸一勸李鐵匠。
“看得出來你是人中龍鳳,我也看得出來你來這兒是為了躲避仇家。所以啊,老頭子我這才回絕了想讓你成為鍛造天才的那些人。你和我們這些在泥里掙扎的人不一樣,你們啊應該出生高貴,有更廣闊的天地。”
李鐵匠以為“鐵柱”是為了避禍才來到鐵劍山的,而且之前也有不少的所為江湖人士來此避禍,畢竟這是鐵劍山的地盤,再加上這山腳如今聚集了不少人,魚龍混雜,的確是個避禍的好地方。
要不然,李鐵匠才懶得幫裂天改名呢!正是猜測到裂天來到此地是為了躲避禍害,李鐵匠才故意以“賤名好養活”的理由幫裂天改了名。
裂天還想說話,卻沒想到李鐵匠繼續說道:“你要是離開,就離開吧。你們這些大家子弟的事兒我也不明白,只是希望你平安便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這孩子,心腸不壞。”
裂天愣住了,他從來沒想過,自己這樣的人,還有“心腸不壞”的這樣的評價。
要知道,他可是逼得大師們吃肉,一言不合就滅宗滅門的狠人。
裂天臉有些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想請師傅還有彎彎離開這兒,只要你們離開這兒,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至少也能衣食無憂。”
裂天說罷,心跳個不停。
他不知道李鐵匠同不同意,更加不知道李鐵匠會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啊,什么榮華富貴早已看淡,有錢是過,沒錢也是過;若是說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牽掛,那也只有彎彎了。”李鐵匠輕笑了一聲,笑聲之中帶著一絲釋然,繼續說道:“年輕時候,要考慮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但如今這個年紀了,彎彎也有了倚靠,我總得追求些什么吧?”
“若是說生活和生命像一座大山,那么男人的一生就該不停的往上攀登。我這一生,除了妻女之外,唯有手中的鐵錘。若是以前見識短,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現在既然知道這鍛造的巔峰就在面前的山上,不管怎么樣,都要上去看一看。”
“要不然啊,就算死也不會甘心的。”
裂天聽到這話,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勸李鐵匠了,這李鐵匠算是拒絕了他。他不愛財寶,只想看一看這鍛造的巔峰。就像一名極致的劍修,他別無所求,所求便是所敗,他只想找到天底下最強的劍招,只想被最強的劍招給打敗。
劍仙最好的歸宿從來都不是功成身退,而是看到世上最強的劍。
可這世間啊,頂峰一座接著一座,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這個道理,李鐵匠不明白,裂天同樣不明白。
只不過,裂天知道李鐵匠的想法值得尊重。
“那就希望師傅得償所望。”裂天只能祝福。
“對了,你什么時候離開?”李鐵匠突然問道,他也不傻,既然鐵柱這么說了,便證明鐵柱要離開了。
“等鐵劍山宗門考核結束吧!”裂天淡淡的說道,此時的他躺在草棚里,仰頭看著草棚的頂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行了,你也一切順利。不過,以后若是彎彎大婚,你若是有空,可得來啊!”李鐵匠突然笑著說道,用笑來掩飾自己這位“得意門生”離去的哀愁。
裂天聽到這話,立馬說道:“師傅,這劉雋可不簡單啊!要不,讓彎彎另尋良善人家?”
裂天不敢直接說出真相,就算他說了,李鐵匠也不一定會相信,畢竟這劉雋太善于偽裝了。
他若是直接將所有事兒說出來,沒人信就罷了,還會打草驚蛇。但他又不忍心看著李鐵匠父女跳入火坑之中,只能先行試探道。
李鐵匠沉默了,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雖然沒讀過書,沒有見過很多世面。可活了這一世,見過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事兒心里自然明白。
“劉雋這孩子不見到,我看到好幾次了,有看似是大人物的人來找他。我這個老頭子雖然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在外面干些什么,但我也明白他不簡單。只不過,他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知道他很善良。你們這些大人物,或許看不上他。但對于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來說,善良,能養家就夠了。”
這一番話,立馬將裂天所有想說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最為重要的,還是后兩句話,便說明相比起他來說,李鐵匠更愿意相信劉雋。
裂天心里沒由來的有些難受,但轉念一想,便也理解了。
對于這個問題,他也不再堅持,只能說道:“師傅多注意安全,等鐵劍山的考核的時候,我回來。”
說罷,便倒頭睡下。
李鐵匠徹夜難眠,在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后悔了。
他本想和自己的鐵柱徒弟解釋一下,自己沒有仇視他的意思,可才開口,便聽到隔壁傳來了均勻的打鼾聲,也就只能作罷。
到天亮的時候,李鐵匠起身一看,鐵柱便沒了蹤影。
同樣是深夜,相比起裂天的夜晚來說,周如生的夜晚更顯得驚險。
此時周如生坐在了水邊,衣服破破爛爛的,風一吹便將風給兜住了,整個人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原本就瘦小的他,似乎風一吹,就要被吹上了天。
蓮花站在了不遠處,將手中的包裹放在了石頭上,輕聲說道:“周公子,實在抱歉。”
周如生看到這個女人,便立馬往后退了退,一臉防備的說道:“別過來!”
