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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且看盡晚霞遍山紅(八)

  金烏一脈聽到這聲音,先是一愣,便見得徐長安身后帶著幾位扶月境大大方方的就走了進來。

  徐長安在肩頭小白的帶領下直接走到了扶桑神樹面前,走到了此時滿身鮮血,傷痕累累的墨星逸面前。

  “星逸叔,我們來遲了。”徐長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墨星逸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徐長安,嘴角扯起了一抹難看的笑容,喊了一句“矩子”,頭一歪,倒在了徐長安的懷里。

  墨星逸很早就堅持不住了,但想到自己身后的火寒棺,硬是咬著牙往前拖了一段距離。此時見得徐長安前來,終于放下心來,暈了過去。

  墨硯池此時也急忙跑了過來,看看那火寒棺,最終目光落在了自己叔叔的身上,眼中全是欽佩之色。

  “我背著星逸叔,你找人將嬸嬸抬回去。”徐長安輕聲說道,雖說他與墨星逸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可在墨星逸背著他來到封印中的那個夜晚,徐長安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叔叔。

  而且,墨星逸故事中的女子,徐長安也直接喊做了嬸嬸。

  墨星逸聽到“嬸嬸”兩個字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關于叔叔的那些傳聞,一揮手,便來了三位兼脈的扶月境,和他一起將火寒棺給扛了起來。

  徐長安一行人,來的時候沒和任何人打招呼,去的時候自然也不會理會這些金烏大妖。

  哪怕,這兒是金烏一脈的神樹,扶桑神樹之下。

  金烏一脈,見得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徐長安出來,本就生氣至極;可接下來徐長安的一系列行為,簡直將他們金烏一脈視為無物。

  在他們的眼中,徐長安這行為,不是大方,而是囂張!

  “徐長安,我金烏一脈的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徐長安背著星逸叔,沒有理會這群金烏。這群金烏卑鄙至極,若是不耍這些手段,正面一戰,搖星境中何人會是星逸叔的對手?正面一戰,扶月境中又有幾人能夠完勝星逸叔?

  徐長安沒有理會這聲大喝,只是轉過頭,輕聲對著已經昏迷的墨星逸說道:“星逸叔,咱們回家,帶著您,帶著嬸。”

  說罷,邁開了步伐,準備離開這地方。

  “放肆!”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手上紅芒一閃,甩出了兩枚鏢,便朝著墨星逸的后背打來。

  徐長安沒有回頭,如同后背長了眼睛一般,黑袍往后一揮,頓時一柄長劍出現,朝著那兩枚帶著火光的鏢而去,不僅擊落了襲向他的兩枚鏢,而且長劍呼嘯而去,直接將發鏢之人給洞穿了!

  隨后,長劍又圍著這扶桑神樹轉了一圈,這才回到了徐長安的身邊,進入了他的體內。

  囂張!實在是囂張!

  這徐長安不僅闖進來救人,更敢出手傷人。

  要知道,這地兒不是其它地方,而是他們金烏一脈的大本營,扶桑神樹所在之處!

  “徐長安,你真當這兒是你墨家嗎?”

  方才暗箭傷人的大妖此時捂著自己的腹部,怒聲朝著徐長安吼道。

  他是開天境,可若沒有扶月境的大妖暗中挑事,他在這兒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出手偷襲徐長安。

  徐長安聽到這話,停下了腳步。

  他轉過身去,迎向了那位偷襲他的開天境,聲音平淡,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你要如何?”

  就是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讓那本就底氣不足受了傷的開天境說出不話來,張了張嘴,喉嚨里吱嗚出兩個沒人聽得懂的聲音。

  見得自家的人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來,站在這位開天境身旁的扶月境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開了這開天境,怒聲吼道:“丟人現眼的東西,滾!”

  隨即他站了出來,看著徐長安的后背硬著頭皮說道:“徐長安,你傷了我金烏一脈的人,就這么一走了之?”

