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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認罪伏法

認罪伏法  今夜的月兒很明,但風卻不暖。

  長安城外的風,吹得人臉生疼。

  王匯海這三日都老老實實的潛伏在了長安,沒有任何動作。天一黑,他便背上大劍,提前到了三里溪。

  三里溪旁的桃樹葉早已落光,孤零零的桃樹林只有風聲和溪水擊打石頭的聲音傳來。

  還好的是,桃樹林中雖然沒了樹葉遮擋視野,但也有幾塊大石頭。王匯海雖然有些魁梧,但他努力的擠一擠,還是能夠委身下去,讓大石頭勉強擋住自己的身形。

  王匯海把背上的巨劍解了下來放在地上,看向了一片空地,隨后調整了一下姿勢,覺得自己不會被人發現這才安靜的蟄伏了下來。

  沒過多久,一襲白衣的卿九到了,月光下的他如同一個濁世佳公子一般。卿九在空地上站了會兒,便向著四周瞟了一圈。隨后,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了王匯海的方向。

  月光下的卿九皺起了眉頭,這些日子,他遭受了不少追殺。正道的人在找他,魔道的人也在找他。雖然湛胥帶著王匯海一直跟在身后,但只要卿九沒有生命危險,他們根本不會露面。

  經過了這一段時間,他變得小心了起來。

  卿九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王匯海的心跳聲也越來越快,他并不是怕卿九,只是擔心卿九發現他之后會影響到少主的計劃。

  那腳步聲似乎在耳朵旁想起,王匯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當卿九距離王匯海不足一丈的時候,一道人影突然掠入桃樹林,落在卿九的身后。

  卿九猛地的轉身,看向了背上背著兩柄劍的故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你終于來了。”

  聽著卿九離去的腳步聲,王匯海這才放下心來。

  當他探出腦袋的時候,只看到一道紅色的光芒將兩人籠罩住了,王匯海的修為比起徐長安和卿九來說都高,但他卻不敢強行去看清里面發生了什么。只不過,他的本意本就不是來監視卿九。而是和卿九一樣,打破自己的心魔。

  他只希望卿九輸,徐長安不要死。否則,他會失望的。

  紅色的光罩猶如大碗一般將兩人倒扣其中,王匯海躲在石頭后面,心里既有些擔憂,又有些驚慌。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只見那紅色的大碗如同瓷器一般破裂,最終消散在空中。

  卿九半蹲著單手撐地,那圣山的小銅碗也落在了地上,身上的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他抬起頭上,氣喘吁吁的看著眼前的長劍。

  承影在月光之下顯得尤為的絢麗,金色的劍芒,猶如魚一般的劍身。

  只是,這柄劍停在了卿九的額頭處,

  “以后,不要來找我。”徐長安說完之后,便收起長劍,頭也不回的朝著長安而去。

  卿九站起身來,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撿起了那個銅碗,隨后同樣離開了。

  兩人似乎真的沒有發現王匯海一般,而這次的戰斗,對于王匯海來說,也顯得有些差強人意。

  他總覺得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里怪。

  王匯海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帶著滿腔的疑問,走回了城里。

這場在封武山上頗有看點的較量到了長安  城外,就變得如同雞肋一般。甚至除了當事人之外,就只有王匯海知道。

  這場比試沒有冒起任何的水花,但第二天的一則消息,則是一石激起千層浪,讓江湖和朝堂都有些措手不及。

  忠義侯徐長安認罪,他承認自己殺了梅臨開!

  這條消息一出,讓所有人位置愕然,就連圣皇都險些站立不穩。

  此消息一出,大理寺門庭若市,全都是朝中官員。很多人都想知道為什么僅僅在一夜之間,小侯爺便會承認殺人罪名,而且殺的還是朝廷命官。

  但大多數人都被攔了下來,就連吏部尚書張鹿芩都不能踏入大理寺半步。

  大廳之中,主位之上坐著一個老人,而在其左手旁,便是引發動蕩的徐長安;在其右手旁,赫然就是刑部尚書薛正武。

  除此之外,大理寺寺卿羅紹華只能站在薛正武的身側,大廳之中也沒了其它人。別說大廳,就連院子中也沒有其它人。院子之外,則是有高手默默守護著。

  “為什么?”郭敬暉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在養神。

  除了這位尚書令大人之外,其余官員此時哪有資格進入這大理寺,見徐長安。

  “沒有為什么。”徐長安淡淡的答道,聲音之冷淡,猶如冬日井里的一瓢冷水。

  郭敬暉沒有繼續逼問下去,他看向羅紹華和薛正武,突然一聲怒喝。

  “他昨晚去了哪兒!”這兩位當朝大員,嚇得腿都軟了,只能期期艾艾的答道:“我們也不知道,他只是說要出去一趟!”