蓮花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周公子,你相信我們,對你沒有惡意。”
周如生才不信她的話,直接破口大罵道:“去你大爺的,前幾頁你說要帶我見什么無根生。結果呢?我被人抓了起來,那群人非說怪我。若不是我,他們掌柜的哪里會被抓。他們那群人,不由分說的揍了我一頓,你看看…”
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周如生掀開了衣服,齜著牙說道:“這些傷,全都是被你這死娘們害的!”
蓮花嘆了一口氣,這事兒她也做不了主。周如生幫她背了黑鍋,讓她能夠繼續做生意,她心里是充滿感激和愧疚的。而且,這周府放出來的話做不得假。按照她的想法,周如生被逼上了絕路,絕對可信。但她身后的無根生大人卻不相信,甚至前幾天夜里叫他去的時候,還讓那些藥房的人打了他一頓,將此次的失利全都歸咎于周如生。
周如生被他們抓住關押了起來,雖然有吃的,但不給他神仙樂,還偶爾進來打他發泄一番。
要不是他找到機會跑了出來,恐怕早死了。
周如生這幾天,差點就堅持不下來了。他甚至還得估計一下神仙樂發作的樣子,裝作癮發的樣子。
“咱們做的這個事兒,小心點也是應該的。蓮花是愿意相信周公子的,但有些事兒,也不是蓮花能夠掌握的。所以,還請周公子見諒。這個包裹里,有衣物,有吃的,還有一些神仙樂和銀兩。無根生大人知道誤會周公子了,所以派奴家前來道歉。”
無論蓮花怎么說,吃過一次虧,上過一次當的周如生自然不相信,齜起牙,眼神兇惡,仿佛一只炸毛的貓。
蓮花嘆了一口氣,只能朝著周如生盈盈一拜,嘆了一口氣說道:“希望周公子能夠感受得到我們的誠意。”
周如生眼神很冷,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而蓮花也沒有留在此地,轉身離開。
只不過,她卻沒有直接回到平康坊。今日她早早的就同春望告了假,躲在房間里。整個歡喜樓,沒人知道她早就不在房間里了,更沒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她來到了暗處,身前多了一位身形瘦小的黑袍人,這便是無根生大人了。就連她,都不知道這位無根生大人的真實的身份。
即便是站在這位無根生大人的身后,她也沒有勇氣看這位無根生大人一眼。
蓮花知道,倘若她敢多看一眼,必然會直接被殺了。這群人從不吝嗇銀錢和神仙樂,但若有人想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定然不會手軟。正是因為這份小心,他們才能夠繼續在長安興風作浪。
“大人,這周如生公子,還不可信嗎?”蓮花小聲的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薛正武和晉王等人,可沒那么好對付。若是徐長安回長安,那更加小心。想要用這個人,就必須多加考驗。而且,他還是工部周尚書的兒子,更加要小心。”
周如生看著那個包裹,冷哼了一聲,繼續蹲在了風中瑟瑟發抖,猶如一只被人遺棄的小貓。
過了會兒,他估摸著神仙樂的藥性到了發作的時間,便開始在地上打滾,不停的抓著自己的身子,在地上哀嚎。
隨后,周如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滿身傷痕的他站了起來,朝著蓮花留下的包裹走去。他渾身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冷,還是因為藥效發作了,打開包裹的他,眼中露出了一抹驚喜之色。jújíáy.m
他哆哆嗦嗦的拿出了包裹里面的神仙樂,蓮花還貼心的在里面放了火石。
隨后,周如生拿起了神仙樂,點燃了火,開始吸食這個東西。
他知道,這應該也是一個考驗。而且他篤定,周圍肯定有人在看著自己。
周如生不敢假抽,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若是假抽,必然前功盡棄。他只能猛地吸了一口,隨后換上了包裹里的干凈襖子,臉上露出了享受之色。
而在暗處的無根生和蓮花看到這一幕,頓時放下心來。甚至,無根生還點了點頭。
看到點頭的無根生,蓮花急忙問道:“大人,他有沒有通過考驗?”
