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夭猛地單膝下跪,同徐長安自爆了身份。
別說徐長安了,就算是虺子畫和蚩天行都覺得不可思議。
徐長安才獲得了矩子令,便有墨家之人來投。而且,湛胥似乎對這矩子令也十分看重。
徐長安拿出了懷里的矩子令,仔細的看了看手里的那塊令牌,隨后朝著半跪在地上的魚夭一亮,隨即魚夭急忙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徐長安。
眾人見得魚夭這種態度,心里隨即一凜。
“弟子不敢!”
聽到這話,徐長安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
魚夭的態度實在是太好了,好的有些卑微,不僅讓徐長安不高興,更讓徐長安有些不習慣。
他嘆了一口氣,對著魚夭說道:“你不必如此,我拿出這令牌來,不是為了向你示威,只是為了讓你看一看,這是不是真的,你別莫錯認了便好。”
徐長安此番作為,其一是的確不喜歡魚夭這卑微的作態,其二便是黑袍師傅已經在腦海中提醒他了,提醒徐長安把這令牌遞給魚夭看看,但凡是墨家弟子,都有一個身份認證。把這令牌遞給魚夭看看,既能表達墨家兼愛平等的觀念,又能試探魚夭的真實身份。
魚夭抬起了頭,先是有些意外的看了徐長安一眼,隨后眼神又恢復了尋常,墨家之人向來不拘小節,沒那么多的繁文縟節,墨家講究的就是兼愛非攻、節用、明鬼、天志,不管是人也要,妖也罷,始終要堅持平等。
故此,徐長安的這個動作,既出乎她的意料,又算得上不出乎她的意料。
“起來說話吧!”徐長安將手里的令牌遞過去的同時輕聲說道。
魚夭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但她方才從海中而來,全身都濕漉漉的,她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虺子畫知道墨家的人對于矩子和矩子令都十分的尊重,手若是濕的,絕對不會拿這墨家的信物。
虺子畫找了一塊布,讓魚夭擦干了雙手,魚夭這才低著頭,恭恭敬敬的把徐長安遞過來的矩子令接在了手里。
魚夭拿到這矩子令仔細的看了看,隨后從自己身上也拿出了一枚黑色的令牌,這枚令牌比起徐長安的令牌小了不少,而且令牌之上不是刻著“矩子”二字,而是刻著一個“墨”字。
魚夭拿著兩塊令牌,相互碰了碰,隨后點點頭說臉上出現了笑容,急忙說道:“沒錯,是矩子大人。”
“行了,這頭小妖應該是有了奇遇,得到了墨家傳承。”
整一套流程下來,魚夭所有細節都對得上墨家弟子的身份,絲毫不差。
若是方才這魚夭沒有拿出令牌,沒有擦干手的細節,恐怕都要被虺子畫和黑袍老人給否定了。
虺子畫也點了點頭說道:“你完全可以信任她,是墨家弟子。”
徐長安聞言,臉上露出了笑意,他本就因為體內的玉府想找一個墨家的弟子,沒想到就在這兒遇到了。
不過,問玉府的事兒得慢慢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問清楚魚夭口中說的危險究竟來自于何處。
“你說有危險,是什么危險?”
魚夭收起了找到墨家矩子的喜悅,撩了撩頭發,急忙說道:“方才在龍島之上我見到矩子拿出了令牌,所以等矩子大人離開之后,我便急忙跟著來了。”
“只是,當我追尋矩子大人的時候,我在海里的姐妹告訴我,有一艘刻著相柳的大船在海面上游蕩。我得知之后,便親自潛了過去,卻發現那湛胥想截殺矩子,搶奪矩子的令牌。若是讓他拿到了矩子令,恐怕危害不會比打開封印小多少。還請矩子思量一下,作何打算?這矩子令絕對不能落在湛胥的手里。”
魚夭憂心忡忡的說道,正因為她是真的墨家弟子,所以才真心的擔憂墨家的前途,擔憂天下的太平。
“那你知道他有多少人馬嗎?最高修為是多高?”徐長安并不驚慌,如今他修為雖然不高,可因為黑袍師傅那特殊功法的緣故,他法力極其的雄厚,戰力也不俗。若是對方出動了搖星境,那他也大可以逼得他們的天劫出現。故此,徐長安對于湛胥的截殺并不放在眼里。
再不濟,他身邊還有一位高手。
若是虺子畫出手,顯露出搖星巔峰的修為,對方必然會望風而逃。
徐長安對于自己的安危倒是不在乎,如今龍島事了,他只想急忙去援馳李道一。
“估計幾十位高手吧?最差應該都有開天境,我們其實可以繞道而行。”魚夭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徐長安聽到這話,搖了搖頭。
“我還就怕他請來的人不強。”徐長安笑著說道。
“可…”
魚夭似乎還想說什么,蚩天行便站了出來,歪著頭瞇著眼看著魚夭說道:“姐姐別擔心,徐大哥肯定不會拿我們的性命冒險的。”
既然蚩天行都這么說了,魚夭也不好再多說。
“我們去見一見我們的老朋友吧!”