  “廢物!”

  郭敬暉罵了一句之后,目光移向徐長安。

  “證據不足,無效!”

  “我都自己承認了,為什么不足!”

  “所有人都不相信是你殺的,而且已經鎖定了其它嫌疑人!”

  “這不重要。”徐長安此時反而如同一個事事看開的老人一般,面對自己的生死,輕描淡寫的答道。

  郭敬暉盯著徐長安的眼睛,徐長安沒有看他,雙目平視,眸子里坦蕩自然,并無其它。

  這位老人看到徐長安主意已定,便只能閉上眼嘆了一口氣道:“如你所愿。”

  此言一出,薛正武頓時大驚,聲音凄切,跪在了地上。

  “郭大人三思啊!”

  郭敬暉搖了搖頭,沒有改變主意。

  “按照規矩辦事吧!”

  薛正武低著頭,跪在地上默不作聲;羅紹華看得此時情形,想了想,便也跪在了地上。

  沉默良久,郭敬暉咬著牙怒聲喝道:“按規矩辦事!”

  看著仍舊不動的薛正武,這位德高望重的尚書令大人站了起來,一腳踹翻了薛正武。

  “是不是要老夫換了你這刑部尚書!還有你!”說著,他還指向了羅紹華。

  薛正武爬了起來,低著頭,和羅紹華一起退出了大廳。

  大廳之中,便只剩下了這位尚書令大人和徐長安。

  “沒人了,說說吧。”郭敬暉平靜了下來,看著徐長安,這個孩子眉眼像極了當年的他,也和他同樣的倔強。

“人不是我殺的  。”徐長安開口了。

  對于這個結果,郭敬暉不意外,他相信這個孩子,就如同相信當初的徐寧卿一般。

  “我知道。”

  “但這一切,都和我有關。郭大人您聽說過那條規矩嗎?”

  郭敬暉看了徐長安一眼道:“我當然知道,不過就算這樣,也有法子保證江湖和廟堂繼續如同從前一般,兩不相干。我相信,這不是讓你頂罪的理由。”

  徐長安點了點頭。

  “郭大人說得沒錯,我說這話,只是為了請您給圣皇帶一句話。”

  郭敬暉盯著他,沒有言語。徐長安抿了一口茶,眼中帶著笑意。

  “這天下很好,朝廷也很好,百姓也很好。所以,請圣皇放心,朝廷和江湖不會因為徐姓之人而亂。”聽到這話的郭敬暉突然手一抖,險些拿不住杯子。

  他眼睛有些濕潤,在二十多年前,徐寧卿也曾經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郭敬暉手不住的顫抖,聲音也有些顫抖。

  “你知道了些什么?”

  徐長安笑了笑,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好!你們父子都一樣,我也不便多問。”

  徐長安聽到這話,拿出了兩封信,放在了桌子上,走到了門口,背對著這位當朝的柱石。

  “這兩封信請送到城外,我師兄處,其中一封請我師兄代為轉交給一位朋友。”

  也不等郭敬暉答應,徐長安便直接走出了大廳。

  郭敬暉看著這個少年的背影,思慮良久,他有些分不清是這背影是徐長安還是徐寧卿了,最終嘆了一口氣,將信放在了懷里。

  聽到這個消息,梅若蘭一愣,心里頓時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就連程白衣,都驚訝得長大了嘴。

  荊門州,程白禮堵在了一群水盜的面前。

  根據推測,那封信十有仈Jiǔ就在這群水盜的手里,即便沒有,他們之中也有人知道消息。

  領頭的似乎是個半大孩子,程白禮要解決這群人甚至連一刻鐘都不需要,但他卻只是攔住了這群逃跑的水盜,沒有出手。

  “要殺就殺,老子不怕死!”崔巍帶著青面獠牙鬼的面具,怒聲喝道。這幾天,他感覺這位仙師一直在戲耍自己,每次都是只殺或者傷幾個人,然后故意讓自己突圍跑出去。

  “你姓什么?”程白禮摸著下巴,面色凝重的問道。

  “你爺爺我姓崔!”說完,便帶著剩下的十幾個水盜提著大刀朝程白禮砍去。

  程白禮聽到這句話,先是一陣走神,想起了當年的往事。隨后耳朵中聽到刀鋒將至,急忙閃躲。不過,這一次,他出手卻是輕了不少,別說死亡,就連受傷的人都沒有。

  一群人倒在地上哀嚎,只要崔巍站在了眾人中央。

  程白禮一步步的逼近崔巍,臉上的笑有些滲人。

  “惡鬼山上當年姓崔的那位大當家,和你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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