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銀絲的岑雪白聽得這話,也是猛地抬起頭來,緊緊的盯著齊鳳甲,如同一頭狼。
良久之后,岑雪白看著坐在對面椅子上,翹起了腿摳著腳的齊鳳甲,這才吐出了一口氣,謹慎而又認真的問道:“你當真的?”
“你看我這樣子像開玩笑么?”齊鳳甲放下了腳,拿出了大水牛,拍在了桌子上。
岑雪白看了看窗子外,此時窗子外有鳥兒飛過,掠過海面,在海面上留下一圈圈漣漪。
“即便是再兇猛的鳥兒,也只能喝一口海水。除此之外,又能拿大海怎么辦呢?”看到認真了齊鳳甲,岑雪白心里的震驚也消散了,淡淡的說道。
齊鳳甲有些狐疑的看向了岑雪白,他記憶中的岑雪白,膽子可不比他小。
當年什么出閣的事兒都干了的岑雪白,沒理由現在變得畏手畏腳。
齊鳳甲看著岑雪白,而岑雪白則是看望了窗外,隨后又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個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我也不管不了那么多。我本就是個沒什么大志向大胸懷的人,只想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齊鳳甲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岑雪白。
岑雪白倒也沒在意,繼續苦笑了一聲說道:“以前我的目標便是戰勝里,現在啊,我們兩的差距越來越遠,看來是此生無望咯!”
齊鳳甲越聽這話越覺得奇怪,但還是沒有提出質疑,只是站起身來淡淡的說道:“兩天后的子時,也就是裂天大婚的前一天,我將會挑戰天殘地缺。若是我輸了,記得來幫我收尸。別把此事告訴我小師弟,我不想他擔心。”
拿起茶杯的岑雪白手頓時一頓,他不敢去看齊鳳甲,只是點了點頭說道:“好,無論怎樣,我會讓你魂歸故里,落葉歸根。”
“多謝。”
齊鳳甲說罷,便大步的離開了劍神閣。
而在劍神閣外,藍老看著章老遠去的背影,也是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齊先生,不知道你和岑閣主談得怎么樣?”藍老自然知道齊鳳甲的身份,畢竟他戰績放在那兒,天下間,誰人不識!
齊鳳甲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談得挺好的。”
隨即,他抬頭看了一眼劍神閣旁邊的一棵樹。如今早已過了暮春,即將踏入盛夏,整片南海,也是綠意盎然,溢滿了蟲鳴鳥叫。
而在這綠樹之間,躲著一只黑色的烏鴉。
當齊鳳甲的目光看過來之時,這烏鴉被嚇得不敢動彈,生怕自己被發現。
藍老順著齊鳳甲的目光看了過去,皺起了眉頭問道:“齊先生,莫非這樹有什么問題?”
躲在樹中的烏鴉越來越緊張,
甚至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齊鳳甲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道:“沒什么。”
齊鳳甲說著,收回了目光,朝著藍老鞠躬示謝,便離開了這兒。
這一只烏鴉,一直待到了晚上,這才趁著夜色離開了這兒。
沒過多久,它停在裂天的手臂之上。
“岑雪白這個人,自打來到了南海之后,一直沒表現出什么脾氣,更別說野心了。他這么回復齊鳳甲,倒也正常。”這只烏鴉看著裂天,又“嘎嘎”的叫了兩聲。
裂天聽到這話,笑了笑說道:“行了,即便他發現你,也沒事兒。”
裂天倒也沒在意這事兒,就憑齊鳳甲的性格,就算是發現這烏鴉是他的探子,也不會太過于在意。甚至還會故意把這烏鴉放回來,當做是他下的戰書。
聽到有腳步聲越來越近,裂天抖了抖手臂,這只烏鴉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進來的是章若琪,看到這個女孩子,裂天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雖說二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但畢竟還沒有大婚。
裂天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將她攬入了懷中。章若琪俏臉通紅,心也是怦怦直跳,想到自己來找裂天是有要事,便急忙推開了裂天那寬廣且溫暖的胸膛,急忙說道:“別鬧,祖爺爺來找你,有要事相商。”
提到章老,裂天就有些頭疼。但現在他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加上自己搶走敖寒這事兒做得太絕,逼得只氏等跳反。而章氏又是五大氏族中最弱的一族,等于他得到了一個老婆,可勢力卻被削弱了。
唯一能讓他自我安慰的只有章氏和他的關系比當初只氏等幾族和他的關系要牢靠得多,現在章老來找他,他想都不用想,便知道章老肯定是想減輕章氏的壓力。
裂天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手下的勢力不夠用,可用之才太少了。
他看著章若琪,只能點了點頭說道:“行,今晚你別回去了,在房間乖乖的等著我。”
說罷,用手指勾了勾章若琪的下巴,笑了兩聲,便關上了門走了出去。
章老看到裂天,便露出了愁容。
白天之時藍老說的話雖然他不愛聽,但卻也不無道理。所以,他才登門拜訪,看看這裂天拿不拿章氏當自家人。
看著章老那張哭喪著的臉,裂天的心情便好不起來。
但沒辦法,章老是他的長輩,而且現在若是再和章氏鬧翻,恐怕他的處境會更加艱難。
“我們章氏…”章老話還沒有說完,裂天嘆了一口氣,從懷里掏出了兩張符箓遞給了章老,率先說道:“祖爺爺,我知道章氏現在處境很難。如今我和若琪在一起,章氏的兄弟姐妹就是我的兄弟姐妹。這兩日,看得章氏損失慘重,我的心也在滴血。這兒有兩張符箓,里面的殘魂乃是上古天庭吾父近衛武德星和武曲星。這二位,當年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是只差一步便能踏入登神境的強者。本來這是我對付徐長安的后手,如今章氏有難,先以章氏為主吧!”