徐長安說完,他們的船不僅沒有避開湛胥,反而迎著湛胥的方向而去。
湛胥推著輪椅,來到了甲板之上。
他微微抬頭遠眺,看到了徐長安等人的大船正緩緩朝著這兒而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湛胥嘴角出現了一抹微笑,隨后揮了揮手,二十多位開天境大妖紛紛跳下了這大船,呆在了海中埋伏了起來。
月明星稀,月光照在了海面之上,只見海面之上波濤暗涌,雖然月兒之下的景色不錯,但恐怕待追這兒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大船緩緩的靠了過來,在距離湛胥的大船一定距離之后,徐長安等人乘坐的大船也停了下來。
徐長安杵著少虡劍來到了甲板之上,海風微微撩起了他的青衫,也撩撥了他的長發。
徐長安迎向了對面的湛胥,仿佛不知道湛胥來截殺他一般,仿佛他們是偶遇的老朋友一般,徐長安開口輕聲笑道:“湛胥公子,好雅興啊!波濤隨海逝,海上新月生。應該是一副美景,只不過我這瞎子,看不到了,可惜啊!”
徐長安仿佛是在自嘲,雖然明明知道對方是來截殺自己的,但徐長安仍舊說著風月。
“對啊,可惜啊,你看不到此時的美景。”湛胥似乎是聽到了徐長安所言,心有所感,接著說道:“波濤終有一天要隨著海水而去,新月也會出來,一代新人也會換舊人。但若我是那即將逝去的波濤,也要翻騰一下。這一生,希望能夠如同煙花一般,即便是死亡,也要燦爛。”
徐長安聽得這話,倒也符合湛胥的性格。
倘若他是那種能夠忍受默默無聞的人,在金烏一族不顧那神龍令而自己又失去了雙腿的情況下,仍然出來積極做著征戰天下的準備。
“也是,與其默默無聞一生,不如轟轟烈烈去死。”徐長安笑著應和他一句。
“在下不能走遍山河,所以希望徐兄能夠幫我燦爛一時,做出一點兒功績來。就算是葬身大海,身首異處,不得善終我也知足了。”
湛胥始終不是魯莽之人,即便是想要搶東西,也是說得極其委婉。
“那不知道湛胥兄需要我怎么幫你?其實湛兄若是真想看看這山河,在下倒是可以代勞,我愿意陪著湛兄走遍山河,在下可以充當湛兄的雙腿。”徐長安佯裝不知道湛胥的真實目的,故意饒開了話題說道。
湛胥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繞圈子,直接說道:“那倒不必了,只是兄弟我深夜與此,是想像兄弟借一件東西。”
“要多少銀兩,湛兄盡管說,我身上的銀兩也不多,但是吃頓飯,找兩個小廝推一下輪椅之類的,那倒是還足夠。”徐長安顧左右而言其它,完全不跳入湛胥設下的語言陷阱。
雖然被徐長安調侃了一下,但湛胥倒也沒有生氣,只是搖搖頭說道:“那些銀兩倒是不必了,徐兄還是去雇兩位小廝扶著你走一走,現在道上也不太平,沒人幫徐兄你看著路,那怎么能行。”
湛胥也不是喜歡吃虧的人,在言語上吃的虧,也得在言語上占回來。
還不帶徐長安繼續說,他便及時中止了二人的唇槍舌劍,直抒胸臆。
“在下所求也不難,只不過想同徐兄借之前和你打賭的那塊令牌罷了。至于那方古璽,若是徐兄喜歡,那便送予徐兄了。”
那方古璽明明是湛胥輸給徐長安的,但此時卻仿佛是那方古璽是與徐長安做的交換一般。甚至,他還顯得大氣且大方。
徐長安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道:“哎,既然湛胥兄愿意把那方古璽送給我,徐長安在此拜謝。但很不巧,那令牌在島上慶祝的時候,不幸遺失了,無法幫到湛胥兄,實在是遺憾啊!”
