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與那鱷龜一戰之后,這第二日的擂臺算是徹底落下了帷幕。
這李義山能夠斬殺上境開天也就罷了,而且看起來還游刃有余,這就不得不不讓他們稱量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了。
他們這些個大妖出來打擂臺都是為了在金不敗面前露露臉,以后的地位能高一些。
要是這些人族的修士不強,那他們必然會上擂臺去試一試,反正也沒什么損失,而且能夠露臉;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如今若是去這擂臺,便會有生死危機,那老鱷龜便是前車之鑒。
他們不傻,自然不上來送死。
自老鱷龜敗了之后,金不敗等了一個時辰,也沒人敢上去。金不敗冷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金不敗一去,經過了方才一戰之后,更無妖族敢上臺打擂。
這一夜,總算是能夠好好休息了。
大家各自散去,徐長安包下來了一家客棧,將為他打擂的幾人全都帶入了客棧之中。誰也不敢保證這些妖族會不會趁著人族天才休息的時候偷襲,放心之心不可無,還是大家聚在一起要安全些。
同時,只要是人族,參加天驕會的,都能入住客棧。
霎時間,客棧人滿為患。
有來住店的,也有來看一看徐長安和其余人族天才的,還有一部分來拜師的。
特別是徐長安,得不停的應付著來人。甚至就照顧白巧兒的鐘靈都忙碌了起來,雖然她很不喜歡人多,但別人一口一個“嫂夫人”的叫著,鐘靈也辟謠啥的,白巧兒也十分欣喜。不但沒有抱怨,反而樂在心頭。
墨硯池他們房間里的人也不少,但他鬼點子多,和孫天明換了房間,并且找鐘靈要了一張符箓,把門給封起來。
任憑孫天明在房間內吼破了嗓子,一個勁的說自己不是墨硯池也沒用。反而來拜訪的人絡繹不絕,甚至到了后面,大家還在門口寬慰“墨硯池”,讓他不要擔心,總有一天他能將自己的心上人從金不敗的魔爪里救出來;更有甚者,開始介紹起自己的親戚來。上至四十八,下至十八,環肥燕瘦、淡妝濃抹,各種類型的都有。
甚至有的人將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搬出來了,還有的人開始后悔,恨不得現在就生個女兒。
在不遠處房間里躲著的墨硯池聽得這話,臉都黑了,氣得直喘氣。
“報復,一定是報復!在袞州的時候我們讓姑娘們去找徐長安,現在這家伙把我們聚集在一起,說是為了安全和交流,其實就是為了報復我!”
墨瞿濯尚年幼,還不太明白自己哥哥什么意思。
倒是魚夭,捂著嘴站在一旁笑。
墨硯池聽得外面那些在為他介紹姑娘的聲音,用被子把腦袋一蒙,躺在了床上。
徐長安此時也有些無奈,他也沒聊到今夜會有這么多人涌入客棧之中。李道一倒是開心,若不是徐長安攔著他,他肯定要在這客棧門口攔著收一收“門檻費”,只有交了費的人才有資格進來。
走廊外有不少人,徐長安根本無法靜坐修煉。
他只能推開窗子,去往了屋頂上。相比起房間內,這屋頂更舒服。
“你小子怎么會上來?”
李義山坐在了房屋頂,手里拿著一壺酒,喝了一口晃了晃便把酒壺丟給了徐長安。
徐長安順著聲音的方向而去,挨著自己的師傅坐下。
“外面一群人要拜訪的,還有要給墨硯池介紹女孩子,也有來拜師的,就跑上來了。”
李義山笑了笑,看 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
雖然天陰著,但遠處仍有一顆星星閃耀,仿佛要劃破夜空給這人世間帶來光明一般。
“師傅,咱們去喝兩杯?”徐長安的聲音突然響起。
李義山一愣,臉上先是出現了喜悅之色,隨后又搖了搖頭。
“算了,算了。是我去喝,你別去。”
聽到這話,徐長安有些意外。
“現在天才英才齊聚,你應該多去和他們聊聊,或許對你創建勢力有好處。還有,你的目標肯定不止打擂臺那么簡單…”
徐長安點了點頭,急忙說道:“對,我想趁此機會將金不敗給殺了,讓他開不了這天驕會。這樣一來,可以提升人族士氣,也可以打擊金烏一族,還可以報仇。”
李義山聽得這話并不意外,如今的徐長安經過了幾次生死洗禮,性格也慢慢發生了改變。
“那有把握嗎?”
“虺伯不在我身邊,得多找一些人幫忙,這樣才萬無一失。”
李義山“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若是明天我完好的打完擂臺,那我幫你…”
聽到這話的徐長安,立馬緊張了起來,“別說晦氣話!”
