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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立場

  血佛山上的戰斗結果顯而易見。

  因為最終血佛山做出了一個決定,將冢之事,就讓小輩去爭,小宗師極其以上的,去者殺無赦。

  當血佛山的佛祖傳出法旨時,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只有李知一倚在門邊,看看手中的戒刀,再看看那幾個臉色變化的大和尚,臉上充滿了嘲諷的笑容。

  凌安府。

  五個身板挺直的人走進德春樓,他們不知道從哪找了一身的粗布衣服,腳步有力,一看就很精神;神情嚴肅,更不像來尋歡作樂的人。

  中間的一人,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布袋,沉甸甸的,里面似乎裝著一個圓形的東西。

  他們的身上雖然沒有一絲的血跡,可他們經過的地方都有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雖然說這幾個人長得都俊,也是惹姑娘們喜愛的類型,可幾人往那一走,一股氣勢就不由自主的迸發而出。

  更別說有姑娘搭訕,就是整座樓都被他們嚇了一跳,這五個人嚴肅得就像來找茬的一樣。

  “滴答,滴答。”布袋里浸出了血滴,一滴滴的落在了地板上,熱鬧的德春樓,一瞬間樓上空無一人,所有人都關上了門,生怕又出什么事。

  樊九仙無奈的站在四樓,朝著下面的五人吼了一句。

  “有病啊,五個人不會從窗子里進來么?擺什么造型,嚇到我的客戶了。趕緊給老娘滾上來!”

  聽到這話,什么“爬窗”之類,所有人的心思都開始活絡了起來,莫非這幾個人是老板娘的入幕之賓?

  五人看向了那道火紅色的身影。

  未來的小主人和傳聞中一樣的潑辣,他們五個人輕輕一躍,上了四樓。

  進了房間,五人單膝下跪,雙手奉上了布袋。

  樊九仙把布袋放在了桌子上,伸出了芊芊素開了布袋,一個血淋淋的人頭放在了桌上,赫然就是那個普善和尚。

  樊九仙滿意的點了點頭,對于陰山的反應很是滿意,畢竟五個小宗師就代表了對她的重視。

  她揮揮手,示意五人站起來,中間的一人立馬遞了一枚玉佩過來,樊九仙接了過來,只不過她一握到手機就感覺有些不對經,滿臉疑惑的看向了五人。

  “稟少主,我等五人搜尋這個人的房間,在一個暗格里找到這枚玉佩,同時在其枕頭底下發現了一個印子,應該是一塊相同玉佩壓上去所造成的。”

  樊九仙拿著玉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不過屬下發現…”

  樊九仙眼神突然凌厲起來:“說!”

  五人只是聽聞這個小少主雷厲風行,剛毅果決,今日一見,五人還覺得這個小少主喜怒無常。

  “我們仔細探查,那枕頭上好像留下了一股貓騷味。要不我們五人繼續查探?”

  樊九仙沒有回答,拿那塊玉佩抵著下巴,突然間問道:“白色的貓,小奶貓的氣味?”

  五個大男人面面相覷,他們的時間不是訓練就是修煉,哪里知道什么小奶貓的氣味?

  不過還是有個人小心翼翼的說道:“發現了絨毛,好像是白色的?”

  樊九仙隨即怒罵道:“這個小王八蛋!”

  樊九仙看了一眼五人,示意五人可以走了,五人這才放松了下來,朝著房間里的范不救鞠了一躬,然后緩緩退了出去。

  柴新桐已經好了不少,雖然他的全身充滿了毒素,被無數只血蝠咬傷,可是經過了范不救的親自運功催毒,加上他的丹藥,柴新桐估摸明早就能醒來。

  范無救看著樊九仙突然間問道:“九丫頭,小王八蛋是誰?”

  還沒等樊九仙回答,在一旁嘴里塞滿了冰糖葫蘆的小童突然說道:“徐長安小小先生咯,只有他養著一只小白貓。”

  范不救摸著小童笑道:“小小先生是什么稱謂,那個徐長安難道還會是你家小先生的徒弟?”

  小童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小先生說的,太師和老先生給了他一個包袱,還要有求必應,要像對兒子一樣對他,所以就成了小小徐先生。”

  范不救和樊九仙都被這番言論給逗笑了。

  不過,范不救咀嚼著這個名字,突然間說道:“徐長安!”

  他抬起了頭,盯著樊九仙問道:“九丫頭,你查到了什么,老實和我說,若是我想的那個人,恐怕干系有些重大。”

  范不救知道樊九仙手里有一個情報組織,比起圣皇手下的機構也不遑多讓。

  樊九仙搖了搖頭。

  “這個小子一來到凌安府我就查了下,只知道以前這個小家伙住在渭城,和一個姓時的先生住在一起。后來的幾個月便沒了音訊,我怎么查都查不到。然后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凌安府。”

  樊九仙攏了攏秀發,接著說道:“圣皇發布的通緝令找的拓跋長安和這個人倒是有幾分相似。不過,我想了一下不太可能是他,一個通竅境而已,就算手握神兵,圣皇要抓他還不容易?”

  “往往不可能的便是最有可能的。”

  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話音剛到,人影也出現在了眼前。

  一襲白衣的中年人。

  “大侄女,我也沒從窗子里進來,你不回怪我吧?”

  樊九仙看到這個人吃了一驚,立馬說道:“趙叔叔,您怎么親自來了?”