湛胥瞇起了眼,他原本以為徐長安不知道那令牌的重要性,想讓徐長安將那令牌拿出來,但此時看來,徐長安應當是知道了那令牌的重要性。
因為,當時賭斗之時,徐長安似乎對這令牌看得并不重。
“那的確是遺憾呢!”湛胥心知肚明,知道徐長安是故意的,便冷笑著說道。
說完之后,湛胥便也不遮掩了,推著輪椅轉身離去。
只不過,在他離去的時候,他立下了一句話。
“徐兄弟應該喜歡海洋,那麻煩諸位多陪他玩玩。那令牌的模樣在下也和諸位講過了,拜托諸位了。”
湛胥的大船緩緩的離去,這兒的戰斗他不想參與,也無法參與,他只用在岸上等著結果便行。
畢竟現在所在的地兒,也還是海妖的地方,他若是在場,始終不好。
至于埋伏徐長安的這群大妖,早就被他那“重振妖族榮光,我輩義不容辭”的口號給洗了腦,一個個的都早已成為了他的死士。
大船方離開,原本只算得是暗流洶涌的畫面便立即翻騰了起來。
只見一頭頭巨獸從海中站起了起來,他們張牙舞爪,一雙雙眸子都變得赤紅,看著站在甲板上臨危不懼的徐長安,仿佛見到了仇人一般。
一個個咆哮著,嚎叫著張牙舞爪的朝著徐長安撲來。
看到這一幕,臉上魚鱗都還沒有完全退去的魚夭心里一顫,眼中出現了恐懼之色。
反倒是徐長安,他提起了少虡劍轉過了頭,對著虺子畫說道:“虺伯,你先控制船往后退,我來試一試這群猛獸的斤兩。”
徐長安說罷,大笑三聲,便提著長劍御空而行,仍由那群妖獸把自己給團團圍住。
同時,虺子畫控制著大船往后退去,把戰場讓給了徐長安。
魚夭見狀,急得都快要哭了出來,她方找到墨家矩子,可不想看著矩子葬身大海。
她眼中都快要急出眼淚來了,急忙朝著虺伯說道:“前輩,怎么讓矩子一個人面對…”
虺子畫笑了笑,絲毫不擔心徐長安的安危,便直接說道:“別擔心,他好久沒有動動筋骨了,這群老家伙,還不能對他怎么樣。即便他支撐不住,我也能夠隨時救援。”
雖然虺子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但魚夭還是眉頭緊皺,擔心的看向了徐長安所處的戰場之中。
只見得諸多大妖將徐長安圍了起來,徐長安在他們的面前,宛如一只被狼群圍住的小白兔。
甚至,這些大妖張開了血盆大口,徐長安看起來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只見徐長安身形晃蕩,腳下有藍色電芒,身形偶爾慢,偶爾又快如閃電。那些個大妖,或是朝著徐長安伸出了爪子,或是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徐長安咬去。
但他們的動作,在能運行《逐電》的徐長安面前,顯得緩慢無比。
無論他們怎么朝著徐長安攻擊,徐長安都能突圍出來。
這群大妖攻擊了良久,徐長安連一劍都還沒有出。
這兒的戰斗早就驚動了龍島,敖島主得知湛胥截殺徐長安之后,急忙將這消息告訴了敖姨,敖姨得知之后,又假裝在“不經意”間將此消息告訴了顧聲笙。
顧聲笙方才雖然當著眾妖的面拒絕了徐長安,但此時聽到了徐長安的消息,還是忍不住心里一晃,擔憂之色全然露于臉上。
敖姨見到了她這樣子,又在心里嘆了一聲。
敖姨生怕顧聲笙又私自跑出龍島,現在魚夭這不知道去了哪兒,便對著顧聲笙寬慰道:“沒事的,你干爺爺已經派了大妖前去,不管怎么說,這是在南海,徐長安是他的外孫。”
顧聲笙聽到這話,這才放下心來,松了一口氣。
而敖島主,也真的派了大妖前去救援徐長安,只不過他也同那些大妖交代了,要看到徐長安無計可施,實在沒有辦法之后再出手。
當然,那時候出手,便可以把所有的大妖給殺了。
這一群大妖得到了敖島主的命令,便浩浩蕩蕩的朝著徐長安所在的方向而去。
徐長安閃轉騰挪,仿佛一個貪玩的小孩子在與大人玩耍一般,一群大妖被他耍得團團轉,甚至還相互撞在了一起。
此時虺子畫、蚩天行和魚夭都站在了甲板之上,蚩天行畢竟是孩童,看得那些大妖撞在一起笨拙的模樣,笑得彎下了腰。
就連魚夭都被蚩天行所感染,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群大妖似乎是累了,他們眼見得自己的原形太過于巨大,拿徐長安毫無辦法,便一咬牙,紛紛化為了人形。
頓時,二十多位稍顯狼狽的開天境大妖橫亙在了徐長安的面前,他們齜起了眼,手里拿著各色武器,看向徐長安的目光中帶著仇恨,恨不得將徐長安活活給撕了。
二十多人也不猶豫,各展神通,朝著徐長安打去。
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見得這一幕,肯定把眼睛揉爛了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畢竟,二十多位開天境對一位小宗師全力施為,曠古至今這是第一回。
若是放在平日里,尋常的小宗師都不配開天境動一動手指頭的。
徐長安大笑兩聲,長劍如虹,《破劍訣》在無意識中運轉了起來,劍鋒揮灑,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但都能把這些大妖們的攻擊給盡數擋了下來。
“原來就這水平?”