  徐長安想了想,點了點頭說道:“傷了人,不能一走了之。”

  這位扶月境算得上是金不敗的祖爺爺,叫金陽冰。他們這一脈,便是因為徐長安而大受打擊,他們了解徐長安的性格,知道徐長安絕對不會那么輕易的認錯。

  金陽冰正要發問,徐長安接著說道:“你們金烏一脈以卑鄙手段將我星逸叔騙來,還把他打成了重傷,這個事兒該怎么算?你們金烏一脈,該怎么賠償?”

  聽到這話的金陽冰,憤怒爬滿了眉頭,連說了幾個“好”!

  金陽冰怒極而笑,他之前沒有見過徐長安,只是聽說過徐長安,如今見到徐長安,

  可比他想象中的那些儒家弟子硬氣多了。

  雖然徐長安如今當上了墨家的矩子,可追本溯源,對他影響最深的應該是儒家。

  但儒家的大部分人,在他們金烏一脈的眼中,就是慫蛋和軟蛋,沒有一點兒骨氣的東西。但這徐長安不同,不僅不慫,反而囂張至極!

  “那你要如何賠償?”金陽冰聲音陰寒,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把問題拋回給了徐長安。他倒要看看,這位新上任的矩子到底有多囂張。

  “賠償?哼!”徐長安冷笑了一聲,接著說道:“我星逸叔受傷,就算把你們整個金烏一族配上,都不夠的的。一群黑皮叫喪鳥而已,你們拿什么賠?但是,傷了我星逸叔的人,必須受到懲罰。”

  徐長安話音剛落,金烏一族中便有人笑出了聲。

  徐長安這話,聽起來強硬,其實做出了讓步。在他們看來,徐長安不過外強中干而已,和那些只會退縮忍讓的的儒家弟子沒什么區別。

  可他們的笑聲還沒有結束,徐長安的聲音再度響起。

  “這樣吧,只要方才和我星逸叔動過手的人,全都自殺,這事兒就算過了!”

  聽到徐長安這話,金陽冰臉上的笑容更甚。

  “矩子這笑話,可真好笑。”

  此話一出,立馬又有笑聲傳了出來。

  “可若是我們不賠償呢?”金陽冰笑著說道,他還咳嗽了兩聲,似乎是因為大笑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那后果自負!”

  徐長安也不想和他們過多的糾纏,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把星逸叔帶回墨家。至于算賬,他早已有了安排。

  徐長安背著星逸叔,轉身正要離開,身后卻傳來了那金陽冰陰寒的聲音。

  “矩子放了狠話便要走?你要我們金烏一族后果自負,可你自己的后果想過沒有?”

  徐長安沉默了一下,知道今日恐怕必有一戰,便將背上的墨星逸給放了下來,墨非見得自家孫子被救,本就長出了一口氣。此時見得徐長安將墨星逸放了下來,急忙躥了出去,將墨星逸抱住。

  徐長安也不廢話,手上藍色光芒一閃,少虡劍被他握在了手里。

  他又轉過了身,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說說,我有什么樣的后果?”

  金陽冰看著這位臨危不懼的矩子,往前踏了一步,站了出來。

  “你殺我曾孫金不敗,難道不該有后果?”金陽冰皺著眉頭問道。

  “那你說說,我應該有什么樣的后果?”徐長安不緊不慢的的說著,將少虡劍插在了地上,挽起了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架勢,分別就是準備動手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金烏一脈方遭逢大敗,自然不愿大動干戈;而人族這邊,雖說和金烏一脈斗了那么多年,但也是敗多勝少。其骨子里,有些“恐金烏”。

  一般來說,沉默無聲不一定是怕了,或許是準備真的出手了。

  金陽冰也小心了起來,此事若是處理不當,很有可能引發兩族大戰。

  “你殺了我的曾孫金不敗,難道不該以命償命?”

  徐長安“哦”了一聲,原來面前這位扶月境還和金不敗有關系。

  “但這事兒其實還有一種解決法子。”徐長安緩緩說道,似乎真有要商量的樣子。

  其實就今天人族大批修士壓過來,而且他們金烏一族外部防線應該已經被攻破的情況下,若是徐長安愿意不要人族的面子,和他認個錯,他倒也不至于一直為難徐長安。

  今日的事兒,此時的架勢,都很微妙。

作為一名扶月境,他心里清楚如今金烏一族不想大動干戈,只想休養生息,可也不愿丟了面子。若是能夠得到面子,又能夠讓人族退兵那便是最好的  結果了。

  此時聽到徐長安這么說,金陽冰心里一動,便開始琢磨了起來。

  “莫非人族也不愿大戰?”