李義山看著自己的徒兒,自打經過鐵里木村之后,他便開始害怕起來了,害怕身邊的人受到傷害,哪怕是一丁點兒。
“行了,我去喝酒了。現在你客棧里應該有不少的高手,你多和他們聊聊,特別是諸子百家的傳人。而且,很多人戰力雖然不怎么樣,但可能在其它方面不錯。反正這諸子百家中不僅有修為高的,更有治國之材,你別錯過了。對了,若是遇到道家的傳人,你可以邀請他去一趟蜀山。蜀山當年,也是脫胎于道家。”
李義山說完之后,沒有給徐長安說話的機會,便直接離開了。
雖然齊城和長安一樣擁有宵禁,但如今特殊時間,雖說此時夜已深,但小酒館中仍舊坐了不少人。
李義山要了一壺酒,一盤花生,一盤牛肉,找了一個角落便喝起酒來。
“嘿,那小老頭可厲害了,你們是不知道。這么大的鱷龜,被他一劍攪成了碎片。”不遠處的桌子上有幾個漢子正侃侃而談,甚至還有一人站了起來,腳踩在了桌子上,伸出了雙手比劃道:“那鱷龜有這么大…”
他實在比劃不出來,便只能說道:“足有一棟小樓那般大!”
頓時,整個小破酒館都熱鬧了起來,甚至有人慷慨陳詞,要把妖族給滅了。
而他們口中的主角,此時卻坐在了角落里,悠悠的給自己倒出了一杯酒,臉上露出了笑容。
李義山嘆了一口氣,若是讓那些老兄弟們知道他今日的戰績,那該多好!他最喜歡看裴長空和陳桂之不服的樣子了,至于李知一,他現在恐怕追不上這和尚咯。
正想著,一道聲音響起。
“這兒有人嗎?”
小酒館拼桌子的事兒并不少見,只不過這是一個女人,便有些不常見了。
“沒人,坐吧!”李義山本就灑脫,可不管這些,只是淡淡的說道。
“小二,送兩壺酒過來,再加一斤牛肉。”這女人朝著掌柜的吼道,不一會兒這小二便把東西送了上來,女人把酒朝著李義山一推。
“算是借位子的報酬,一起喝。”
李義山聽到這話,方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了這女人一眼。
瓜子臉,頭上帶著黑色的頭飾,在黑夜中 還有些看不清,披著一件黑色的披風,整個人能完美的融入黑夜中。只是那一雙眸子不同,淡藍色,眼眸中有光彩。
這女人生得好看,眼中也有神采。
“好啊!”李義山也沒問更多,便直接說道。
兩人就這樣,聽著旁人夸夸其談,二人卻一言不發,只是喝著酒,吃著牛肉。
良久之后,女人才嘆了一口氣。
畢竟在一張桌子上喝酒,李義山還是抬起了頭問:“怎么了?”
女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倘若一個女人,早些年間被家里人逼迫了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而那人的家族特別厲害,那她應該怎么做?”
李義山想了想,直接說道:“若是她是個有想法,且能夠自我生存的女人,那不妨反抗一下;可她若是看了一些話本,自己沒有思想,卻只是單純的想反抗,那還不如聽家里人的話。”
女人想了想說道:“她應該有自己的想法,且也能生存下來。”
“那浪跡天涯不好嗎?”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繼續說道:“可之后家族又要你去做事,那該怎么辦?”
“那就憑心情了,若是心情不好,管他的呢!”
女人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李義山這樣人肯定會問所做之事是不是正義的諸如此類,沒想到面前這小老頭卻是沒有管這些。
“可若是讓我做的事兒是一件不好的事呢,用很多人的話說,那事兒不是正義的,那該怎么辦?”
“看心情,看你想不想。若是不想,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可若是自個兒想,那佛祖來阻止同樣也沒用。”
女人點了點頭,便只顧和李義山敬酒。
兩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那女人酒量也是極好,兩人越聊越開心,甚至還說了以前各自的經歷。
李義山說著他和那群老兄弟們的江湖,說他的兄弟,那位傳奇人物劍山老人,說他的師傅,也說市井上那些有煙火氣的生活。
而女人只是用手撐著腦袋,眼眸中藏著一彎小月牙,靜靜的聽著李義山說著他當年的事兒。有時候說到要緊處,她還會跟著緊張,說道暢快處,也會跟著大笑。雖然已經四五十歲了,但因為修為的緣故,在她的臉上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此時還如同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般,聽著李義山說著往事。
李義山已經醉了,可那女人卻仿佛千杯不醉一般,直到李義山倒在了桌上,她依舊清醒。
小酒館里也沒人了,而此時距離天亮也不到兩個時辰。
女人看著不省人事的李義山,站了起來,手指呈爪形,朝著李義山的眼睛抓去!
天亮了,李義山揉了揉腦袋,他環顧四周,除了正在打掃的小二之外,再無其它人。
桌子也干凈了,他一動,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黑色的披風。
他拿起了披風笑了笑,隨后開口問道:“小二,多少錢?”
小二見得李義山醒了,急忙說道:“那位女客官付過了。”
李義山聽到這話,拿起了這披風聞了聞,似乎還有一絲殘留的香味,但很快臉就紅了。自己一把年紀,還做這事兒,實在是有些丟人。李義山本想把那黑色披風給丟在酒館里,可才走出酒館就又后悔了,急忙跑了回去,將這披風拿在了手里。
出了門的李義山,看了看天色,便直奔擂臺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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