  趙慶之擺了擺手道:“在那座破山里待得久了,就像出來走走。”說著坐了下來,樊九仙立馬倒了一杯茶。

  趙慶之看了一眼小童,范不救不滿的冷哼一聲,不過也知道趙慶之應當是有話要講,就讓小童出去玩。

  樊九仙斟了兩杯茶,范不救不情愿的坐了過來。

  “范先生,好久不見。”趙慶之先說道。

  范不救冷哼一聲:“客套話就別說了,說正事。”

  趙慶之抿了一口茶,緩緩的說道:“徐長安的確就是當年他的那個孩子。”

  此話說完,范不救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那個時先生故意把他丟了出來,你也知道,若是那個人在他的身旁,恐怕天底下沒幾個人敢惹這個小子。”

  范不救的臉上布滿了愁容。

  “可畢竟是他的唯一血脈,萬一…”

  趙慶之冷哼一聲:“難道就讓他在溫室里,永遠受不到風吹雨淋么?你看看你的大徒弟,一把年紀了,還沒看透!”

  聽到趙慶之提到“大徒弟”三個字,他慚愧的低下了頭。

  樊九仙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兩個人,十幾年了,原本無話不談的好朋友,現在一見面就沒個好臉色。

  樊九仙生怕兩人吵了起來,立馬轉移話題:“這徐長安真的是他的兒子?可我看這個小子和傳聞中道盡風流的那個大人物絲毫不沾邊啊。”提到“那個大人物”的時候,樊九仙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崇拜之色。

  趙慶之微微一笑,沒有管臉色難看的范不救。

  “虎父無犬子,他還年輕,給他一點時間。”

  樊九仙冷哼一聲,還是不能把自己的偶像和徐長安聯系起來。

  趙慶之看到樊九仙這副模樣,突然正色道:“九丫頭你們也知道,將冢就應該是為了這個小家伙而存在的,不過恰恰不巧的是。由于那個人的名聲太大,所以許多人都瞄準了這個東西。”

  樊九仙看看柴新桐,嘆了一口氣:“難怪這個笨家伙死都要幫他,我們要不要也幫他。”

  趙慶之聽到這話,也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此番前來,就是怕丫頭你感情用事,夫子廟和那個人什么關系,說難聽一點,就算夫子廟為了那個人和圣皇鬧開也不足為奇。”

  “可丫頭你的身份不行,記住你是護龍衛未來的少主。”

  范不救聽到這話不開心的冷哼了一聲:“趙慶之啊,你倒是不錯啊,一句護龍衛就抹殺了過去了么?當年在戰場上,不知道誰也是那位的先鋒,那位為了救某先鋒一個人差點被三萬人給圍死了。”

  “只是某些大先鋒,如今身份護龍衛統領,就全然忘記了以往了。”

  趙慶之聽到這話,臉色忽然暗了下來,手上青筋暴起。

  “那位的救命之恩我自然不會忘,我趙某一天是徐家軍,一輩子是徐家軍!”

  范不救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

  趙慶之深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想要暴打范不救一頓的沖動。

  “丫頭,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不許你相幫。”說著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柴新桐:“包括他也是。”

  樊九仙咬了咬嘴唇,不甘心的說道:“難道我們還真要對付他們么?”

  趙慶之輕輕的說道:“不能幫不代表就要敵對啊,圣皇那邊我,你爹還有太師都想了辦法,圣皇也不會插手此事,不會以朝廷的名義干擾。”

  “不過…”趙慶之頓了頓。

  “不過若是一些皇子以個人名義前來爭奪造化,我們不得干預,皇子也不能動用朝廷資源,而且生死有命。”

  樊九仙的臉上全是失望之色,因為她知道有幾個皇子乃是天縱之資,若他們來,和朝廷來有什么區別。

  范不救也有些憤憤不平,他才想張口質問趙慶之,趙慶之似乎看透了他們兩人的想法。

  “放心,圣皇許諾,所來的皇子,不會超過匯溪境。”

  范不救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看向趙慶之的目光也柔和了些。他知道,憑他們三人,勸服圣皇做出這種讓步,肯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蜀山。

  掌門人林知南正在承劍峰喝著茶,突然看見一個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瘸子絲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椅子上,輕輕的瞟了一眼茶杯,然后拿起自己的酒壺灌了一大口。

  “不喜歡喝茶也用不著鄙視師兄吧。”林知南笑道。

  瘸子嘿嘿一笑道:“哪敢鄙視師兄,許多人還說‘千秋霸業一壺茶’呢,喝茶的都是大人物,怎么敢鄙視?”

  “有屁快放!”林知南知道自己這個師弟的脾氣,若是沒什么事,他嘴里哪會有好話。

  瘸子嘿嘿一笑:“我以蜀山的名義,幾乎給所有正道的門派發了通告,讓他們不許去派匯溪境以上的人去凌安府。”

  林知南拿茶杯的手輕輕一晃。

  “師傅已經走了,我們何必…”

  剩下的話還沒說話,瘸子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老子現在是太上長老,老子說了算,老子只是上來通知一下你這個掌門而已!”說完之后,站起來,轉身就走。

  林知南握住茶杯的手再晃了兩晃,然后長嘆了一聲。

  “唉!”隨即轉念一想:“小師弟好像走出心結了,這樣也好,隨他吧!”想到此處,微微一笑,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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