  至于墨星逸,他倒是沒有阻攔的必要了,畢竟就連金烏的老祖都原諒了烏齊浩所為,自然也就不為難墨星逸了。

  但不管怎么說,金烏一脈的面子還是得要的。

  金陽冰有很多孫子,更別說重孫了。若不是金不敗被選為圣子,恐怕他都不認識這個重孫。

  要是今日徐長安能夠認錯,在人妖兩族不大戰的情況下。徐長安再留下一點兒東西,比如說什么手啊、腳啊之類的東西,那他可算是為金烏一族立了大功。

  想到這兒,金陽冰心里一動,不動聲色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么法子?”

  他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只要徐長安提出和解賠償的法子,他就得寸進尺的擺架子,定要讓徐長安低聲下氣的給足他們金烏一族面子。

  “很簡單,你為金不敗出頭,那把你殺了不就行了?既然你和我有仇,那把仇人都殺了,就行了。”

  金陽冰一愣,隨即漲紅了臉,不知道是被徐長安氣的,還是羞愧。

  他居然把徐長安看得和以前的姜孔兩氏一般,是那種沒骨氣的讀書人。但他卻忽略了,徐長安成長至今,哪一步不是擦著死亡過來的,若是他一味忍讓,可能徐長安的生活會比現在的生活少很多煩惱,但卻達不到如今的高度。

  能成為墨家矩子的讀書人,豈是會一直忍讓的孬種!

  “好…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金陽冰聲音都變了有些顫抖,若是真的打起來,那局勢對于他來說,極為的不利,必須把握好分寸。

  “萬劍訣,萬劍歸宗!”

  徐長安一出手,便以蜀山功法為主全力以赴。他不是沒有攻擊更強的法決,只是沒有比萬劍歸宗殺傷范圍更廣的功法了。

  話音剛落,但凡是用劍的修士都察覺到了自己的長劍開始顫抖了起來。

  劍氣如雨落人間,眾妖見狀紛紛躲開。

  他們此刻哪能不明白徐長安的心思呢?這位墨家的新矩子,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挑釁。沒錯,就是挑釁。

  如今金烏一脈連著遭逢了兩次大敗,徐長安自然不會懼怕金烏一脈。

  更何況,以前人族節節敗退,那是因為有的學派搖擺不定,一直想著和金烏一脈合作共存,這才導致了人族的節節敗退。

  經歷了齊城之戰后,有些搖擺不定的人族此時終于認清楚了現實。

  當沒有掌控一切的實力之時,和平共處就只是一個笑話。

  只有當實力足夠強,才有資格改變這個世間。

  就連姜孔兩氏如今都靠攏了人族,以前人族都不是一起出戰,而這一次,在墨家新矩子的帶領下,傾巢而出!

  徐長安不是傻子,沒有底氣又怎么敢挑釁金烏一脈。

  而他選擇用萬劍歸宗的理由也很簡單,他與這金陽冰有私怨,金陽冰對他出手于情于理都無法上升到族群大戰來;他若是傷了其它妖族,金烏一族想要開戰,徐長安求之不得;可若是這些妖族不反抗,不想掀起大戰,那么就只能默默吃虧。

  這是陽謀,就和金烏一族算計墨星逸一般。徐長安用了金烏一脈的手法,來制裁金烏一脈。

  金陽冰此時臉色煞白,看到徐長安出的劍招,他才知道,自己被徐長安當了導火索,成了徐長安掀起大規模戰斗棋子!

  “躲開!”

  他急忙朝著在劍招攻擊范圍內的妖族喊道。

  漫天劍氣落下,無數妖族受傷。

  有幾頭開天境的大妖,捂著受傷的手臂正想呵斥徐長安,可才張開嘴,便被金陽冰呵斥道:“閉嘴!”