無根生點了點頭,尖細的聲音響起,“這一關他又過了,若是他能夠通過最后一關,就能夠進入核心層。”
“最后一關?”蓮花有些不解。
“沒錯,最后一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無根生大人傳來了一聲輕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兒一般。
這句話,就連蓮花都不確定,大人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周如生說的。
徐長安秘密進入長安,參與到了這個計劃之中。
但顯然,這個計劃的掌舵者是周尚書和薛正武,就連晉王,也是事后才得知的。
為了防止消息泄露,就連林珊和汪紫涵都進入了晉王府暫住。至于李道一,更是被看得緊緊的,害怕他無聊,晉王還直接派了幾個人陪著他賭錢。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別跑出去影響了全部計劃。
畢竟,如今看到李道一,就等于是看到了徐長安。
別說李道一了,就連齊鳳甲和小夫子都不允許長時間停留在晉王府,生怕被人看出什么問題來。特別是齊鳳甲,晉王眼瞅著到他平時去往城墻上喝酒的時間了,就直接將他給趕了出去。
徐長安的到來,讓晉王增加了勝算。
只要周如生能夠打入敵人內部,挖出幕后之人所在,有徐長安在此,那人壓根跑不了!
徐長安和晉王其實都知道這幕后之人是誰,而且徐長安此番回長安來,就是為了此人。他答應過謝靈運,要將謝天南給抓回去。若不是神仙樂的出現,恐怕現在徐長安還認為謝天南是個好人。
小夫子弄的新思想書籍,也在籌備之中。甚至,小夫子還準備了一種新的發揚形式。以前的書籍,都是厚厚的一本,制作的周期長,宣傳的時間也長。所以,小夫子決定每隔一段時間,發行一次,而這書的也不厚,就是薄薄的一本,有故事,有專門的吶喊,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了解他們的的思想,團結給多的老百姓,讓更多的老百姓,從思想上率先覺醒。
這個東西,他將其叫做期刊。
而這期刊的名字,就叫做新思想。
小夫子有了事兒干,也沒時間來晉王府了。即便是來晉王府,也是去找徐長安的。就因為這事兒,晉王心里還有些不舒服。
要知道,當初小夫子沒事來找的,可是他。
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
但因為李道一被留在了晉王府,很多關于鐵劍山的消息,都被隔絕在外。
甚至就連鐵劍山準備收徒的事兒,準備考核的事兒,李道一都全然不知。
鐵劍山上的人,本來還想舉行一個收徒大典,辦得轟轟烈烈,請宗主李道一說一說話之類的,想全天下展示他們鐵劍山變革的決心,也向外界展示他們鐵劍山的實力。
畢竟,從未有過一個宗門,敢大膽的收凡俗。更別說把自己宗門的一些本事,傳給凡俗。
各大宗門,甚至就連民間的手藝人,都對傳承這個事兒看得特別重。甚至,有些人害怕自己的手藝落入他人之手,導致很多傳統技藝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事兒,也是屢見不鮮。
鐵劍山此舉,算是開了先河,有利于促進手藝文化的交融,算是自己放棄了手藝上的壟斷,將更好的鍛造技術,帶給了老百姓。這個做法,倒是與徐長安的想法不謀而合。
本來徐長安和李道一同時主持這次收徒大會,是十分有意義的。
但就因為神仙樂的事兒,所有給他們二人的消息,全被攔截了下來。對于鐵劍山上發生的事兒,他們一無所知。
徐長安此時與晉王等人同聚一堂,除了晉王之外,還有薛正武和周尚書。
“這么說,你們懷疑謝天南扶持了一個傀儡,這個傀儡還是宮內之人?”徐長安皺起了眉頭問道。
“沒錯,其實歡喜樓里的蓮花我們早就查出來了。但她身后的人卻一直沒查出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才沒有再次大舉掃蕩這神仙樂。不過,隨著查探的深入,我們懷疑這東西和宮內的某些人有關。但很顯然,此人不是謝天南。想要抓到謝天南,困難重重啊!”薛正武嘆了一口氣說道。
“這謝天南也當真狡猾,自己不露面,給薛大人造成了極大的麻煩。而恰好,我那孩兒從老家來長安,他便毛遂自薦,想出了這么一個法子,想摸清楚謝天南的下落。他們都商量好了,這才告訴了我。”周尚書接著說道。