這一番話下來,章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過,看著如此坦蕩的裂天,心里居然有些慚愧,開始咒罵起藍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祖爺爺,您拿著吧,徐長安我還有手段對付他。”
裂天說著,便把符箓塞在了章老的手中。
章老頓時覺得有些慚愧,對裂天更加的死心塌地了。這一刻,他把裂天看成了他的孩子和家人。
兩人又聊了一會,甚至章老把遇到藍老的事兒說了一遍,還把藍老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轉述了一遍。
其實這些話裂天早就知道了,在這南海他沒有任何的勢力根基,只能借助烏鴉來監視著他們,若有情況,自己也能及時應對。
現在章老和他說這些話,便證明章老已經認可他了。越聊,章老越覺得藍老和只氏等族不識時務,也越覺得自己選對了人。
最終,章老高高興興的拿著兩道符箓走了。
等章老走后,裂天嘆了一口氣。要不是金烏一族經歷了幾場大敗,又被牽制得死死的,他才不愿意以章氏作為他的根基。
章氏,太弱了。
不過想到此時已經脫光了等著他的章若琪,想到了前幾天的危機,裂天便覺得一切都值了。
想到章若琪,心情也好了不少,他笑著走進了房間。
今夜,他又有一場巫山云雨,顛鸞 倒鳳。
有人溫玉在懷,春宵苦短;也有人摩拳擦掌,豪氣萬丈。
鐵里木村上空的封印中,孫天明大半夜的去找柳承郎。
他原本以為柳承郎還在呼呼大睡,可沒想到,柳承郎早就在等著他了。
“你…”孫天明有些驚訝,柳承郎笑著說道:“既然要給徐長安賀禮,那自然不能等到三天后。”
“三天后,等消息傳到南海,恐怕大戰都結束了。現在金烏一脈還在防備我們三天后的進攻,只要我們提前,既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又能恰好在徐長安動手的時候,為徐長安送上賀禮,一舉兩得!”
柳承郎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得意的看著孫天明。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安排…”孫天明有些驚訝,好的朋友需要這樣的默契,好得多對手也需要這樣的相互了解。
“我又不是瞎子,這兩天你的調度我都看在眼里。相柳一脈的大軍,也早準備好了。今晚,我就看你表演了,你可以只會相柳大軍。”柳承郎說著,丟給了孫天明一塊令牌。
孫天明看著柳承郎,眼睛瞇了起來。
這柳承郎當真可怕,若是他的朋友,人族的朋友那該多好。
孫天明瞇起了眼,眼中有了殺意。
“要殺我也得分時間,現在啊,你應該去指揮,我等你的好消息。”
柳承郎說完,便一臉微笑的看著孫天明。
孫天明只能嘆了一口氣,穿著甲胄的他走出了門,帶著人妖兩族大軍,還有墨家弟子朝著扶桑神樹沖去。
這不僅僅是偷襲,更是墨家弟子的復仇之戰,他們的俠隱大人死得不明不白,太過于憋屈,大家伙心里都憋著一股子氣,現在有了這個機會,墨家弟子一個個不要命的沖在了前頭。
不管是從氣勢,還是從準備上來說,金烏一族完敗。
突然的襲擊,打得金烏一族措手不及。
墨家弟子,決心用金烏一族的鮮血祭奠他們的俠隱大人;墨家弟子,決心用金烏一族的鮮血來祝賀他們的矩子大人!
金烏一脈被襲擊,頓時慌亂了起來,潰不成軍。
但好在有金烏老祖,他反應極快,及時組織金烏大軍保護扶桑樹,反擊人族和相柳一族。
金烏一族正在浴血奮戰,用鮮血捍衛扶桑樹。而此時他們的圣君,溫玉在懷,發出了令人害羞的踹喘息聲,巫山云雨,不亦樂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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