  金陽冰看著徐長安,怒聲道:“徐長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和你道歉啊!”徐長安笑著說道,緊接著語氣便沉重了起來:“我這一劍算是道歉的,若是一劍道歉不夠,那就兩劍,兩劍不夠那就三劍!”

  “直到道歉為止!”最后一句話,語氣重了幾分,沒有說誰道歉。

  “好,你好得很!”金陽冰咬著牙說道。

  他現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為難徐長安了,讓他順順利利的回去多好。現在的他,騎虎難下。如今的人族根本不怕妖族,他若是道歉,折損了自己的面子倒也罷了,但卻連帶著金烏一脈受損。

  金陽冰只能無助的轉過頭看向了這棵扶桑神樹,現在的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了。

  “墨家新矩子。”

  眾人聞聲,抬起頭望去,看向了樹梢。樹梢之上出現了一道金色的光影,看不清臉,但卻如同一輪太陽掛在樹梢一般。

  “何事?”

  “在下乃是金烏一族的大長老,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這金烏一族的大長老淡淡的說道,語氣也沒有金陽冰等人的嚴厲,反而就像真的在商量一般。

  “你們金烏一族,傷我墨家俠隱大人,就這么算了?”

  “他們是私怨,與金烏一族無關。”大長老繼續說道。

  “那意思是我和這金陽冰及其金不敗一脈的恩怨,就算是族別之間的仇怨嗎?那這樣的話,我輩人族,一為家園,二為太平,又何懼一戰!”

  “你…”大長老聽到這話,氣得說不出話來。

  如今局勢不同了,就連談判金烏一脈都落入了下風。

  “你和他的,也是私怨。”金烏大長老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我處理私怨,大長老什么意思,想以金烏一脈的名頭為金陽冰出頭嗎?”

  “你…”這是金烏大長老最為憋屈的一天。

  若是以前人族敢這樣來挑釁,那打就打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人族團結無比不說,他金烏一族的實力又被削弱,自然不如人族。

  “此事…與金烏一族,無關。”金烏大長老只能強忍著一口氣說道。

  “那好,金陽冰,你要我怎么道歉?”徐長安話鋒一轉,指向了這金陽冰。

  “我…道歉…”金陽冰低下了頭。

  隨著金陽冰的低頭,整個人族都沸騰了起來。以往強橫的金烏一族,什么時候低過頭。但就在墨家新矩子的帶領下,他們沖上門來,讓金烏一族低頭道歉!

  “若是道歉有用的話,這個世間不就亂了套?我殺了人,就只需道歉就行;或者,我殺了你,然后我道歉,這事兒就算了,怎么樣?”

  沒等金烏一族說話,徐長安接著說道:“其實,我和你們金烏一族的私怨挺多的。我這雙眸子,我父親,我師傅的死!要不要,都在今天一并將這筆賬給算了啊?”

  徐長安聲音越發的大,也越發的囂張。

  可他越囂張,墨家便覺得沒有找錯矩子,其余幾門學派也都覺得,自己此番跟著墨家出來,沒錯!

  他們被金烏一族欺負的太久了,這還是第一次這般痛快!

  “我金陽冰犯了錯,以扶桑神樹之名,請長老將我逐出金烏一族。”見得徐長安步步緊逼,這一位扶月境的高手只能這般說道。

  金烏一族的大長老似乎知道金陽冰想要干什么,深吸了一口氣道:“許!”

  聽到這個字,金陽冰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

  他不想和徐長安拼命,他只想在今日把金烏和自己的家族從這件事兒之中摘離出去。

  “噗通”一聲,金陽冰居然朝著徐長安跪了下來。

  “我重孫與您的恩怨,今日我作為他的祖爺爺代他向您道歉!”金陽冰說著,直接卸下了自己的雙臂。

  雖說開天境之后即便肉身有所殘缺也能恢復,但也會有損戰力,而且在肉身不全的的階段,戰斗力也會大打折扣。

  金陽冰這個道歉,可以說是很有誠意了。

  他沒辦法,他知道金烏一族無法大戰,只能出此下策,讓徐長安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畢竟人族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沒有道德約束。可人族不一樣,一旦出戰,必然要師出有名!