“可這宮中現在除了太監,很少有閑雜人了啊?”徐長安疑惑道。
“不止,御林軍,太醫,翰林院也常有人出入。畢竟,咱們的女圣皇得學一學我們的知識。算起來,都是近千人。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我連薛潘都不敢告訴。就連吳孟凡先生,都不知道。”
“當然,還有周兄的兒子,周兄常年在長安,對他本就陪伴極少。本來是接他來長安享享福的,而且周兄的五十大壽也快到了,想讓兒子來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沒想到一來就踏入了虎穴。”薛正武補充了一句。
徐長安聽到這話,又給周尚書鞠了一躬。畢竟,孩子都是父母的心頭肉,誰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貿然冒險。周尚書此舉,自然值得尊重。
而且,周如生只是一名讀書人,沒有半點修為。如今謝天南身后是誰他們也不知道,但不管怎么說,應該有修行者,周如生此舉,可謂是九死一生,
“對了,荀令君寫信來了。”晉王突然說道,把信遞給了徐長安,雖然荀法進入了北圣朝。但在長安這些官員的口中,他仍是那位荀令君。荀法的信,也值得重視。
徐長安打開了信一看,頓時面露喜色。
心中所言,都是他與柳承郎之前的所作所為,他還特意說了柳承郎的事兒。當然,他也不忘記將謝天南身后是湛胥的事兒告訴給了徐長安。
雖然這兩位如今在敵營,可心里卻是向著人族的。對于這二位,徐長安心里越發的敬重。
徐長安急忙將信件傳給了眾人,眾人看罷,喜憂參半。
也別是周尚書,謝天南身后是湛胥,自己兒子周如生那可謂是入了虎穴,若是稍不注意,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周尚書的模樣,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周尚書,要不將令郎叫回來吧!此事,我們再另想法子。”
周尚書聽到這話,臉上雖然寫滿了擔憂,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不用,男兒為國而戰,本就是他們的使命!若是他犧牲了,我周氏還會有后來者。神仙樂之害,必須鏟除!”
周如生找了一個地方睡了一晚,隨后的幾天,不管他藏在哪兒,蓮花總能找到他。
蓮花沒說什么,只不過每天都會留下一個包裹。
包裹里依舊是吃的用的,還有些銀兩。最為重要的,便是神仙樂。
只不過,這包裹里的神仙樂越來越少了。
周如生觀察到這個變化之后,心里自然有了盤算。
他知道,屬于自己最終的考驗將到來。
這群人,不僅考驗他的出生和真心,更用這神仙樂一步一步的控制他,可真夠小心的!
周如生如履薄冰,生怕自己露出馬腳,功虧一簣。
經過了幾天,蓮花終于給了他最后的考驗任務。
“臘月二十六,一位大人物的壽辰,我們會把你安排進去,你殺了那個人。不僅可以見到無根生大人,更可以看到無根生大人身后的人!”
周如生聽到這話,額頭上頓時流出了冷汗。
這個日期,他自然知道是誰的。
但他還是不露聲色的皺起眉頭說道:“你們要我殺了那個老東西?”
“怎么?下不去手?”蓮花眉頭一挑說道。
“不是,只不過怎么確保我的安全?那個老東西想殺了我,我自然想殺了他。”周如生厲聲問道,擺足了一副沒有人性的癮君子的架勢!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具體的計劃,以后會告訴你的。”蓮花說完之后,便走了。
這一次,她留下的包裹里沒有神仙樂。
而周如生,繼續扮演著生不如死,短短數天的時間內,身上沒一出好的,全是被他自己抓出來的傷痕!
而這一次,蓮花也好幾天沒來。
當蓮花再度找到她的時候,她赤裸著身子,懷中抱著一個錦盒,看著如同野獸一般的周如生說道:“大人說了,只要你完成此事,以后你和無根生大人平起平坐!而且,要女人就有女人!要神仙樂,就有神仙樂!”
周如生沒得選擇,只能怒吼著撲了上去!
同時,鐵劍山聯系不上李道一,一直沒有公布收徒日期。
現在的他們終于放棄了,公布了時間,正月初六,正式考核!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