徐長安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經過了方才的那一幕幕,他也是摸清楚了這二十多位開天境的戰力。說實話,若是但單打獨斗可能這些開天境的大妖不是他對手,但勝在他們人數多,老話說得好,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這群大妖將徐長安圍得個水泄不通。別看徐長安方才應對得輕松,但其實早已用盡了全力,還感受到了壓力。
也不是說徐長安就沒辦法對付他們了,只不過為了這群大妖,將自己那神秘的功法暴露出來有些不值當。
青色的劍光如同海里的龍一般矯健,劍光所過之處,諸多大妖紛紛往后退去。
他們此時如同瘋了一般,根本談不來任何進攻的配合與節奏,此時的他們,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把攻擊打向徐長安,至于能不能打到,這就不是他們所能考慮的了。
亂拳打死老師傅,更何況二十多位開天境。
徐長安方才游戲在眾大妖之中,也沒有下死手,導致現在他有些手忙腳亂。
突然,十多道攻擊從四面八方打來。
徐長安察覺到之后,已然晚了。
眼看徐長安將要受傷,在甲板上蚩天行拿著那人皇璽,體內的兵主之力再度發動,嘴中淡淡吐出了一個字“撤!”。
法隨言出,蚩天行話音剛落,那些大妖突然感到自己手里的武器被什么力量給打了一下。
頓時,所有的攻擊全部打偏,徐長安趁機出手,劍光閃起,斷臂殘肢橫飛,鮮血也落在了大海之中。
月光安靜且明朗,但在這月光之下,屠殺正在進行。
那些斷臂殘肢還在徐長安的控制下,紛紛落到了甲板之上。
當那些斷肢離開主人之后,便再也不能維持人手的形狀,化為原形。
“熊掌!”
蚩天行看到有斷肢落下來,急忙吼道。
“這是鹿腿!”
“徐大哥加油,待會咱們烤肉吃。”
蚩天行在歸墟之中哪里能經常吃肉,此時見得這些斷肢,哪里會管膈應不膈應,便直接朝著徐長安吼道,已經把這些食材安排得妥妥當當了。
“又來一只熊掌,我們一只烤,另一只怎么辦?太多了!”
又是一只熊掌落在了甲板之上,蚩天行居然還嫌棄了起來,他們九黎族的烹飪手段可沒有外界那么多,什么清蒸啊,紅燒啊,聽都沒有聽過。
虺子畫看得蚩天行開心的模樣,也急忙說道:“這東西怎么會嫌多,我們可以清蒸,可以紅燒,還可以燉,熊掌不好烤的。”
聽得甲板上傳來的聲音,諸多大妖紛紛暴露,他們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變成了別人口中的食材。
他們的攻擊更加的猛烈,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整片海域晃蕩了起來,不少這片海域里的小魚小蝦,紛紛遭受了無妄之災。
畢竟是人多,徐長安有些疲憊了,便朝著虺子畫喊道:“虺伯,我回來休息一下!”
那群大妖見得徐長安要跑,哪里肯饒了徐長安,一時間居然纏得徐長安脫不了身。
虺子畫方要出手,便瞧見了一道道海波朝著這兒而來。
湛胥帶來的大妖全都盯上了徐長安,哪里會留意海里,突然一頭頭海妖躥出了海面,朝著他們咬去。
猝不及防之下,這二十多位陸地上生存的開天境大妖紛紛被這群海妖死死的咬住或纏住。
“徐兄弟,敖島主讓我們來的。多謝了,沒想到徐兄弟還給我們送來了不少的山珍,這些東西可稀奇啦!”
徐長安還沒說話,他們反而道謝。畢竟對于海妖來說,這些食材平日里可難找啊!
說完之后,這群海妖紛紛下了死手,將這群開天境給殺了,留下了它們的身體作為食材。
而蚩天行看到這一幕,急忙將方才的熊掌和鹿腿給抱進了船艙中,生怕被這群海妖給搶了。
這群海妖得到了“食材”之后,便回到了龍島。
海水泛起了猩紅,過了很久,海面也平靜了下來。
在岸上的湛胥看到遠處海波已平,嘆了一口氣,便急忙讓侍龍衛帶著自己先走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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