  徐長安知道金陽冰自斷雙臂道歉之后,也是頗為惋惜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說到底,他和金不敗的私怨并沒有多少。而且,自己已經把金不敗給斬了。若是今天他的行為是針對人族或者某一家族,那就是咄咄逼人。

  但對金烏一脈,這就不算。

  “行了,我與金不敗的事兒就此揭過,我的雙眸和我親人慘死的事兒,今日也暫且不論。可我星逸叔被打成了重傷,這是私怨,那我來報仇,總可以吧?”

  其實,徐長安若是打著為父報仇的旗號,今日大戰必然開啟。可如此一來,他就有以人族之力謀一己之仇的嫌疑,對以后的人族團結十分不利。

  況且,夫子和自己父親的仇,他自然要親自來報。

  總有一天,他要提著長劍,獨自一人再次來到這兒,讓金烏一族低頭!

  大長老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能說道:“可以!”

  “徐長安,別太過分,你知不知道我孫子烏齊浩為了墨星逸做了些什么!”

  徐長安一愣,按照星逸叔所說,他們不是情敵嗎?

  烏齊浩的爺爺深吸了一口氣,把方才發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當然,在他的口中,金烏一族出手都是迫于無奈,而最后烏齊浩救墨星逸,他直說便足以震撼徐長安了。

  就連小白,都看向了烏齊浩。

  徐長安身子微微一轉,朝著烏齊浩躺著的方向鞠了一躬。

  不管怎么說,天下癡情之人,值得人尊重。

  “他和你除外,其余和我星逸叔對戰的人,全給我站出來!”徐長安對著烏齊浩爺孫倆說道,他放過烏齊浩,但不代表要放棄其它人。

  “前十關的的前輩,你們與我星逸叔只是切磋,此事和你們無關!”待得十六人站出來之后,徐長安便說道。

  徐長安此時雖然咄咄逼人,但也不失條理。

  原本是十八人,可算計星逸叔的那人反被星逸叔算計了,再將守最后一關的烏齊浩給排除在外,便只剩下了六人。

  此時,金烏一族的大長老終于坐不住了,只能說道:“徐長安,你要什么,說吧!”

  他實在受不了徐長安了,徐長安此番前來,定然不是為了覆滅他們金烏一族的。徐長安就是來威脅他們的,現在雙方死戰,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徐長安沒有說話,也不能說。

  若是他此時提出條件,這就變成了一場交易。

  “封印內,我金烏一脈,讓出兩個綠洲;而且,五年內我金烏一脈與你人族和平共處,絕不率先出兵,此事可立下契約!”

  另一道聲音突兀的響起,那原本和徐長安交談的的大長老聽到這話,頓時一驚喊道:“老祖宗,您…”

  在天空之上,似乎多了一輪太陽。而這聲音,正是那輪“太陽”所發出來的。

  “徐長安,我們金烏一族倘若大敗,你說相柳一族會不會對你們出手。可若是我們和相柳一族聯手,你們人族…”

  “在我們妖族的世界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徐長安聽到這話,知道他已經觸碰到了金烏一族的底線了。

  “行,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徐長安朗聲道,即便是對話這金烏一族的老祖,也是不卑不亢。

  “說!”

  “傷我星逸叔的這六人,跪下自打一千巴掌!”這是侮辱,這是對金烏一脈赤裸裸的侮辱。

  方才對墨星逸出手的這六人,只覺得自己臉上發燙,若是可以的話,他們恨不得如同金陽冰一般,離開金烏一族。即便自己丟臉。也不能帶上金烏一族!

  可這法子已經有人用了,他們再用,也不合適。

  “可我若說不呢?”金烏一脈的老祖宗說道。

  這不是打幾位開天境的臉,而是在打金烏一脈的臉。

  “那我繼續找你們了結私怨!”徐長安朗聲道。

  金烏一族的老祖宗沉默了,簽訂契約,休養生息這是裂天臨走之時留下來的法子。對于方才發生的一切,裂天都早有預料。

  他們金烏一脈啊,還是因為封印所在的地方太過于偏僻,若是和相柳一族一般在城里,那他們便可以直接出兵爭奪天下。如今在這荒漠中,需要長途奔襲不說,還經常沒水沒糧。也幸虧鐵里木村有一條不知道流向何處的河流,要不然啊,他們將會更加的艱難!

  他嘆了一口氣,聲音森寒,毫不掩飾威脅之意的對著徐長安說道:“你是第一個,威脅了我還能活著的人。”

  徐長安笑了,他知道這金烏一脈的老祖屈服了。

  “我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話音剛落,那六位打傷了星逸叔的扶月境齊齊跪了下來,掄起了手掌,朝著自己臉上打去!

  巴掌聲越來越響,這六人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鉆進去,這比把他們殺了更讓他們難受。

  人族發出了歡呼聲,他們來之前只想著能把人救出來就行了,卻沒想到,此番不僅救了人,還出了一口惡氣!

  那響亮的巴掌聲,拍得他們心里痛快。

  特別是儒家的姜孔二氏,他們深深的看了徐長安一眼,也長舒了一口氣。

  之前他們被金烏一族戲耍和翻臉,沒一點兒辦法。

  但現在,有人幫他們出了這口惡氣!

  此番,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最為重要的是,三日之后,金烏一脈的老祖宗會親自離開扶桑樹,去往即將割給人族的一座綠洲上。他將在那兒,與墨道儒三家之人簽訂同人族的契約!

  這一天,是值得封印中所有人族高興和銘記的的一天!

  沙漠上燃起了篝火,各家學說齊聚一堂,其樂融融。

  回到墨家之時,墨星逸醒來一次,見得身旁的火寒棺,他笑了笑,摟著這副棺槨又沉沉睡去。

  有人高歌,有人吟詩,有人舞劍,他們都在用自己的法子表達著自己的心情。

  而姜伯期也混在其中,他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受。

  徐長安帶領人族大勝,他自然高興;可一看到墨硯池和金鈴兒挽著手出來,便又高興不起來。

  正在載歌載舞的眾人,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百家共主”,于是整個人群都沸騰了起來,都吵著要推舉一個“百家共主”出來,領導他們同妖族對抗!

  其中,呼聲最大的,也是唯一一個被提名者:徐長安!

  就連徐長安自己都沒想到,他才當上了墨家的矩子,此時這諸子百家中管事的,又弄出了一個什么“百家共主”來。雖然看起來地位不錯,但這“百家共主”的名頭讓徐長安有些不舒服。

  可具體哪兒不舒服,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三天之后,契約簽訂,這封印內一切塵埃落定。

  遠在樊城的湛胥在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這個消息,他原本以為金烏一族很強很強,畢竟當初在封印外表現得這么強勢,可他怎么都沒想到這金烏一族這么經不起折騰。

  湛胥嘆了一口氣,看來得重新制定對人族的作戰方案了。

  而且,這裂天到底去哪兒了?說實話,他轉明為暗,就是想讓裂天和徐長安相互爭斗。可這兩人還沒出啥結果,金烏一族便屈辱的簽訂了契約。

  湛胥只能寫了一封信,趕緊送往肅州。

  他要趕緊把他的兵和柳承郎調回來,若是繼續在肅州糾纏,他擔心去往肅州的軍隊就回不來了。

  “徐長安這小子不錯啊!對了,當初你怎么不選擇他,而選擇李義山。”黑袍算命先生站在了劍山老人的身后,笑著問道。

  劍山老人繼續釣著魚,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黑袍算命先生又問了一句,劍山老人把魚竿一放,無奈的說道:“你要老子說什么,老子看徐長安這小子,看走眼了唄!”

  說罷,便繼續拿起了魚竿,而黑袍算命先生則是抬起了頭,如同得勝歸來的將軍一般得意洋洋。

  突然,他臉色一變。

  “劍山,不好了。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那不要臉的老東西坐不住,準備對徐長安和墨星逸出手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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